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赛马场的小偷

第一卷 金字塔之谜

在这世界上,最狂热的地方莫过于赛场。尤其是足球、橄榄球,这样对抗激烈、观众很多的项目,更是让人热血沸腾。可是这样的项目也不及赛马疯狂。足球场的秩序是难以控制的,但还是有人浪一说,可是赛马场是一片混乱。因为看赛马的人,大多不是迷恋赛马,而是地道的赌徒。有时候一场比赛下来,就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倾家荡产。如果你是一名摄影师,在这里你能抓拍到最兴奋的镜头。胜利的人像疯了一样到处乱跑,就像无法控制的洋流。

没有什么事情是比爆冷更让赌马者们兴奋和沮丧的了。巴黎郊区的赛马场刚刚爆出了一个大冷门:在第五场比赛中,名不见经传的赛马克勒拿博得头名,而大家寄予厚望的名马利塞,却屈居第三。

“真他妈倒霉……”一个人撕碎了马票,用力摔在地上。很显然,他在利塞的身上,押了不少钱,可没想到会失败。

那些押了克勒拿的人,欣喜若狂。他们晃动着马票,狂奔向领钱窗口。赌马就是这样,几家欢乐几家愁。但是输家和赢家都很难退出。因为这项比赛,在输赢之外,还有观看时巨大的刺激,这刺激是种精神依赖。

这第五场比赛,因为有名马的参赛,所以赔率很高。其后的几场,因为没什么悬念,所以赔率极低。许多人开始退场了。拥挤的出口,就像早高峰时,班车的车门。尼古勒随着拥挤的人流,缓慢地向出口移动,用了很长时间才到出口。这时一个人撞向他的前胸,他马上伸出手,按住自己的上衣口袋。

“没有被盗吧?”他妻子艾娜关切地问。

“当然,这么多钱,我会时刻小心的。”尼古勒低声对他妻子说。

“跟你生活,就是提心吊胆。为了这场比赛,你敢押上全部家底,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输了,我们今后要靠什么生活啊?”

“如果这点勇气都没有,我就不来赛马场了。回家后你换个钱包,来装这些钱吧。”

“我早就换钱包了,因为我做梦,梦见我们赢大奖了。”艾娜笑着说。

“你会花钱买新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其实我早就想换一个钱包了。以前的那一个虽说是摩洛哥皮制的,可是已经用了三年了。尽管旧货商店的老板说,它是来自侯爵家的东西。可是谁能用一个破烂的兜子,来装钱呢。”

“你说得没错。这回我可以考虑,再买一个保险柜了。”尼古勒说。

尼古勒夫妻经常和侄子加纳利,一起来赛马场。这种组合在观众席中很少见,所以也颇受他人关注。赛马场的售票员最初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后来知道他们的关系后,也对他们印象深刻。

熟悉他们的人,要是几天没看到尼古勒,会这样问售票员:“那个红胡子的盲人按摩师,怎么没有来?”

盲人看赛马,这的确是道风景线。每当带着墨镜、拄着拐杖的他,在观众席中行走的时候,人们就会对扶着他的艾娜和加纳利敬礼,他们羡慕尼古勒的爱情和亲情。

艾娜长相很漂亮,身材也很好。可是那质朴的衣服和淡妆,掩盖了她的美。人们说她是具备传统美德的女人,其实是在说她落后于潮流了。

加纳利是个还不到20岁的小伙子,长着金黄色的卷发,有一双女孩般清澈的大眼睛。皮肤白皙细腻,也像女孩一样。他给人一种聪明伶俐的印象,但是那偏瘦的身体,让人觉得他不够健康。

几个人一走出门口,尼古勒就喘着气停了下来。他从衣袋里拿出雪茄,刚叼上,还没来得及点燃,就有人在身后拍了他肩膀一下。

“你好,老兄。”一位高级警察对他说。

“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情?”尼古勒转过身问。

“我是警察,请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东西。”警察从衣兜里拿出一块金壳的手表,递过去。

“这怎么可能,”尼古勒接过手表,一脸惊慌,“我的表就放在衣袋里,怎么可能丢,这真是太可怕了。”

“你确定这就是你的表吗?”尼古勒仔细摸了摸。

“我确定。因为手表上有我名字的缩写。”

“你叫什么名字?”

“尼古勒·德库华。”

“尼古勒先生,除了这只表,你没有丢失其他东西吧?”

此时的尼古勒正在检查自己的衣袋,当他发现钱包还在的时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小偷没有拿我的钱包。”

“那就好,可是我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赛马场治安办公室。我们把偷你东西的家伙关在那里了。你得到那里和他对证一下,我才能把表还给你。”

“那好吧。”尼古勒由妻子挽扶着,走向治安办公室。他们的侄子,走在他们后边。

赛马场里虽然走了很多人,可依旧是万分拥挤,特别是售票处的窗口前。要去治安办公室,必须得从这里经过。

“夫人,保护好你丈夫,别让小偷拿了他的钱包。”几个人走进人群的时候,警察叮嘱艾娜说。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买第六场赛马票的人,也异常地多。他们蜂拥到售票处前面,一下冲散了尼古勒等四个人。艾娜焦急地寻找尼古勒,发现他无助地站在人群中,眼看就快要被挤倒了,那个走在他前面的警察也不知去向了。艾娜挤过去扶住尼古勒。

“你看到那个警察了吗?”尼古勒问。

“刚才还看见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你快看看钱包还在不在。”艾娜说。

“我一直按着口袋,不可能丢,”尼古勒很自信,可突然间大惊失色,险些跌倒,“怎么可能不见了?我的5万法郎啊!”

尼古勒打开上衣的纽扣,在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坚硬的小物件。

“怎么会是警察的银制胸章!”艾娜惊讶地说。

“我们被人骗了,刚才那警察是假冒的。”尼古勒说。

几个人马上去巴黎警察厅报警。

尼古勒说:“这小偷也太嚣张,偷钱就偷钱,还把你们的胸章放在了我的口袋里,这分明就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岂有此理。我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厅厅长,还从来也没见过这样大胆的小偷。挑战我不说,还敢往我们警察身上抹黑,我要是抓到他,一定从严处理!”

厅长给部下下命令,让大家想尽办法抓住这个假冒的警察。巴黎的各个分局,开始布控,并通力合作,展开了一次规模浩大的搜捕活动。可是过了很长时间,他们还是没有找到关于那个小偷的一点线索。那个小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警方唯一能肯定的事情就是:的确有人假冒了警察。因为它们在赛马场附近的森林里,找到了一件没有胸章的警服。

为了抓住这个小偷,巴黎警方一开始,就调用了最著名的刑侦专家葛尼玛。可是葛尼玛也一无所获。

警方的兴师动众,引起了多家媒体的密切关注。现在他们看到了警方的徒劳无功,就开始对警方口诛笔伐。抨击警方是无能之辈,连一个小偷都抓不住,完全没有能力保护大众的安全。

这些报纸在抨击警方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给尼古勒捐款,同时号召善良的人,给残疾的尼古勒捐款。

一个小偷偷了残疾人多年的积蓄,这引起了众怒。人们都希望警方快点破案,并追回那些钱。

人们开始分析,有谁能做出这样的案子了。

“扮演警察,隔着衣服取物,这样的事情,我看也就罗宾能做得出来。”《鲁炭报》的一名编辑对主编说。

“我看也是罗宾干的,别人不敢戏弄警方。”主编说。

“那我就写:侠盗罗宾,惩戒赌徒,盗取了尼古勒5万法郎,行吗?”

“写含糊点,毕竟我们不知情。”主编叮嘱说。

报纸一发表,巴黎的市民都认为此案是罗宾所为。警方也开始通缉罗宾,可是根本就找不到罗宾的踪影。

案发一周后,各大媒体都收到了一封来自纽约的电报。这些电报的内文完全一样,落款全都是罗宾。罗宾声明:我罗宾不偷穷苦人的东西,更不会去偷一个盲人按摩师。对于尼古勒的遭遇,我十分同情并愿意资助他5万法郎,用以生活。现在我已经委托一家银行,代我去慰问按摩师。

各家报纸相继登出了罗宾资助按摩师的消息,尼古勒也得到了罗宾让银行送去的5万法郎。

“我就说,罗宾不会干这样小偷小摸的事情。”

“是啊,罗宾不愧为侠盗。能给素不相识的苦命人5万法郎,这境界也太高尚了。”

人们传扬着罗宾的故事,媒体也报道着罗宾的善举。因此罗宾的名气更大了。

大家都说尼古勒一家是因祸得福。可是他们的好景不长,有一天深夜,一阵凄惨的叫声从尼古勒所在的房间里传出来,惊醒了整座公寓里熟睡的人们,许多人跑过去。公寓管理员快速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了昏迷在地上的加纳利。他已经被绑住了手脚,并被碎布堵住了嘴,就算苏醒了,也无法呼救。人们在隔壁房间里,救醒了失血昏迷的艾娜。

“快抓强盗……我的5万法郎……”

艾娜喊了一声,再次昏倒。人们找来糖水,救治艾娜,才总算让她脱离了险境。

案发的时候,尼古勒不在场。很多天以前,他就应约去附近的一个小镇,给他人按摩去了。有时候,病人病情严重,他就夜宿在病人家里;要是病人不需要长时间按摩,他就打电话让侄子去接他回家。今天他已经和加纳利说好,让加纳利去接自己,但是谁能想到,遭了这样一场劫难。

人们报警后,几个警察快速来到现场,他们分别对加纳利和艾娜做了调查。

加纳利说:“我已经睡着了,是被一阵奇异的声音惊醒的。我站起身,没有开灯,想听听声音从何而来。就在这时我发现房间中,有两个蒙面的大汉。我刚想呼救,就被他们击昏了,然后他们绑了我的手脚,并堵住了我的嘴,把我扔在地上,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艾娜说:“我就住在加纳利的隔壁,他们弄出的声音惊动了我。我刚想大声喊叫,就被一个蒙面大汉打倒了,然后他用破布塞住了我的嘴巴。另一个砸坏了我衣橱上的锁,拿出了我放在那里的5万法郎。他们拿完钱就要走,我抱住了那个堵我嘴的人,还咬了他一口。他恼羞成怒,便给了我一剑,还踢了我一脚。我就不醒人事了。”

“你那个装钱的包,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以至于他们很快就找到了。”

“那是我刚刚买来的一个新包。”

“为什么要买新包呢?”

“我的那个老式钱包,已经破旧了,不适合装钱。我丈夫早就建议我买个新包了。于是我就买了个新的,可是在赛马场被小偷偷走了。不久前,罗宾给的资助到了。于是我又到附近的商场里,买了一个新钱包。”

“那钱包是什么样子的?”

“是黑红色的纯皮钱包。上面有字母N·D,那可是我丈夫名字的开头字母。”

“你还记得,那两个蒙面人,是怎么离开这所公寓的吗?”

“我想他们应该是从正门逃走的。”

“不,这不可能,”管理员大声说,“我看管的大门上有电铃,无论是进和出,它都会响。可我在案发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现在找不出盗贼是潜入还是原本就在公寓中,破获案件的难度就加大了。警方仔细检查了各处的门窗,任何地方都关得很好。于是他们开始调查公寓内部的人,也没有发现他们作案的蛛丝马迹。

葛尼玛闻讯,马上赶到现场。他仔细检查了房间的每一处,还检查了公寓的外围,可是没找到一点关于犯罪的痕迹。

“探长,这是不是罗宾的所为啊?”一个警察问葛尼玛。

“太像了,可是罗宾从来也不伤害女人。”

“这案子可真是棘手。”警察摇头走开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巴黎警方忙得不可开交。媒介依旧不依不饶,他们用“逃出天网的强盗!”“警界宿敌!”等标题,报道此案。

警察忙于调查的时候,尼古勒坐着出租车回来了。别人和他说:“你家被抢劫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尼古勒看到妻子后,一脸焦急的神色,“你伤的重不重?”

“还好,就是伤了肩膀。”

“看清蒙面人的样子了吗?”

“没有?我看这钱是追不回来了。”

“只要你安全就好,我给你理疗一下。”

两人进屋后,带上门,低声谈论着一些事情。过了三个小时,加纳利有事,推门进来,两个人马上都保持缄默。很显然,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为艾娜受伤了,所以加纳利顶替她上街购买食品。有一天傍晚,加纳利买完东西,原路返家。不经意间,发现一个人躲在公寓前的电线杆后面,鬼鬼祟祟地看着自家所在的第三层。

“莫非这个人,就是入室抢劫的盗贼。我得过去看看他长什么样子,然后好报警。”加纳利心想。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通往公寓的小巷里没有路灯,让人看着就有一些心慌。加纳利鼓足勇气走过去,那个人发现加纳利以后,马上摆出一种散步的姿态,颤颤悠悠地走远了。加纳利笑自己太敏感,因为那个人,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可他转念又一想,这个人也没准是盗贼安排的线人。于是他把此事告诉了艾娜,然后走出叔叔所在的房间。

艾娜笑着说:“我断定就是他。”

尼古勒眨着眼睛说:“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

“这一回,他不给我拿一百万,我决不善罢甘休。”艾娜恨恨地说。

“就算他把钱全给我,我也还是会送他进警察局。要不这样,我咽不下这口气,他居然敢拿我当猴耍,害得我在大家面前丢丑。”

“够狠毒。”艾娜大笑起来,那声音就像复仇女神的笑声,含着一种肃杀的恐怖味道。这和她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的和善、贤惠截然不同。

一个美女和盲人在一起,这本来就很让人怀疑了。此刻她是彻底暴露了真面目。加纳利走出房门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就好奇地站在门外听交谈的内容。这时才知道艾娜和叔父,原来是比冒牌警察更狠的角色。

“我叔叔要把谁送上警局?他究竟有什么能力?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加纳利一头雾水。

第二天,下午四时。两个货郎在公寓门口大打出手。公寓管理员一看有人打架,便丢下工作,看热闹去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形矫健的人,偷偷溜进了公寓内。那个人进入公寓,直奔三楼。他奔跑时的身姿看上去十分轻盈,就像一只猫,脚步落在楼梯上居然毫无声响。

这个人来到尼古勒的房门前,按响门铃,加纳利去打开房门。

“先生,请问你找谁?”加纳利很有礼貌地问。

“尼古勒先生或者他的夫人都可以。”

“你是干什么职业的?找我叔父和叔母有什么事?”

“我是侦探莫博,听说你们家遭遇了抢劫。对此我掌握了一些线索,这对你叔父母来讲,十分的重要。”

“麻烦你稍等,我这就去通告我叔父母。”加纳利仔细审视了来者,然后就进房间,一路上他搜索回忆,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来客。

尼古勒的住宅,是由两套房子改造而成的。他的房间,就在最里面。加纳利找他的时候,只有艾娜在房间里。

“叔母,我叔叔呢?”

“上厕所了。”

“有人找你们。”

“谁啊。”

“一个侦探,说是知道我们被抢劫的一些线索。”

“带他进来吧。”艾娜说。

加纳利把来客带到叔叔的房间,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开始想自己在哪里见过来客,可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

“你好女士,我叫莫博,是个私家侦探,关于你们家被打劫的事情,我略知一二。”

“我们已经是彻底的穷光蛋了,你来这里也没有任何好处。”艾娜说。

“如果,我帮你们追回法郎,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分给我一些。”客人笑着说。

二人交谈的时候,来客身后那个衣橱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尼古勒拿着手枪站在那里面。只见他举起手枪,干净利落地砸在来客的头上。来客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还以为是个多了不起个人物呢,原来不堪一击。”尼古勒摘下墨镜,很轻蔑地说。

“我们怎么处理他?”艾娜看着尼古勒的双眼问。

尼古勒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黑线似的东西,俯身看着来者,原来他是装瞎。他看来者还在昏迷,就用力拉那黑线一样的东西,那东西居然变成了一条近50米的钢丝绳。他用这条长绳,捆住了来者。

“妈的,跟我斗!”尼古勒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还装死狗!”艾娜大笑着,用皮鞋尖连续踢击来客的肩膀。

“好了,艾娜。我们得先把他藏起来。”尼古勒把身后的衣橱门拉开,然后把里面的西服推到两旁,再卸下衣橱里面的木板,一个暗门就显露了出来。二人把来者抬进暗门后的密室里。

看到来客一直昏迷。二人走出密室。艾娜来到加纳利的房间,让他去采购一些食物。加纳利很快就买完了食物,然后回到家。正在窃窃私语的尼古勒夫妇,看到加纳利回来了,马上停止了交谈。

“客人不与我们一起吃饭吗?”

“他说有急事,就走了。你在路上,没遇见他吗?”

“没有。”加纳利说。

来客在第二天的一早,才清醒过来。他想要站起来,他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住了。他用力想挣断绳索,发现根本就做不到。于是他躺在那里,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封闭的小空间,就只有一个小灯炮,用来照明。

“我得想办法,逃出去。”来客坐起来,仔细研究捆绑自己的绳索,不由地一阵苦笑。

“看样子,真是这帮恶贼,也就他们能弄来这比利时钢丝匠才能打造出的东西。听说东方有天蚕丝,恐怕就是跟它很像的东西。这东西,虽然纤细,却坚韧无比。要是拿它做防弹衣,就算来复枪都不能打透它。可是警方没法采用它。它的市场价是黄金的三倍,可是很少有人能买到它。毫无疑问,这两个人是那帮恶贼的同党,我得想办法……”来者想到这里就放弃了挣扎,他知道那两个人还会来,他还得保持体力对付他们。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轻微的开门声,他马上闭上眼睛,装作依旧昏迷。片刻,那脚步声来到了他身旁。他偷看了一眼,发现来者是艾娜。

“睡得舒服吗?罗宾。”艾娜踢了罗宾一脚。

“这地方真安静,就是你太吵。”来者睁开眼睛。

“看样子,我不该来看你。”艾娜一脸坏笑地说。

“我不过是个私家侦探,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你是谁。只是没想到,你果真有胆跟踪我们,并且跑到了我们家中来。如果我不给你安排个好住处,怎么能对得起你呢。”

“我可是给你们5万法郎的人,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可是那些法郎又不见了,我还得再向你要。”

“你们两个贪得无厌的人,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小把戏。你们制造了一起抢劫案,然后再报警。这个时候,知道你们的人已经很多了。你们借助我罗宾的名义,向世人宣布,我给你们的救命钱,又被抢了,这不过是想博得别人的同情,让大家再一次给你们捐款。你们这样摇尾乞怜,简直连乞丐都不如。还有你受的伤,完全是自己手下人的所为。我从来没听说,打一个人的肩膀,也会造成昏迷。你们的演技太劣等了。”

“说我假装受伤,你有什么凭证?”

“如果没有凭证,我绝不会瞎说。我调查过,给你包扎伤口的大夫,他为了得到你的一万法郎,给你出了假的医学鉴定,你那分明就是刀伤,可他却写成是被短剑所伤。”

“你说我自导自演了一场戏,那蒙面人是怎么进入我房间的,又是怎么出去的?为什么葛尼玛绞尽脑汁,也查不出来?”

“那是因为葛尼玛的调查方向错了!他一直认为有强盗进入了你的房间,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两个假扮的强盗,一个是尼古勒本人,另一个是你们的手下。尼古勒以为病人看病为名,先去了郊外,然后又在午夜时分,和手下返回公寓。他有钥匙,当然可以不留痕迹地进入公寓。还有他知道钱在那里,所以屋子里才没有被翻得一片狼藉。第二天,你丈夫放好钱以后,坐着出租车回来。对家中发生的一切,装出一无所知的样子,于是你开始给他讲你的遭遇,其实是讲给大家的。你们两个人,装出一副万分沮丧的样子。你们这个时候的表演很到位,已经达到了专业演员的水平。也难怪你们二人曾制造了震惊全国的诈骗案。现在大家都以为你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可是我知道尼古勒是一个嗜赌如命的医生,而你则是女贼莫丽。”

艾娜听完罗宾的话以后,脸色大变。可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毕竟罗宾被她捆绑着,她可以随时杀人灭口。

“人们传言,罗宾机智勇敢。有幸相见,果然不同凡响。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究竟了解我多少。”艾娜掏出雪茄点上,慢慢吸起来。

“多年前,你是一名交际花,经常出现在巴黎上层社交圈。那些王公子爵被你的妖艳所吸引,爱慕虚荣的贵妇也愿意在你身边。可是你每次出现,都会盗取他人的东西。你很识货,盗取的都是昂贵的项链、戒指、手镯等装饰品。有一位子爵夫人被你间接杀害了,因为你偷了她祖传的钻石项链,她悲痛而死。还有一位贵族的漂亮小姐被你害疯了,因为你偷了她母亲留传给她的宝石戒指。可是人们都以为盗贼是外面的人,而不是你这个内鬼。”

“你说得没错。我还想听听,你对尼古勒的了解。”

“尼古勒和你,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巴黎上层社交圈的。他是一位有着拳击手体魄的强壮男人,对外界他宣称,自己是德库华男爵。他愿意和大家玩梭哈,而且每次下的赌注都很大,经常5万、10万法郎地赢。大家后来留心观察了他,发现他是一个靠抽老千赢钱的医生,就报了警。还好他逃得快,才避免了牢狱之灾。德库华男爵逃掉后,人们发现你也不见了,那时你的名字叫莫丽。警方马上对你们二人展开了调查,大家才知道你们是夫妻,一个是盗贼,一个是骗子。你们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捕,就给警方留下逃往美国的痕迹,实际上却化装成了一对靠按摩为生的夫妇,隐藏在这没有灯光的小巷里。尼古勒控制不住赌瘾,经常去买马票。你装作陪护,自然没人留心你们的身份。可我罗宾不一样,我早就发现你们了。偷你们法郎的那个冒牌警察就是我。”

“那你又为什么要把钱还给我们?”

艾娜这样问,罗宾没有回答。他料定,艾娜早就想出了自己这样做的目的,要不自己不可能一进入房间,就被他们击倒了。

“我不想验证你的猜测。”罗宾笑着说。

“我知道,你不愿意承认自己失败了,可你还是失败了。有人说,再熟练的马夫,也有翻车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艾娜洋洋得意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尼古勒从衣橱后面的暗门走进来。那表情比赌马赢钱时还兴奋。他径直来到罗宾面前,连眼镜都没有戴。

“自投罗网了,罗宾。”尼古勒大笑着。

“想杀我,就快点动手。”

“罗宾就是罗宾,到这个时候,还这样有勇气。佩服,可是我并不想杀了你。”

“那你想要怎么对待我?”

“我是一个赌徒,而不是杀手。我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钱。赌马赢的钱和抓到你相比,微不足道。”

“金钱使你成了败类,上帝怎么会让你这样的人学医?”罗宾大骂道。

“我可不是什么侠盗。我只要钱,今天你要是不给我100万,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尼古勒把手枪顶在罗宾的太阳穴上。

“把枪拿开,它要是走火了,你就什么也拿不到了。”罗宾说。

尼古勒放下枪,威胁说:“快点把你的钱交出来。”

“老兄,这不是赌场,我怎么可能携带100万法郎呢。”

“那你总该有支票吧,马上给我签字。”尼古勒再次举起枪。

“如果你还在乎这100万,就别用这东西对着我。”罗宾很生气地说。

“手下败将,还敢和我谈条件!”尼古勒打了罗宾一拳。

“你想让我用嘴签字吗?笨蛋。”罗宾嘲笑说。

“妈的,你要是钱带在身上,我马上就能给你一枪。”尼古勒解开了罗宾右手上的钢丝。

罗宾拿出支票,艾娜递过钢笔。

“你才要100万法郎!这分明是低估我的身价,你确定不反悔吗?”罗宾开玩笑说。

“你赶紧签,少废话。”尼古勒用手枪顶住罗宾的脑袋,凝视着他的右手,既怕罗宾反抗,也怕罗宾在支票上玩花样。

“你太紧张了,尼古勒,我罗宾不会为了100万法郎和你玩命的。”罗宾笑着签完字。

罗宾一签完字,尼古勒马上又捆住了他的右手。转身对艾娜说:“我不太敢相信。罗宾会乖乖签字,所以我现在就去银行取钱。验证一下他的诚意。要是他在支票上写暗语,我很可能会被逮捕。要是12点我都没回来,你就打死他。然后在老地方等我,我一定会想办法逃脱的。”

“你走的这两个小时,我一定会严密监视他的。”艾娜接过尼古勒的手枪,用枪口对着罗宾。此时的罗宾,居然鼾声大作。他的样子让艾娜更加紧张了。

“莫非他要耍花招?”艾娜心想。

时间过了一个小时,罗宾还在睡。钟敲了12响。罗宾依旧没有醒。

“我丈夫被捕了吗?那也不一定,100万法郎,光提款就需要很多时间。我还是再等10分钟,要是尼古勒还不回来,我就开枪。”艾娜心中合计。

马上就十二点十分了。艾娜认为尼古勒一定是被捕了,她把枪口对准罗宾的太阳穴。

刚想开枪,就听到尼古勒的喊声:“不要开枪。他并没有骗我,钱就在我身上。我已经叫好出租车了,我们快撤。”

尼古勒把钱递给艾娜,说:“你出去收拾一下东西,我还有话要和罗宾说。”

尼古勒一脚踢醒了罗宾。

“庆幸吧,大坏蛋。是你的诚实救了你,我要是晚回来半秒,你就永远地睡在这里了。现在我已经拿到钱了,就不想杀害你了。告诉你,我是一名医生,我不愿意听到枪声。谢谢你给的法郎。如果按照规矩,我现在应该放了你。可是我不敢冒这样的险。于是我安排了他人来解救你,这个人还会请你吃免费的午餐。估计他20分钟后就能到这里。”

尼古勒一脸坏笑地走出密室,然后给警局打电话:“请问葛尼玛探长在吗?”

“你是哪位?”

“我是按摩师尼古勒,我家又出怪事了。我希望他能马上到。”

“你等会,我马上让葛尼玛接电话。”警务员说。

“发生什么事了,尼古勒。”

“有人把亚森·罗宾捆绑着扔进了我的密室。”

“你的密室在哪儿?”葛尼玛急切地问。

“我衣橱里面有一个暗门,你一推开就能看到罗宾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他得报警。”罗宾心中暗骂。

“不,我不能让葛尼玛抓去,更不能让他看到我的惨象,要不他会天天来挖苦我的。”罗宾双臂用力,想要挣断那钢丝绳,可是根本没有希望。

“不,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要是被警方抓到了,我就白费心机来这间密室了。”

罗宾又抖动双脚,那细细的钢丝,一下子陷入到了他的肉中。

“我该怎么办?”罗宾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他在地板上来回翻滚,根本站不起来,所以跳不出衣橱。

罗宾绝望地躺在地上。就在此时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这回我是真的逃跑不了了,那我还不如歇一歇,免得让葛尼玛看到我的狼狈相。”罗宾这样一想,就闭上了眼睛,静等葛尼玛的到来。

片刻之后,有人打开了衣橱里的暗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然后帮罗宾解开双手上的钢丝。

“葛尼玛,你还知道照顾我,我太感动了。”罗宾说。

此时罗宾的心中真是哭笑不得,他回忆起自己和葛尼玛相斗的这些年。有好多次,葛尼玛都险些抓住他,还有一次已经把他押上了囚车,可自己还是逃跑了。这一次我本来已经是无处可逃,可他却亲自给我松绑。难道这就是,打出来的交情吗?我被他逮住,他的性格也不会公报私仇,这反倒是很好。要是没有他,这一次我必死无疑,让他立一次功,我也算还他个人情。罗宾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笑了。

过了一会儿,来者又解开了他脚上的绳索。

“葛尼玛,为了表示对你的感激,我发誓绝不逃跑。”罗宾站起身。看着来者,大吃一惊。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罗宾看到眼前人时,吃惊地问。

救罗宾的人,是一位身材苗条的少女,穿着黑衣服,脸上蒙着黑纱。

“先离开这里,然后我再告诉你。”那少女声音颤抖地说。

“我想喝口水。”罗宾说。

“给你。”少女递给罗宾一瓶牛奶。

两个人来到暗门前,少女一开门,一股风吹起了她脸上的黑纱。罗宾看到了少女美丽的面容。

“这个人怎么会如此面熟?”罗宾心想。

“你是不是加纳利的妹妹?”罗宾问。

少女满含泪水地说:“其实我就是加纳利。”

“那你为什么要化装成女孩。”

“其实我就是个女孩。”加纳利红着脸说。

“你叔父母,为了掩人耳目,让你化装的吗?”

“不是,他们根本就不是我的叔父母。我是被他们领养的孤儿,他们把我从8岁带到现在,其实并不是因为爱心,而是用我来弥补他们内心的缺失。他们曾有一个儿子,要是活着也应该和我一样大了,于是他们就将我当成男孩来养。”

“怪不得,连我都没看出你就是个女孩。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

“不知道。他们总是向我隐瞒一些事情,同时对我严加看管,他们害怕我哪一天,逃跑出去。”

“你是应该离开他们。他们一个是诈骗犯,一个是大盗。警方已经通缉他们很久了。”

“这我都不知道,就连家中有密室,我也是到今天才知道的。我早就有离开他们的念头了。”

“他们今天逃跑的时候,也没有丢下你,所以你还没来得及换装,是吧?”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

“请允许我想想,”罗宾点燃雪茄,“尼古勒以往都是以盲人按摩师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今天他要是以这副样子快速逃跑,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他就摘下眼镜,刮掉胡子,然后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街上。而你换女装和他站在一起,就没有人怀疑你们是尼古勒一家了。”

“是的,他就是刮了胡须,丢掉眼睛,走出这座公寓的。”

“我想艾娜的装扮一定很精心,对吗?”

“是的,她很快就染黑了自己那金黄色的头发,然后换上深蓝色的高档晚礼服,脖子上还带着一串珍珠项链,就像一位公爵夫人一样。”

“人们都以为,你们是公爵一家在出行呢,对吧?”

“是的。”

“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为什么不顾一切回来救我?”

“因为我知道你就是罗宾。”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尼古勒给葛尼玛打的电话,我听到了,所以我知道你就是罗宾,而且被捆绑在这里。”

“我是一名盗贼,不值得你搭救。”

“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看着你进监狱。”女孩说。

“我也觉得你面熟,但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了。”罗宾摇头说。

“我就是安丽萨啊,你救我的那一年我才5岁。这回你能想起来了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确实想不起来了。”罗宾无奈地笑一笑。

“13年前的冬天,我被遗弃在世轮森林里的雪原上,傍晚时分,气温骤降。我就快要被冻死了,是你把我抱回家的啊,让比克娣娃奶奶照顾我。”

“那个小家伙就是你?”

“就是我啊,我一直想见到你,”安丽萨声音哽咽,“比克娣娃奶奶还好吗?”

“她还好,很多年前,还总是提起你。我曾找过你的双亲,但是没找到。也没有找到你被遗弃的原因。我救你的那天,只在你的衣服上发现了一个日记本,最开始我以为那上面会有你的身世,但是没有,只是在日记本的封面上,有安丽萨的名字,于是我就管你叫安丽萨。”

“那个小日记本,我始终带在身上,因为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安丽萨边说边拿出一个红色的日记本,递给罗宾。

“就是这个小本。你看这上面的图形和字母,都是你的杰作,所以我想,你的双亲一定很有修养。还有‘安丽萨’这个字,必然是你母亲写的。这字好漂亮,由此我断定你母亲也必然是一位漂亮而且卓越的女性。”

“我要是能知道母亲叫什么就好了。”安丽萨难过地说。

“我认为安丽萨是你母亲的名字。”

“你怎么会这样想?”

“这样的商务日记本,应该是你母亲专用的东西。因此她在封面署了名字。可是还没来及用,这个小本子就被你发现了。你母亲看你十分喜欢它,就把它送给你用了。”

“我多希望这是母亲的名字啊。”

“我也希望你能找到妈妈。告诉我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安丽萨叹口气说:“你把我放在了比克娣娃奶奶家,奶奶对我非常好,有时会给我讲关于你的故事。关于你的传闻,我也听到一些。但是我一直当你是个好人,有正义感。比克娣娃奶奶也说,你有侠义心肠,救过的孤儿,不只是我一个,所以你在我心中,不仅是救命恩人,还是大英雄。可是你犯了大案,警局把比克娣娃老奶奶当成帮凶,拘留了起来。这样我又一次成了孤儿。我流浪街头,靠卖花和给别人唱歌赚钱糊口。幸好我遇到了尼古勒夫妇,他们待我很好,就算把我当成男孩去养,我也没有怨言。我一直把他们当成和你一样善良的人。当他们在赛马场赢得一大笔钱的时候,我真替他们高兴。可是那钱被偷走后,我又为他们沮丧。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资助他们。那时我更坚信你是侠盗了。我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你。所以就偷跑回来救你了。我想他们不可能回来找我了。”

“谢谢你,安丽萨,要不我就得听葛尼玛奚落了。”罗宾激动地握住安丽萨的手。

“我们快走吧,估计警察马上就能来。”

“葛尼玛这老狗,不叫不咬人。我听到警笛再走。”罗宾走出密室,来到卧室,开始搜查一个靠墙的柜子。

柜子里值钱的东西,都被尼古勒夫妻带走了,因此,这个柜子已经变得空空如也了。可罗宾还是在那里仔细地查找着。过了一会儿他兴奋地大喊:

“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它!”

安丽萨疑惑地看着罗宾,因为他手里拿的是艾娜淘汰的破旧钱包。

“你认为这件古董很值钱吗?”

“不,我要的不是它,而是藏在它里面的秘密。”罗宾用刀子割开老旧的摩洛哥皮夹,一张发黄的短纸,显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安丽萨好奇地问。

“关于古埃及的藏宝图。”罗宾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取出地图。

那是画在巴比伦纸上的一张图,图上都是些抽象的数字、圆点和线段。这些符号由于磨损,已经模糊了。罗宾取出放大镜,仔细审视这张图,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色。

“我其实只是想偷这个皮夹。至于5万法郎,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还有尼古勒让我花一百万法郎买命,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会爽快地签字?真是鼠目寸光。尤其是艾娜,在上流社会混了那样久,居然一点也没意识到这皮夹的价值。这地图指示的地方能有价值几百亿法郎的财物,还有关于古阿拉伯的机密文件。我曾担心,图被尼古勒夫妇发现。没想到这两个人,是比盲人还瞎的人。”

罗宾收好地图,刚想离开,就听到了警笛声。

“我们逃不出去了。”安丽萨惊慌地说。

“跟我来,不要怕。”罗宾走向密室。

“罗宾,葛尼玛知道这个密室。”

“可他不知道这密室有两个出口。”罗宾自信地说。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以后再跟你说。”

两人刚退进密室,葛尼玛就带人来到了三楼。他们很快就打开了尼古勒家的大门,然后进去搜索衣橱。

“仔细搜查衣橱后面的挡板。”葛尼玛指挥着。

罗宾插上密室的门,开始思考密室的另一个出口在哪里。

早在几天前,罗宾就开始思考尼古勒房间的秘密了。报纸上说,葛尼玛费尽心力也没查出强盗出入的痕迹。罗宾就认为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而且罪犯就藏在房间的密室中。当他被扔进密室的时候,他的猜测应验了。于是他推断,尼古勒和部下进出必然是通过这间密室。

他仔细检查了密室的其他几面墙壁。很快就找到了一块略显突起的地方,然后用力按下去。那面墙悄无声息地显露出一个小洞。罗宾在那里发现了一架梯子。

另一个出口的外面,葛尼玛的手下们,还在加速破门。罗宾在本子上写了几句话,然后撕下来放到桌子上。

“安丽萨,我们撤。”罗宾拉着安丽萨,爬上了梯子,那扇门又自己关上了。

几个警察,轮番撞击密室的门,两分钟后,终于冲了进来。

“探长,这里也没有人啊。”一个警员说。

葛尼玛搜查房间,很快就发现了桌子上的纸条。他拿起来看,气得咬牙顿足。

罗宾的留言是这样的:

我佩服的老对手葛尼玛:

很抱歉,我再一次让你失望了。可是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不忍让你空手而回。我发现了通缉犯尼古勒医生和女贼莫丽。他们现在就在里昂火车站。莫丽乔装成了一个黑发贵妇,穿着蓝色晚礼服,带着珍珠项链。尼古勒是个没胡子的肥佬。他们应该就在一起。你要是抓住他们,可别忘了感谢我啊。

还有,我已经开始筹划在非洲,制造一起惊天动地的大案。相信你会对此感兴趣,所以先将此事告知你。

罗宾

葛尼玛把信撕的粉碎,摔在地上,生了半天气。当他赶到里昂火车站的时候,尼古勒夫妻早就上了火车,逃到南方去了。

葛尼玛一无所获,可他知道,罗宾和尼古勒之间的斗争,绝对不会就此结束。自己不久后,也必将再一次追捕罗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