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形空间

黑漆漆的墓道内只能看到手电筒和火把两个亮点,它们发出的光无法照射四周,起不到照明的作用。

山里红颤巍巍地问:“哥,怎么办呀?啥都看不见了,怎么回事,我的火把和你的手电筒怎么照不亮周围了。”

孟大壮也很纳闷,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眼睛瞎了,看看手电筒,还有个圆圆的亮盘,可是射出去的光不知道去哪里了。

他安慰山里红道:“没事,咱们慢慢往前走,估计往前走走就好了。也许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吸走光,属于正常现象。”说这种话的时候,孟大壮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

“哥,我能把火把灭了吗?不能照亮,这样子有点浪费呀。”山里红问道。

孟大壮这才意识到,不起作用的照明工具一直这么干耗着,确实挺浪费的。但这么开着,总是能起点心里安慰的作用,如果关掉,不知道自己能承受这种黑暗多长时间。他考虑了一下,决定关掉,节省点资源,以便后面用上。

“灭了吧。”孟大壮坚定地说,同时,关掉手里的手电筒。

山里红松开拉着孟大壮的手,灭掉火把。现在,最后的两个亮点也没有了,他们完完全全浸没在黑暗中。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很厚实的棉布层层包裹住,令人有些窒息,所有的感觉都没有了。眼睛看不到,就是耳朵也什么都听不见,安静的使人恐怖。

二人机械地往前迈动脚,每一下落地,都是轻轻的。他们不知道,脚下是结实的地面,还是万丈深渊,亦或是软软的滑滑的不知名的生物的身体。

山里红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嗓子眼发干,浑身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抽动。她伸手想再次拉住孟大壮的手,可是,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抓空了。

“哥。”山里红轻声叫了一声。

“啊,咋啦。”孟大壮回答道。

山里红听出来,孟大壮就在她的右前方,“太黑了,你的手给我,要不一会走散了咋办。”山里红的手停在前方,等着孟大壮的手。

突然,山里红感觉自己的脚脖子被一只手抓住。她惊出一身冷汗,转念一想,这里除了他俩没有其他人,应该是大壮哥闹着玩吧。

“哥,你抓我脚脖子干啥,我说的是咱俩拉手。”山里红镇定心神,对孟大壮说。

“谁抓你脚脖子啦,你说拉手,我在找你的手呢。快把手给我。”孟大壮说的。

听到孟大壮这么说,山里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背直冒冷汗。不是大壮哥抓她的脚脖子,那下面的手是谁的。她慢慢地蹲下,手颤抖着摸自己脚脖子上的那只手。

山里红的手碰到一只毛茸茸的手,“啊!”她惊叫一声,“哥,手!”

“大呼小叫啥,我这不在找你的手吗,我的手伸出来了,你的在哪儿?”孟大壮还不知道山里红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回来,我被一只怪手抓住啦!”山里红判断,孟大壮已经离开自己一段路。由于她被抓住脚脖子,没再往前走,而孟大壮并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一定的距离。

“咋回事,你在哪?哪来的手?”孟大壮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我不知道,快过来帮帮我。我走不动了。”山里红哭着说道。

抓着山里红脚脖子的怪手,像一条蛇一样,缠绕着她的腿往上爬。山里红一动不敢动,她没再敢碰那只怪手,只等着孟大壮过来帮她。

此时,孟大壮转回身,摸摸索索地寻找山里红,根据声音判断,他们距离没超过五步。他左右开弓,伸出双臂大面积划扫。“红儿,出个声,你在哪边?”孟大壮说道。

“哥,我在这里。它快爬到我身上了,我不敢动呀。”

“你别动,我很快过来。”孟大壮听声音,山里红就在自己的正前方。方向对了,很快就能找到她。

孟大壮的手往前探着,忽然被一根很粗的东西缠住。他心中一惊,缠住他手的东西像绳子,不对,应该是藤条。表面很粗糙,越缠越紧。

孟大壮急忙缩回胳膊,坐在地上,手脚并用,想挣脱缠绕。好在比较及时,他把手从藤条里挣脱,估摸着山里红的方向,快走几步,想一下找到她。黑漆漆的周围,此时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盯着他们,要加快行动,找到山里红,一起往前闯出去。

“哥,你在哪儿呀,快过来呀。”山里红哭喊着。

“我过来了,可是找不到你,咱俩距离应该很近,为什么摸不到你呀。”孟大壮有些着急,他甩开藤条后,猛的往前冲了几步,但是没有找到山里红。

“哥,我在这里呀。”山里红绝望地哭着。

声音从孟大壮的身后传来,怎么回事,刚才还是从身前传来的声音,这时却从身后传来。孟大壮回转身,用手摩挲着。他以为刚才自己往前多走了几步,越过山里红。

“红儿,你不要动,我就在你身边。”孟大壮一边摩挲一边说道。

“哥,我没动呀。你刚才在我前面,怎么一下子跑到身后去了。我一直在这里没动,你快过来呀。那只手已经缠住我的身体,太吓人啦。”山里红声音颤抖着说道。

“红儿,你说话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怎么摸不到你。按理说咱俩应该紧挨在一起了。你究竟在哪儿?”孟大壮确信自己已经来到山里红的身边,但是怎么也摸不到她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呀,哥,我也感觉咱俩挨得很近,可是我周围空空的,也摸不到你。”山里红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

“红儿,你自己先把身上的东西摆脱掉。别怕,不是什么手,是藤条,我刚才也被藤条缠住了,用力一甩就掉了。你一定要自己想办法,咱们不知道是出现什么状况了,互相碰不到彼此。你要靠自己了。”孟大壮给山里红鼓气加油,使她能振作起来,抓紧时间摆脱目前的困境。

“哥,缠住我的不是藤条,这东西滑腻腻的,长着细细的绒毛,不知道是个啥。”

“红儿,不管是什么,你想办法摆脱它。”

孟大壮没办法帮助山里红,她只能自己试着解决问题。最前端的那只长着细毛的手,在摩挲着山里红的脸。她已经习惯了这只手,没有最开始那么恐怖。原以为手后面就是胳膊,但在挣扎的过程中,山里红发现连接手的是一条长长的长满绒毛的类似一条蛇一样东西。这条长着手的类蛇物体已经缠满山里红的身体,她扭动着,怎么也摆脱不掉它。

孟大壮已经灰心了,他只能听到山里红的声音,却碰不到她的身体,这种怪事从来没碰到过。没有办法,只能靠说话,给山里红一点信心,让她自己解决问题。

山里红此时是躺在地上的状态,她的双臂在外面,未被手蛇缠住。她抓住长毛的手,使劲拉拽。那只手也在用力,但没有山里红的力气大。

山里红用力把那只手砸在地面上,一下,两下,十几下之后,那只手显然失去力量。缠绕在山里红身体上的手蛇也同时松开,她赶紧站起来,抖落手蛇,还不忘在它上面踩几脚。

“哥,我摆脱那东西了。”山里红开心地说。

“红儿,跟着我的声音,咱们一起快点走。”孟大壮一直在听着动静,除了山里红说话的声音之外,他没有听到山里红摆脱那东西的声音。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的问题是,经过这么一折腾,他已经完全失去方向了。

处在完全黑暗中,方向失去了意义。往前走,不知道是走向墓的深处,还是又回到墓道口。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前进,不能停留在这里。

孟大壮一边往前走,一边发出声音,给山里红发出信号。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渐渐的,好像有一丝丝的亮度。孟大壮赶紧打开手电筒,光柱居然投出去很远,照亮了墓道。他四处照了照,没有山里红。

“红儿,红儿,你在哪里?现在可以点火把了。”孟大壮说道。

“哥,我在这里。我看不到你,你打开手电筒了吗?”山里红回答道。

孟大壮感觉自己头皮发麻,怎么回事,他只能听到山里红的声音,却看不到她的人。

“哥,我点着火把了,你的手电筒打开了吗?”山里红又说道。

“红儿,我看不到你,也看不到你的火把。我已经打开手电筒了,你是不是也看不到?”孟大壮知道,这样问只能增加山里红的恐惧感。

果然,山里红又要哭了,“哥,我看不到你,只能听到你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办呀?”

“红儿,不要怕,咱们还能听到彼此的声音,证明还在一起。至于为什么看不到,我也不知道为怎么回事。咱们先往前走,走出这个古怪的地方,应该就没事了。”孟大壮安慰道。

刚说完,墓道里传来一声轰隆轰隆的声音,接着,地面微微颤动,头上的墓道顶落下阵阵尘土。孟大壮瞪大眼睛往前看,生怕又出现什么怪物,果然,墓道被一只巨大的浑身滴着浓液的巨兽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