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梦中的记忆(十五)

树林里再次变得安静起来,没有人大呼救命,没有人挖土填坑。傅兮虽然背对着孟锞,但眼睛看到地上多了几道黄色的光源,耳朵听到了几个男人的声音。

她举起双手,缓慢的转过身子,她刚转过去,就侧着身子,伸手去抢孟锞手里的枪。

男人身手灵活反应速度超过她的预期。毕竟是真刀真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人,和这个只会花架子的人不是一个段位。

几招之后傅兮就被放倒在地,林阳川拿着绳子,从旁边走过来:“交给我,先给她来个五花大绑,压回去再说。”

等压傅兮上车后,乔贝棠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了,这会儿她还真是十分疲惫。从下午到现在,她没有吃过东西,神经高度紧张,几次与生死擦肩而过,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坑上的男人蹲下来,低头看她:“快上来,我们还要赶回去呢?”

乔贝棠双手撑着地,努力的站起来,她这会儿的脑袋,正好和孟锞的脑袋在同一个高度上。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挥手一拳就向他砸了过去,还没有打到他,拳头就被他紧紧攥在了手里。

男人有些不明白的问:“恩将仇报?”

女孩子解释:“不是,我在想陆文胜脑袋上的伤口,是不是就是这样被砸出来的,我们之前一直都以为死者很高大,凶手应该和他差不多高。

如果他死前和傅兮是我们俩现在这样的情况,那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他伤口的位置了。”

她刚看到他脸,脑子里就有了这样的想法。照这样看来,这个可能性很大!

孟锞松开她的手,从地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快起来,再不上来,就留你在这里过一晚上。”

坑里的人,赶紧摇头:“我不要再呆在这个鬼地方了,等我一下。”她说完话,就准备往上翻。一动脚就有股痛从脚踝处传到了身上,疼得她叫唤了一声。

之前和傅兮说话那会儿,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感觉脚踝疼得不行,还有就是她在傅兮挖土填坑时,躲来躲去,脚伤一定加重了很多。

听到她的叫唤后,孟锞再次蹲下来,整张脸放大在他面前:“怎么了?”

“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因为我脚受伤了,靠我自己的力量一定出来不了。”山里的夜色虽然很黑,看不到远处高耸的山峰,但山里的月光很亮很柔,足以看清眼前人。

乔贝棠说话时,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她发现月光下的他,还是很帅气。硬朗俊脸没有瑕疵,镀上了一层莹白,头发三七分得很整齐,身上的制服穿在身上,衬托着制服像是高订。

如果不是从边悦和旁人的嘴里知道他是孟家的少爷,孟家建立家业经过了多少的腥风血雨。单单看他这个人,还真像是有名望家族,教出来的知书达理的好后生。

孟锞见她歪着身子,不像说谎,就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意思显而易见,乔贝棠没有扭捏,坦然将手放进他宽大的掌心里,只是那股温暖有些灼人。

两个人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孟锞没有注意,脚下的泥土下面是被挖空了一些的。在拉人上来前,自己先一步摔了下去,这下直接扑到了女孩子的身上。

他猛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那一瞬间自己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了,那热气正好呼到了他脸颊上。

乔贝棠回过神,满不在乎的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关系。”然后调皮的抓起一小把泥土,扔在了他衣服上面,又借用他的的衣角擦了擦手。

凭什么她这么狼狈不堪,他就算掉下来,还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反正大家都掉下来了,那就一起变狼狈吧。

看着衣服上粘了好些泥土,孟锞有些生气,几秒钟后变成了无可奈何:“你这样有意思吗?”

女孩子心情变好了很多,她也不知道心情变化的原因,总之看到他这样,心里就莫名其妙地很舒服,简直是通体畅快。

“有意思,都是一起破案,为什么每次你的出场就是那么帅气,我就像一个小可怜。你在那边暗中观察那么久,都不知道早点来救我。”

孟锞弯下腰,一把将人抱了起来,乔贝棠只觉得脸颊变得很热,整个人温度升高了一些。刚还想质问几句,现在所有的话都咽回到肚子里了。

这个公主抱,时间很短,就几秒钟。男人将她抱起,慢慢把她人举高了一些,接着就放到了地面上。等女孩子上去后,他双手放在坑前的平地上,双手用劲一撑,整个人就从大坑里出来了。

“你可以站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过去,我们得快一些,林阳川他们已经带人先回去了,我还要赶着回去审问傅兮。”

乔贝棠听到后,如梦初醒慢悠悠地从地上起来,一瘸一拐的朝汽车了走过去。每走一步就疼一下,但她咬住嘴唇,没有发出惨叫声。心里却忍不住嘀咕,怎么就想起小时候看的那个通话故事了呢?

那个美人鱼,每一步,是不是比这还疼。她情绪转变很快,很快又笑了,她肯定比自己更疼。

孟锞大步走到她面前,嘴上说不想管她,却还是伸出了援助之手,将人给扶到副驾驶座上。几秒钟后,汽车开始出发。

“你知道我回来了?还在旁边一直看着?”

车子发动后,慢慢就离开了这个让乔贝棠记忆深刻的地方。心里的恐惧也随着距离的拉远,稍微消散了一些。

“我知道你没有离开,我还知道你上山那会儿,就发现我们躲在暗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傅兮能放松警惕。

其实凭你的本事是能救我的,但你更想听到她杀人的原因,如果你在最初那会儿就救了我,那你心中的疑虑也不会那么快弄清楚。”

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难道看不到地上有人来过的痕迹吗?

她虽然身子被傅兮给拖着,但双脚的鞋跟,有努力在制造一些痕迹,甚至连方向都画出来,只是傅兮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已。

开车的人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没想到当时都那么乱了,你还能想到这一层。所以她将你扔进坑里后,你都在引她说出真相了?”

那会儿的她虽然在大喊大叫,但问的话不是随意问的。每一次傅兮变化时,她问的,说的都不一样。

说到傅兮的变化,他有些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有两幅面孔,而且在短时间内,两种不一样性格的人,还变化的那么快。”人前人后的那一套,他知道,但当场变脸,还是没见过。

乔贝棠仔细回忆了一下,又结合上辈子的经验分析道:“她应该是得了一种精神病。一种分离性障碍精神分裂症,属于双重人格。

这是一种自我意识障碍,患病的人,在同一时间体验到两个不同的自我。但在某一个时间,又只有其中一个人格单独出现,每一个种人格又都是完整的。她可以一会儿以温柔的傅兮出现,一会儿又以暴躁的傅兮出现。

或者是在某一种情况下,其中隐藏的人格会出现,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解不多。但我猜测暴躁的傅兮可能会在她遇到危险时出现,下午我提到陆文胜,她好像才开始变化的。

可能是在陆文胜想杀她时,她两个人格都存在,而善良傅兮有短暂的出现,她就记住了这个画面。所以睡觉的时候,她以为是自己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