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中年人冷哼一声,说道:“我不是‘银杏’,难不成你们明先生不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讲?”
“是不是和你无关。”
“难不成这上海区成了明楼的一言堂?”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也是,对于你们明先生来讲,我是不是‘银杏’确实不重要。”中年人拉开一张椅子,坐在长袍年轻人的对面,又道:“说吧,什么合作?”
长袍年轻人哈哈大笑两声:“爽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说吧,明先生需要您盗取红党的一封重要情报,有关某某商行的。”
“我去盗取红党的情报?”中年人一副震惊的模样,随后恍然大悟般冷笑一声,又接着说道:“你们明长官想要借刀杀人?”
“嗯……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万一情报盗取出来了,并且属实。那李先生您就是有功之臣,这把‘刀’自然不会砍到您头上来。”
“放你娘的狗屁。”中年人装出一副沉不住气的模样,破口骂道:“他娘的,明楼愿意去就自己去送死,凭什么要让老子去?昂?凭什么!”
“李先生,您有可能搞错了,是您需要这个是‘反正’的机会。”
中年人被气笑了,又道:“我他娘的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银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哪来的‘反正’?”
啪啪啪,长袍年轻人起身鼓了鼓掌,戏谑的看向中年人,笑道:“我说过了,是不是与你无关。”
中年人立马意识到不对,掏出枪转身,只见有两个男子从身后房间走出,还压着一个头上戴着黑色布袋并且不断求饶的男子。
中年人从声音便听出这是自己的同志,只不过中年人想不明白,这个同志不是潜伏在山城吗?怎么会被明楼找到?
“李先生,认识这个人吗?”长袍年轻人从中年人身边走过,径直走向了王冷阳,并将其头上的黑色布袋揭开。
中年人看见王冷阳的这张脸,举着枪的手都有些颤抖,他虽然从声音听出眼前人的身份,但是他不敢相信。
直到黑色布袋被揭开,中年人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直接被彻底压断了。但中年人心里明白,他不能就这么暴露了。所以他面色沉静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长袍年轻人依旧笑着,笑的很是灿烂。
“应该是我问您吧?李先生,您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难道明楼不知道吗?!”
“明先生只知道您是党国的叛徒。”
“呵,这顶高帽子我可戴不起。”
“戴不戴得起,也不是您说的算。”
说完,长袍年轻人身后的两名男子,一同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中年人。
“放下枪。”
长袍年轻人对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看了看长袍年轻人身后的两把手枪,又环顾一圈四周,自嘲的笑了起来,同时将手中的枪给扔在了地上。
“让楼顶那位下来吧,这么一动不动够累的。”
长袍年轻人闻言,赞誉道:“不愧是红党高级特工,这份侦查力就出乎常人。”
……
等中年人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了。
他四周的场景,也从阴暗破旧的弄堂换成了小黑屋。
“李泫泉,宣统二年生人,籍贯山城,黄埔第八期步兵科,毕业后加入力行社特务处,到1939年也就是今年,升任军统局中校科长。我没说错吧?”长袍年轻人又问道。
李泫泉此刻被绑在凳子上,没有挣扎,老老实实回答道:“对。”
他知道现在再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唯一的逃生办法就是配合对方。
“我有一点想不明白。”长袍年轻人坐在李泫泉的对面,问道:“明明是黄埔毕业,而立之年就当上了军统局的中校科长,那你为什么会背叛党国?”
李泫泉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我没有背叛党国。”
长袍年轻人脸色瞬间一变,一拳打在了李泫泉脸上,大声道:“我说你背叛了,你就是背叛了!懂?”
李泫泉吐了口血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别到时候我出去了,都找不到人。”
“呵,自我介绍一下。”长袍年轻人重新坐会凳子上,又道:“我叫徐世正,不是军统也不是红党,以前是张啸林手下一小卒。现在嘛,改邪归正了。”
“青帮子弟?”李泫泉之前还佩服徐世正的勇气,敢替明楼直面自己,这样的年轻人在军统里真不多见。
如今却听他说,以前是张啸林手底下的人,心中的佩服一时间荡然无存。众所周知,帮派子弟无依无挂,所以野蛮一点,胆大一点也很正常。
“还是说说你吧。”徐世正拿起一旁放着的匕首,又道:“什么时候背叛党国的?”
“我没有背叛。”李泫泉依旧是这句话。
这时候,小黑屋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与王冷阳极其相似的男子被推了进来,嘴里还堵着一个袋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男子被推进来后,小黑屋的门又被关上了。
由于屋子里只有一盏小台灯,光线异常的弱,再加上先前李泫泉亲眼看见王冷阳被捕,心理作用驱使他认为眼前这人就是王冷阳。
李泫泉脸色难看的说道:“你又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徐世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听到李泫泉发问,又回答道:“再问你一遍,什么时候背叛的党国?”
“我没有背叛过。”李泫泉还是这句话,不过音量相比之前,却是大了些许。
徐世正也不多说,径直走向“王冷阳”,用匕首抵着“王冷阳”的脖子,低声问道:“他不说,你来说。”
“王冷阳”直接被吓懵逼了,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他真实身份就是一个走私烟土的小商人,其实说是走私商人都高估他了,看他这熊样,最多就是一个被推出顶锅的。
又过去十几秒,徐世正没等到答案,直接将匕首插入了“王冷阳”的脖颈,随后又迅速拔了出来,一时间鲜血四溅。
李泫泉看见这一幕,眼眶血红,他想杀了徐世正。不过他做不到,不仅仅是身体上,精神上也做不到,组织的计划使他不能做出这种行为。
“该你了。”徐世正转头,脸上全是鲜血,但却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有些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