据仙道回忆,他替美惠填表格的时候,正是彦一在旁边一直循环广播“湘北篮球队最新情报”,才顺手一写,把学校的名字填成了湘北。
美惠最初得知这个消息,恨不得去把聒噪的小男孩撕成碎片。
但现在这种时候,美惠没时间和他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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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看住他。”美惠对彦一说,然后跑回场内。
彩子和晴子正忙碌地做技术统计,没有注意到美惠急急忙忙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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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惠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走到湘北的替补席:“流川他生病了,还不肯回家。能不能快来几个人把他架回去啊。”
替补席的大家看向安西教练。
明明安西教练没有说话,却感觉教练的镜片之后有寒光闪过,不禁打了个寒战。
美惠也突然感觉,周边气温下降了两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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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教练刚刚就叫他回去休息,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还是彩子先开口。
万般无奈,问题儿童果然永远是问题儿童。
“怎么办,大家都走不开。”晴子也是一脸担心,但是现在比赛还在进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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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水泽。”彩子想到了合适的人选。看向观众席,向水泽的方向招手。
水泽不明所以,但还是走到场边。
“水泽,这是美惠,麻烦你帮她一起,把流川押回家。”
“哎?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学姐的要求,当然要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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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两位同学,务必让流川同学好好养病。”安西教练叮嘱道。
回想起之前的寒光一闪,对比眼前慈眉善目的白发佛,美惠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嗯,请安西教练放心。”鞠了一躬,美惠带着水泽走回球员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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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前辈。”
“水泽?咳……咳。”
见到流川,水泽明白了,原来他是生病却硬要坚持。
“教练他也让你好好休息,流川。”美惠转达了安西教练的话,又对水泽说,“我去外面叫车,水泽同学请帮我扶住他,哦不,是把他扛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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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现在的自己力气比不过学弟,流川终于认命般地跟着水泽出来,上了车。
一路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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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你的钥匙呢?”走到流川宅门口,美惠问。
流川摸摸口袋,确认忘记带了,摇摇头。
“出门之前都不看的吗?”
“就是没带。”
“竟然还很理直气壮?”
“嗯。”
“哈?”
“我要去比赛……”流川靠在水泽身上,面无表情地说话,但声音却听上去有点耍赖的感觉。
“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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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惠只得带问题儿童先到自家,喂他喝水吃药。
结果感冒药她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
而奶奶这时也并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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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泽看着这两人,不作声。
这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能在日常生活中,和流川前辈对话超过三句的女生。
所以,流川学长的女朋友并不是赤木晴子,该是眼前这位才对。
“我去买药。”水泽留下这话,把流川安顿在沙发上,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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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仰头靠在沙发上,似乎在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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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你真的不需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美惠把他额头的毛巾又换了一遍。
流川不说话,似乎在装睡,但眼睫毛微微动弹一下。
“你想要今天带病坚持,然后彻底病倒是吗?”
流川瞥了美惠一眼,不太服气的样子,照旧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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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你觉得,湘北会输给陵南?”
“不会。”流川淡淡吐出一个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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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好了,你养好身体,还有决赛要打。”
流川大概是想通了,点点头,继续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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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美惠看着熟睡中的流川,想着曾经的自己在流川面前各种刷脸熟,却还是和众多女生一样,落得路人下场。
而这一世,下定决心要离流川远远的,交集反而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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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落到了那双手上,流川的手指,因为长年累月的练习,生出了一些茧子。
美惠拿出自己的护手霜,涂在流川指关节的位置,轻轻摩挲着,却被流川抓住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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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惠一惊,护手霜掉在了地上。
而流川依然睡得若无其事,像是抓住抱枕一样,还把头也靠了过来。
就像上课睡着时,流川伸出来的手不自觉地勾住她的发梢——喜欢抓着什么东西,这可能是流川睡觉时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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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靠近的距离,能够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他的脸,离她的,好近。
美惠发现,自己竟然贪恋这片刻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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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相扣相依偎的画面,任谁看都是一对小情侣。
买药回来的水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自己的猜想似乎被印证,水泽就打算把药品挂在门把手上,然后悄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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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嗷!”刚睡醒的露露见到陌生人,警惕地叫了两声,水泽手里的感冒药,一个没注意,“砰”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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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惠连忙抽身。
失了重心的流川也迷迷糊糊地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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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药买回来了,请美惠学姐叮嘱流川前辈按时吃药,好好休息。”还没等美惠解释什么,水泽就脚底抹油,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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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暧昧的气息仍未散去,直到,传来隐隐的“咕咕”叫声打破了氛围。
流川挠头:“想吃牛肉饭。”
眼看就要12点了,美惠也感觉肚子是有点饿。
“奶奶还没回来,我只会煮白粥,你吃吗?”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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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上,有栗花落奶奶笔迹的便利贴。
“美惠酱,奶奶要去东京小住几天,冰箱里有几份咖喱牛肉饭的半成品,如果隔壁小枫一起来,也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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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呢,美惠心想。奶奶的美味料理,她自己都吃不够。
于是煮好一大锅白粥,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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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动了。”
“我开动了。”
美惠从来没有想过,会像现在这样,在家里和流川一起吃饭。
流川就像个乖宝宝一样,一手端着碗,一手用勺子把粥送到嘴边,吞咽时也几乎没有咀嚼的声音,显示出良好的教养。虽然嘴上嚷着想吃牛肉饭,但是白粥端过来,他也毫无怨言地通通喝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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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却并不尴尬,就像湘南海边恬静的小美好。眼前这般,都是她向往的生活。
“还要。”流川一碗吃完,把碗推到前面。
“好~”美惠扑哧一笑,念在流川现在是个听话的病号,语气也变得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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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流川乖乖地吃药。
一声电话铃响,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美惠。”是仙道的电话。
“什么事啊哥哥?”
“可能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