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林冲的辅助

至此。

梁山伯十二位都坐定了。

众好汉左右看了,但觉身边各个英雄不凡。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当然了,除了坐在第四把交椅的武植,让人感觉有一些不谐之处。

不过。

武植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他现在表面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实际内心中也是尴尬又慌的一匹。

他现在保守估计:

十二个好汉中,有十一个正在算计他,或者有算计他的计划。

“我可不稀罕这个座次。”

尤其是一想到,将来会被宋江那样的人领导着,受了招安,还要去给高俅、童贯之流当什么荡寇的先锋。

武植的内心就更加拒绝。

“我回来梁山是为了拖延时间的。”

“好让王芷若和王伦逃出水泊。”

“至于座次,是坐一刻,少一刻,不会长久的。”

“而赢来的四万贯。”

“更是想都不用想。”

“要是能带走,吴用这些人必然得和自己拼命。”

“其实,就是不带走,这些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现在不是名利的事。”

“是要保住性命的事。”

“我要保持人间清醒。”

“不能被虚假的名利蒙蔽双眼。”

“嘿。”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

实际上也没有人搭理他,就像第四把座椅上空着一样。

……

自此,十二个好汉坐定,梁山初具一定规模。

山前山后的七八百喽啰、杂人,都在聚义厅前参拜,分立在两下。

晁盖坐在头把交椅上,作为一寨之主,自然得率先开口说辞。

“咳咳。”

“你等众人,皆在此处。”

“今日,八十万禁军林教头,扶我做山寨之主。”

“吴学究做本寨的军师。”

“公孙先生做本寨的法师。”

“林冲教头做本寨的将军。”

“余下是八位骁勇的首领。”

“汝等众人,各从旧职。”

吴用道:

“众头目管领山前山后的事务,守备寨栅摊头,不得有失。”

“从今往后,众人竭力同心,共聚大义。”

众头目皆点头称是,对着香炉发了一通誓言,不可辜负头领的重托。

吴用让人收拾两边的房屋,安顿好了阮家的老老小小。

晁盖道:

“军师,不如把那劫的生辰纲,拿出来与众人分了吧。”

吴用努努嘴,又瞪了他一眼。

晁盖不知错在何处,是以闭嘴不言。

吴用只把寨子里有的金银财帛,拿出来,当厅赐给小头目们和喽啰。

又着人捶牛宰马,祭祀天地神明。

武植自在旁边观看,心中不忍唏嘘。

“眼见的是梁山一派繁荣气息。”

“诶。”

“谁能想到未来,一百零八员好汉,如同秋花般凋零枯残。”

……

众好汉,闹闹哄哄。

夜色已经来临,聚义厅外点起了蜡烛。

聚义厅内饮酒作乐。

吴用忽道:

“饮酒枯燥,不如做个游戏。”

“击鼓传花,罚酒三碗。”

说罢吴用露出诡异的笑容。

众人心中都有了数。

武植自然也心里明白。

果然第一波就传到他的手里。

接了酒碗,连连饮了三杯。

第二圈,又敲了一通鼓。

花又传到了武植的手中。

武植明白了。

又来了三碗。

好在梁山上的酒,都是王伦采购的。

他是一介落第秀才,弄些低度酒来,附庸文雅,吟诗作赋的时候喝上一杯。

显得非常有情趣。

但,即便如此。

六碗下去,顶上现代大绿棒子三瓶了。

武植心道:

“这样不行。”

“一会被他们灌醉了。”

“只能任其施为,岂不是成为砧板上鱼肉、待宰的牛羊。”

武植正想着要如何才能拒绝喝下这些酒。

这时候,吴用又开始话里有话:

“武兄弟,真是慷慨的丈夫。”

“抬手就豪饮了六碗好酒。”

“不过我想说的是,这一次不只饮酒。”

武植道:

“不只饮酒?”

“还要吃肉么?”

吴用笑而不语。

他举起一杯酒,久久不放,忽然吟唱道: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武植心道:

“这不是诗仙李白的诗么?”

“不过大宋的吴用会吟诵唐朝的诗,也不是什么奇怪事情。”

只听吴用接着说道:

“你们知道天下才华最高的人是谁吗?”

赤发鬼刘唐道:

“我们都是山野粗夫,哪知道谁才华高。”

“但是我知道大唐尉迟恭的武功最高就是。”

入云龙公孙胜道:

“若论才华,三国诸葛孔明,号称卧龙,遇三顾茅庐而出山,匡扶汉室,三分天下,可以说是才华亘古,无人相匹。”

吴用微笑不答。

阮小二道:

“先生此言差异。”

“诸葛孔明,虽然是少有的智者,但也不过是三分天下而已。”

“而且此是大宋,他已经过时了。”

众好汉道:

“小二哥,酒后倒是狂妄,竟敢贬低卧龙先生。”

旱地忽律朱贵道:

“难道说小二哥的心中,还有更胜于诸葛孔明先生之人选么?”

阮小二闻听微微一笑:

“当然,若心中无此人。”

“哪敢放此大话豪言狂语。”

众好汉道:

“你这厮也和公孙先生,一样,喜欢打哑谜。”

阮小二摇头晃脑道:

“嘿,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便是吴用先生。”

“古有诸葛孔明,今有赛诸葛,智多星,吴用加亮先生。”

众好汉闻听纷纷喝彩:

“好一个赛诸葛。”

“好一个智多星。”

“好一个加亮先生。”

“名不虚传。”

“吴用先生可当其名。”

一阵喝彩过后,吴用抱拳道:

“谢谢弟兄们夸赞。”

“吴用小可不才,孙子兵法读了一些。”

“古今历史,大战、小战、胜战、败战,名战,都分析了些许。”

“不敢说通晓天下兴亡。”

“但也懂得些兴衰的道理。”

“不过史上却有三人令吴某感受到望尘莫及。”

“第一位就是阮兄弟所说的诸葛孔明。”

“第二位是大唐诗仙李白。”

“第三位也是三国时期的一位人物,那就是‘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的曹植。”

“当时,文帝令东阿王曹植七步作诗,不成则行斩首,曹子建七步之内便成诗一首。”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此谓-七步诗。”

“吴用非常尊崇。”

“常欲效仿,而怕狗尾续貂。”

“故未敢动笔。”

阮小二道:

“不如我们也做这个游戏。”

“就趁着方才击鼓传花,七步之内,将酒饮进,还要作诗一首。”

“否则效仿文帝,也斩了他的头颅。”

吴用眼神如电,饱含赞许:

“好。”

“阮兄弟这个提议真是高明。”

“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好汉皆称好。

吴用道:

“方才是谁,刚饮完酒,请赋诗一首。”

武植笑道:

“梁山好汉们,真是让我佩服,你们竟然如此的执着,就想置我于死地么?”

公孙胜道:

“武大郎,你休胡说,我们都是堂堂正正的好汉,谁稀得要你的命。”

吴用道:

“就是如此,今日聚义庆祝,高兴祝酒而已。”

“先吟诗吧。”

晁盖道:

“他和我们一样,都是粗糙汉子,怎么会吟诗,你们恐怕要将他迫死掉。”

吴用道:

“晁寨主,你多虑了。”

“即便他不会吟,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也不能要他的命,记在山寨账上就是了。”

武植心想:

“看来吴用之辈,亡我之心不死。”

“不过这次,他又失算了。”

“方才,和杜迁比摸高,和阮小二比潜水,他们都输给我。”

“吴用自诩学究,精通一些诗书,史记,就想和我比些文才。”

“我虽然不能作诗。”

“但是我不能借么?”

想到此处,武植道:

“看来加亮先生,是有意让我作诗一首了。”

“我是个穷人家的孩子,私塾也没有上过。”

“诗歌是一种高雅的东西。”

“我喜欢,也听过。”

“但是自己却没有作过,我觉得好难。”

吴用道:

“那么说,武兄弟是不肯作了。”

“朱贵给他记上一笔,欠人头一颗。”

这时候,旁边的林冲悄悄的怼了怼武植。

低声说道:

“吴用让你作诗,你不作,要被杀头的。”

“随便作一首,打油诗也行。”

“比如,我是一只狗,天生爱骨头……”

“总之押个韵脚就够了。”

“我自然助你便是。”

武植惊呆:

“这样的也行?”

林冲道:

“当然。”

武植道:

“好吧。”

“且慢各位。”

“我只是作诗好难,但是我没有说我不作。”

说罢把朱贵手上的纸张抢过来,用笔划了。

武植暗道:

“作诗当然不行。”

“但是背诗可以啊。”

“虽然不能说是顺手拈来吧。”

“但是名诗好句,还是倒背如流。”

“不过,今日有吴用这个专家在此,就不能背宋朝以前的诗词了。”

“什么李白、杜甫、白居易、李商隐,都不能用。”

“有了,给他来个清代的,还是个合题的。”

“咳咳。”

武植清了清嗓子。

“武植卑微。”

“不敢与曹子建相提并论。”

“今日厚脸皮,斗胆效仿七步诗。”

“将这一碗酒,分七口饮下。”

“饮完诗成。”

说罢武植吱喽饮了一口。

“俺曾见。”

“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

“谁知道最易冰消!”

(一口酒)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一口酒)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过风流觉,把五十年兴亡都看饱。”

(一口酒)

“那乌衣巷,不姓王;”

“莫愁湖边,鬼夜哭;”

“凤凰台下,栖枭鸟!”

(一口酒)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

(一口酒)

“不信这舆图换稿.”

(一口酒)

“诌一套‘哀江南’.”

“放悲声唱到老.”

刚好七口酒,将一碗饮下,诗也完毕了。

说实在的武植知道他这首不算作诗,也不算词,是一曲戏曲。

而且重要的是,这首戏曲里面还有错字和别字。

这一点武植最清楚。

但是好在押韵。

听起来美感十足。

众好汉听完了,像是哮天犬听天书一样,目瞪口呆。

唯有吴用,当时脸色一变。

沉默了半晌。

“的确是首好诗。”

这个六个字确实发自肺腑,没有一点点的虚假之心。

在这一刻。

吴用感觉到天变了。

变的晦暗昏黄起来。

世道也变了。

变得暗淡无光。

他心灰意冷,不想再争权夺势,不想再欺男骗女,连武植他都不想陷害啊。

的确他的内心发生了地震一般的震撼。

自诩为一代学究,加亮先生,赛诸葛。

以学识为骄傲,尤其擅长于诗文。

但是今日。

他的骄傲自信被击垮了。

那可是他面壁十年获得的才识,竟然比不上一个没上过私塾的家伙。

“我踏马还干什么指点江山。”

“我踏马还干什么运筹帷幄。”

“我踏马还干什么清净君侧。”

“我踏马凭什么指挥千军万马。”

吴用毫无征兆的,狠狠的扇了自己两个嘴巴。

众好汉头领们,也都惊得张开口合不上,流淌下来成流的口水。

被吴用的两个嘴巴,给惊醒了。

众好汉以为那嘴巴声音,是谁率先抚掌,于是一起抚掌赞叹。

“好诗。”

“好诗。”

“天下第一。”

“古有李杜天下知,今有武大会作诗。”

“曹植七步诗,武植七口诗。”

“不遑多让。”

林冲道:

“你们都是白丁,诗好不好,要问学究才是。”

“吴学究,不,军师,你觉得这首诗怎么样。”

吴用刚受到心灵打击,像个傻子似的。

精神头都提不起来了。

有气无力的说道:

“好。”

“好诗。”

“借我誊写一遍。”

“我要日日读,夜夜读。”

林冲朗声说道:

“既然军师都说是好诗,那必然就是好诗一首。”

“公孙先生,你过来一下,我有私下的话同你说。”

公孙胜不知是计,下了座椅,来到林冲身边。

林冲附在耳边道:

“我有一事,先借公孙先生座次用下,不消一刻,便自然归还。”

没待公孙胜反驳。

林冲一把拦腰抱住武植。

将他抱住放在公孙胜的位置。

武植道:

“这何意?”

“我怎么能占着公孙法师的位置。”

林冲低声道:

“你听我解释便懂了。”

“我扶持你步步向前,不亏了你。”

说罢,林冲抬起头,向四方拱手道:

“众所周知,吴用军师,是我们梁山的文才担当。”

“此番他竟然也服气了武植的诗。”

“显然武植诗词更胜一筹。”

“方才我们已有约定。”

“要比试上五局。”

“第一局亭脊取物,第二局是潜水不湿衣,这一局就是七口酒作诗。”

“武植再胜一局,所以理当座次再向前挪一步。”

“所以现在是第三位座次。”

林冲说完转过身,对公孙胜一笑:

“公孙法师,坐在林冲的上首,不会辱没了你吧?”

林冲这一句话,颇显功力。

让公孙胜有口难言。

“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