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风吹,黑云遮月

许灵松告知了自己名字后,便道:“现在可以选择功法了吗?”

司马穰将这个名字记入心底见对方的催促也将思绪扯了回来。

五种功法,各个都被介绍的玄乎其神的,这还能选?

“无心天吧。”司马穰道:“没看到实体,我确实不好辨认选择哪个,你可以直接说我想要无心天,借此观摩圣教的所有功法。”

司马穰没有欺骗许灵松的意思,他感觉自己若不说实话会给这个呆瓜带来一些磨难..

他也不知道圣教内部有没有关于透露功法的惩戒措施,但此刻自己说明白多少能替这个呆瓜挡一下可能的责任。

因为他怕这个呆瓜回去后被他们的人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无心天。

而呆瓜回;我怎么知道之类的话的话,她不受责罚才怪..

许灵松将司马穰的理由记在心底后,点了点头,将兜帽戴上提着剑,道:“最多三日,会有人把五种功法送到你手里。”

“嗯?”司马穰眉头一皱,问道:“你不亲自来?”

许灵松将青冈剑剑柄递给司马穰,司马穰接过后听到对方说:“有一个女人无端挑衅打死我教徒,因是玄门跋扈敛财一方,教徒也无力处理。少主才让我去协助,顺便收一些东西所以没有时间。”

“无端挑衅...那打死的教徒的就是之前跑出来的那个郭馥?你要去处理郭家?”

许灵松将自己的剑收回鞘内,点头道:“那个女人已被我杀了,就剩他们一家了。”

“郭家...你们不会对龙城有什么企图吧?”司马穰皱眉道:“郭家在龙城时间长久,你若铲除了郭家就等于你们占据龙城半壁,那我这边也会受到影响的。”

“...少主只说要灭门,与其他人无关。”见司马穰还有疑虑,许灵松也认真回道:“我们不参与朝政,占据城池对我们没什么用。”

“..那没事了。尸体处理了?”

“嗯,用了化尸水。”

司马穰了然,看见许灵松即刻要走,也没了再问长窳模样的心思,赶紧道:“若无其他原因我一般都在城墙上的木亭,到时你让那些教徒直接寻我便可。”

“嗯,走了。”

许灵松说罢拉了拉帽檐,司马穰只觉一阵微风吹过眼皮,他眨了眨眼睛这次许灵松似乎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气息,以至于他的鼻尖掠过一丝花的香气。

而司马穰再睁开双眼时,许灵松已没踪影。

修昊仙..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的境界确实骇人..

不过,眼下还是怎么跟华朗解释自己胸前这一道显眼的铠甲豁口啊。

只能解释那个郭馥不甘心来偷袭刺自己一剑了。反正死无对证,也绝了华远和那个叫赵芗的去找她的心愿。

司马穰看着街巷另一头的驴车,扶着墙捂着胸口正在恢复的伤口慢腾腾走过去。

而他在扶着的墙的另一头,一片乳白色如盐泽的小水坑正慢慢的浸入泥土之中。

....

回去之后,华朗看见司马穰胸口的豁口骇然失色,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穰将准备的剧本告知华郎后,引得华郎勃然大怒,责怪华远交的什么朋友。

华远也脸色涨红的说自己与郭馥刚刚已经断绝了关系,但这也只让华郎的脸色好了那么一丢丢,还是司马穰从中劝说并非华远的原因,华郎才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

只不过,他也强行让华远过来收拾药材。

华远因为郭馥偷袭的行为还是有些理亏,这次就听了华郎的话来帮忙了。

两个熟知药材的人处理,进度果然快了不少。只花了两个小时便将一些主要治疗伤口和感染的药材处理好了。

这次华郎并未让华远同去,而是自己一言不发的走出了门,跟着司马穰前往了军营。

有了华郎的帮助,伤兵营垂死的士卒不再互相搀扶去郎中家里看病,他们开始排队被搀扶着。

而华郎则一个个看,又将提前准备好的药材分别用熬煮又贴标签来辨认。对于一些确实严重的士卒,华郎也毫不吝啬的将他种植的灵药拿来救命。

在这些准时又随时查验和天材地宝的帮助下,因为感染而即将要死亡的士卒居然都被救活了!

司马穰和其余士卒见状自然大喜,一些原本伤重垂危的士卒被救醒了解情况后,拉着华朗就拜弄得华郎略显窘迫。

而司马穰也不阻止这些士卒的行为,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从他来到滋城为了战略采取田成的坚壁清野承担骂名后。

除了官员和士卒,华郎是这些百姓里第一个愿意明面上真正帮助他的人,而且还是在战事相关的方面。

对此,司马穰除了允诺答应华郎的一切要求外,也无法再做其他承诺了。

而华郎对于司马穰的允诺也表达了自己的信念。

医者仁心,能尽己力而治者,不能不治。

他之前碍于名声和指责不来,已是有违这句医者至理。但此时的他,正视自己能力而不惧背后指责已是超脱于平常人。

而在这番心境之下,华郎年轻时未能突破的神魂境界竟隐隐约约出现了松动,这也让他颇为惊喜。

司马穰也是很开心的贺喜,同时,也将自己旧日强化神魂的一些经络问题告知了华郎,希望他能安然无恙的延年益寿。

在解决了伤亡问题后,司马穰回到了城墙守卫期间他也试着修炼,可天地排斥的玄气引力让他无处发力。目前他只能强行通过不正常的张着大嘴吐纳,如蛤蟆一样将玄气过嘴吸入而禁锢在体内。

而后再通过自身早已炼化的玄气去缓缓吞噬,同化。只是这速度可以说是龟爬一样的慢。

经过数次的调试都无用处后,司马穰先补足自身玄气,至于修炼,还是要等圣教的功法。

不过,司马穰在守卫的时候也发现倭寇那边直到半夜城墙点火都一直未有大动静,看样子似乎真打算开始修养。

对于齐国而言,他们的修养就是自寻死路,司马穰只需不动应万变即可。

.......

玄门,意指举家同姓皆修道法的家族。他们一般极其富有,是当地的地头蛇,连驻守的官员都不敢轻易招惹。

而这样的存在,各国之所以允许,是因为他们虽然占据灵脉发展,却也每月都会缴纳丰厚的金钱给国君的国库。

这种缴纳并不通过官员而是直接有使者遣送入王宫,相当于一笔纯纯的收益没有上下其手的那种。

再说通俗点,就是玄门之于国君。就像百姓之于牛。

而这种牛还是会自发耕地,还会自己播种的那种。

面对这样一头牛,只要它不是明面上吃了人,谁会愿意杀了它只为了吃那一年的肉呢?

只是,这头牛怎么也没想到,原本应该还能幸福生存很久的时间,被自己的小牛崽子招来了个‘家门之幸’

郭馥第一次逃离家门便武林正道杀了魔教中人,这可是真女侠。

就是这位女侠也没想到,武林自认压得死死的魔教,实际是不想惹是生非的猛虎。

而扥这女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阴曹地府了。

半夜,龙城大风骤起,黑云遮月。龙城之内也开始执行宵禁。

那些被坚壁清野的灾民也都在官府临时搭建的草屋中睡了。而街道上只有一阵阵巡逻的士卒的脚步声,并未有其他异常声音。

只是他们在行经到一座桥的不远处时,不再向前。而是看了看前方街道左右没有人影后,便无视了远方热闹的集市声扭头回走。

这座让士卒无视的桥,叫东横桥。

桥的对面是郭家。

巡逻士卒之所以对这里忽视,是因为郭家家主对龙城主说;他很厌恶门口有查检的行为。

在他眼里这是赤裸裸的监视,也会影响到这条街上的生意。而一旦影响到生意,那向齐君直接缴纳的税赋就不得不少了。

到时国君问起原因来,还望城主自行解释。

龙城主对于这笔齐君关照的利润自然不敢冒犯,所以在递上信息获得齐君允许之后,东横桥便再也没有巡视士卒了。

而这种状况开始之后,东横桥对面的商贩渐渐投靠了郭家。以至于形成龙城与郭共有的局面。

对于这种畸形的场面,郭家十分精明的上缴了两倍税赋而且还与日俱增,齐君眼见国库一日比一日丰盈再加上他那时极力扩充军备需要大量钱财,也就没有追究。

可齐君并未察觉,龙城的商贸已经被郭家渐渐收入囊中。

夜晚之后,这条街上大大小小的商铺都积极的无视宵禁法律,亮着灯笼。

只是这些商铺中都不见掌柜,只有小厮在卖力的哟呵。

这些小厮们哟呵的对象只有一类,便是郭家门人。

表明他们身份的,是那一身的玄色衣裳还有胸口处精致的金绣郭字。

郭家门人们成双结队在街道上随意拿取纵情高喧。因为他们知道这半个龙城商铺都是郭家的。

而这些商贩也知晓他们只能在白日赚那些路人的钱,那些敢赚郭家钱的都已经做醉水鬼。

这些商铺掌柜不想看见自己铺子被糟蹋也不想去伺候这群乳臭未干的娃娃,便让小厮们监管。而小厮们显然也知道内情,他们也不想做醉水鬼便也陪着笑脸询问还要哪些,他们知道,也只有这样才能少给铺子招祸。

也能跟掌柜多要点钱财。

这种让郭家上下都沉迷的极乐不夜,舞乐和酒,让他们起家时的铁血变成了软骨头。

东横桥对面的空地上,一对对黑衣人早已在此伫立多时,他们轻轻的呼吸配着刀剑与半开的弓弦。

黑衣人们的兜帽下,一双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注视着这条灯火不灭的街道,他们忍了太久,恨意已快要淹没他们的理智。

只是他们不能动,哪怕已经忍不住的磨尖爪牙,可狼王不来,谁也不敢动。

就在黑衣人们都数着对面人数的时候,东横桥下,荷叶莲藕枯萎的水面上一扁小舟传来的吱呀声,让他们打起了精神。

当那小舟驶过桥下后,撑船离去的蓑衣船夫看了一眼桥上伫立的那人,眼中带着些许希冀快速划船离去。

许灵松手持长剑看着对面醉生梦死的郭家门人们面无表情。

“此片区域围住了?”许灵松按照程序的轻声询问道。

“是。”

“障眼法?”

“是。”

“巡视多久时间到这里?”

“一个时辰。”

“最多半个时辰郭天会死,街道上的商铺不动,只清理郭家内部人员和钱银有问题吗?”

“没有。”

许灵松不再问话向前踏出一步,她的脚步声并不响亮,可她身后的人都跟着踏出一步后,紧跟着四面八方而起的长鸣,让东横桥边缘酒家里的郭家门人纷纷侧目。

可他们完全没意识到这声音的事严重性,大部分的人只朦胧的看了几眼,便转头跟着同伙继续比划拳头,还说只不过是巡视的士卒罢了。

而真正注意到许灵松的,却是一个坐在酒肆上的人。可他是因为脚步声吓得手一松,酒杯洒在衣上,不由怒从心起直接探出脑袋醉醺醺的看着桥上的许灵松,狠声喊道:

“哪里的王八羔子!敢扰爷喝酒的兴!”

随着咻的破空声,兴致二字是说不出了。

黑衣人手中准备多时的弓矢代许灵松回了话。第一个注意到他们的人却只能瞪大眼睛,无力垂在栏杆上,猩红的鲜血渐渐滴落到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