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里?师父~”风浊虚弱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已是残垣断壁破败不堪的落尘殿。
“这是怎么了?师父,您没事吧!”
“为师没事,风儿。”
“师父你怎么哭了!?”风浊轻轻的替长暮拭去眼角的泪水,忍着身体的剧痛笑了笑。
“师父,风儿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风儿好害怕。”
“已经没事了,风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醒了!?”老顽童长流执剑走了过来,笑着对躺在长暮怀中的风浊说道。
“你是?”
“风儿,他就是你的师伯,是他救了你和师父。”
“谢谢师伯!”
“喏。还给你!”
“飞雪!”风浊高兴的说道。
长流将手中的飞雪用内力将她拖在掌心之中,随后修长的散发着冷月色光芒的剑身幻化成了一股光芒,随着老头的指引重新注入了风浊体内。
“飞雪已经将全部的一切告诉我了!孩子,你很勇敢。”
“你师父没有看错。风儿。你的善良,你的单纯,你的道,就像当年你师父站立的静心湖一样清澈。这是蜀山一门的福分,也是天下苍生的一种福分。”
“嘻嘻。师伯,你这么说风儿会骄傲自满的!”
“哈哈哈,好孩子。走,我们爷俩出去走走!?”长流也被淘气的风浊逗得笑不拢嘴。
落尘殿外的石阶上堆满了蜀山弟子的尸体,鲜血仍旧一滴一滴的顺着台阶向下流去,乌鸦哀鸣了几声之后也不知去向。风很轻,一切都很安静,一种让人窒息的安静。天边的黄昏如泼洒的鲜血一般鲜红,夕阳的大半已经没入了西山,一切都不想以这种悲凉的方式悄悄离去,但又似乎是命中注定,无可奈何。
风浊现在石阶的半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沉默的低下了头,晶莹的泪花顺着脸颊滴落在早已经浸透了鲜血的地面上。
“怎么了?风儿!?”
“师伯,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师兄弟们,是不是都是因我而死的!?”
“风儿……”
“其实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的初心是善良的,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难,都是天意。”
“不!师伯!这不是天意!”
“风儿……”
“如果我当时修为更高一点,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傻,如果我当时不相信那恶魔的鬼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我当时……”
风浊瘫倒的双膝跪在了地上,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一般从脸颊滑落。
“倘若你的师兄弟们知道是你牺牲了自己而拯救了万民,你的初衷是善良的,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罪你的,风儿。”
“不!不是这样的!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有我,师兄弟们也不会死于非命,没有我……”
“风儿……”长暮缓缓的走到了风浊的身边,坐在了她的身边。
“师父……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风儿的错!”
“孩子,不怪你。”长暮轻轻的将风儿揽入自己怀中,迷茫且心痛的看着石阶上堆积如山的尸体。
星辰与明月如期而至,星海灿烂,宇宙恢宏。远天的繁星,流浪的天宇,悄悄绽放的秋菊,艳阳高照下的生命沉浮。
“师父,人最后的归宿是什么啊!?”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可是,为什么有人会说人海相遇之人必将隐于人海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风儿日后会自己明白的。”
“那师父呢?师父和风儿相遇在这世间,最终师父也会离开风儿吗?”
“哈哈,傻孩子。这天底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呀。人生处处是相逢,可是又有谁知道,偏偏人生处处却充满了别离呀。生老病死大自然之规律,没有什么可烦恼的。孩子。你一直以嬉笑示人,其实为师明白,你才是那个有心人。”
躺在长暮怀中的风浊眼神空灵,清澈的眸子看上去如此可爱。
“坠落飘花难再复,生离死别恨无穷。”风浊自语道。
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烟悄悄划过天际,向着天际的尽头坠落。
风浊的身体开始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芒,犹如玉婵的辉光一样明亮,随后风浊的身体便像樱花一般一瓣瓣飘向蔚蓝的苍穹。
“风儿,你怎么了?风儿!!!”
“师父,时辰到了。风儿该走了!”
“风儿!!!”
原本背对着他们二人的长流也急忙走了过来,看着长暮怀中的风浊,眼中有种说不出的哀伤与无力。
“要走了吗?”
“嗯。时间到了。师伯,谢谢你,让风儿有时间和师父好好道个别。”
那些幻化的飘向空中的樱花再次凝聚,风浊缥缈的身影出现在了空中。
“师父,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即使风儿不想与师父分开。”
“风儿!”长暮眼泛泪光,无助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师父。风儿以后不在的日子里,师父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风儿也会在天上为师父祈福保佑。”
“风儿!”
“再见了,师父~”
“再见了,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