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投降的很干脆。
李陈问一句,阿敏就把金国的老底都交代了。
金国占地极广,但是人口稀少。
现在虽然已经是崇祯四年,但是金国成年男性,还不足一百万人。
而属于金国八旗兵来源的女真男人更是只有三四十万人,壮年男子更是只有十几万人。
这一战,女真人连死带伤,就没了六万壮丁。
现在留在金国的女真男人,大多数不是孩子,就是老人,年轻人也就是五六万左右。
阿敏给李陈,详细的讲述了金国的所有信息。
“你们都听听,金人就是这么弱小,咱们大明却一而再再而三,在他们手上吃亏。”
李陈的话,就像是一根狼牙棒,敲在几位将领头上,懵懵的。
这关我们鸟事,分明是袁崇焕之流不中用。
卢象升,杨嗣昌自从领兵一来,还未尝一败,更加不服气。
但是再不服气,也要低着头听着。
“去把袁崇焕叫来,我在沈阳等着他。”
旁边军师祭酒史可法,刚要提醒皇帝,沈阳还远在几百里之外,还没攻下了,就被眼疾手快的李岩拦住了。
皇帝这话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就是要一鼓作气,直接覆灭整个金国。
史可法人情世故懂得不太多,但是能力确实出众。
李陈让大军在大凌河城休息一夜,第二天,就带着阿敏向沈阳进军。
这一路上,遇到的金国城池,不用打,阿敏这个四大贝勒一句话,就搞定了。
三天后,李陈坐在了沈阳金国皇宫龙椅上。
龙椅前面空地上,跪了上百人。
阿敏这个带路党,已经脱掉了女真战袍,穿了大明官员的紫色锦袍,趾高气扬,像极了两百多年后的二鬼子买办。
范文程等金国朝廷官员,一副国破家亡的悲伤模样,被绑缚双手,低着头,等待着大明皇帝宣告自己的命运。
女真官员数量不是太多,主要也是因为金国此时人口少,不需要那么多官员。
跪着的除了官员,还有八旗旗主的家室妻儿老小。
女真人可以说,全员皆兵,不论男女,皆能上马骑射。
贵族女子甚至还能掌兵。
“陛下,人已全部到齐。”
史可法这个军师祭酒,成了李陈的专用秘书,禀告了李陈一声后,眼角对下面跪着的女真百官,多少有些心生怜悯。
这大概就是,物伤其类,秋鸣也悲。
虽然大明朝现在看起来蒸蒸日上,但是在东林党看来,大明朝早就是千疮百孔,恐怕没有百年国运了。
等到大明朝国祚结束时,也不知道,又是一番什么场景。
东林党唱衰大明朝,是从东林党传立之日起,就有的传统。
史可法作为正统东林党传人,自然也得了这一传统精髓,对大明朝如今局势,抱有悲观态度。
“报——陛下,辽东督师袁崇焕求见。”
“传!”
李陈没想到,袁崇焕速度这么快,才三天功夫,就从辽远赶了过来。
恐怕也是轻车简从,一路没怎么休息。
没过一会,袁崇焕进来,果然神色疲惫,很明显没有怎么休息好。
袁崇焕看着坐在金国皇帝龙椅上的李陈,心里是一阵叫苦不迭啊。
任是谁都想不到,和大明朝打了三十多年的金国,竟然被崇祯帝短短十几天,就覆灭了。
这不是显得自己这些带兵将领无能吗?
好吧。
确实和崇祯帝相比,挺无能的。
袁崇焕心思复杂,一路上快马加鞭,赶到沈阳,连衣装都顾不得整理,就来报道了。
“袁爱卿也到了,正好,这些人就是女真的文武百官了,皇太极已经在战场上战死,这些人该怎么处理,袁爱卿可有什么建议?”
李陈不给袁崇焕歇息机会,命人给他搬了一个座椅,就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袁崇焕比阿敏还要大两岁,不过气色容颜明显更加衰老一点,此刻缓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道:
“回陛下,臣不过是一介武夫,处置这金国文武百官一事,理当交给内阁诸位阁老,以及诸位部堂大人才是。”
袁崇焕不接李陈的话茬,转过话来,反而对李陈劝说道:“陛下,您这次出征,半月不到,丰果硕硕,大金也已被覆灭,如今离开京师日久,也该回京了。”
这话还真没毛病。
皇帝你出宫御驾亲征,说是要打皇太极。
现在不但皇太极被你杀了,金国都被你灭了。
你过足了大将军的瘾,也该回紫禁城里,做你的皇帝去了。
这个老头真是没意思。
或者说,大明很多官员都没意思,头太硬。
袁崇焕虽然待在辽东几年,没有覆灭金国,但是能力比起大部分将领,还是有一把刷子的。
李陈也不想,这么早就放弃使用这个袁崇焕,所以,轻描淡写,转过了这个话题。
处置金国文武百官的问题,其实是有一个重点。
那就是,金国到底是不是“国”。
换句话说,大明朝是把女真当成敌国,还是叛逆来看。
从万历帝,到泰昌帝,再到天启帝,努尔哈赤一统女真部落,后来又建了金国,看似地位上和大明皇帝平起平坐。
但是,大明朝一直都没正眼看过金国,一直把女真当成地方叛乱来看。
这是事实。
从这方面来看,所谓的金国文武百官,就是个笑话。
但是,话分两头说,李陈御驾亲征,覆灭了金国,如果想给自己脸上贴金,夸大一下金国危害程度,也完全可以把金国当成对手来看待。
这样一来,李陈就成了覆灭一国的皇帝,死后,文治武功,都有足够的资格,向祖宗炫耀了。
好吧。
李陈其实也没有把金国放在眼里。
这样一来,金国就成了地方叛乱,这些金国文武百官……下场要凄惨了。
这也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敌国文武百官被俘,敌国国主就算是被俘,也要被胜利国封赏一个逍遥侯,以示宽宏大量。
敌国文武百官的官阶,也会被胜利国认可,然后被接受,甚至吸收进胜利国官场里面。
等他们死后,史书还会给他们列传。
但是,定义成地方叛乱,那这些人就惨了。
首领基本上要被夷灭九族的。
那些文武百官也会被认定是叛逆,就算不被夷灭九族,也会被株连三族。
最重要的是,史书上只会寥寥记载几笔,说是地方叛逆某某,甚至只给一个姓氏,连名字都不会提起来。
排在俘虏最前面的范文程,看到明朝皇帝要对金国定性为地方叛逆,最先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场,一时心情激愤,不由仰头大笑:
“哈哈哈,没想到……啊——”
李岩机敏,知道这范文程恐怕要说什么脏话,一个翻手,剑柄直接捣碎了范文程满口白牙。
“先把他们压下去吧,”李陈也没了继续聊天的性子。
“嗯,慢着,你们谁是哲哲,莽古思之女?”
李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大玉儿做了自己的庄妃,莽古思成了大明侯爷。
皇太极之妻哲哲,就不能随意杀了。
被压着的众人,本来都要认命被杀了,突然听到李陈问话,一个年轻女子连忙挣开押送自己的士兵,答道:
“大明皇上,莽古思是我爷爷,这是我姑姑哲哲,我叫小玉儿,大玉儿是我堂姐。”
李陈看着那年轻女子,再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哲哲,也就是皇太极的老婆,微微一笑:
“把她们两个安置在行宫,其他人押送牢房。”
皇太极比哲哲大了七岁,哲哲皇后现在才三十二岁,正是一个女人成熟的年龄。
随着李陈一声吩咐,卢象升,李自成,杨嗣昌几个家伙,脸上都露出意味难明的笑意。
袁崇焕倒是想要劝谏一下,不过想起自己刚才已经折了李陈意思,再开口恐怕就真得罪皇帝了。
思考再三,袁崇焕还是决定,就不要在这种小事情上给皇帝闹心了。
把范文程等金国文武百官压下去了,金国百姓还需要治理啊。
袁崇焕忽然有些意识到,李陈对金国文武百官的处置,似乎有着很深的含义。
一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金国人口虽然不多,但是地域辽阔,加上被金人羁縻地区,占地面积相当于三分之一的大明疆域。
这么大的地方,需要的官吏数量也是极其糜多的。
还好,今年会试,李陈招收的进士和同进士数量不少。
在政策上给了一定优惠后,有数百新进进士和同进士,愿意来东北地区当一个地方芝麻官。
整个金国国土,被李陈规划成了五个行省,第一个就是辽东,第二个半岛,第三个长春,第四个黑水,第五个外岭。
五个行省,就需要五套封疆大吏班子,还要修驰道,通教化等等。
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定的事情。
所以,在九月底,东北下了第一场雪后,李陈带着哲哲,小玉儿轻车简从,回到了京师。
回京师后,李陈没想到,哲哲的身份又成了一个问题。
毕竟她是皇太极的皇后,虽然皇太极死了,但是,身份依旧在。
朝臣不会同意,李陈把一个敌酋女人放在后宫的。
最后无奈之下,李陈只好把哲哲和小玉儿一起放到了冷宫,和之前察哈尔部四位美女住在一起。
金国覆灭了。
很多事情才刚开始。
首先是,太庙献俘。
皇太极和努尔哈赤父子两个,可没少给大明找麻烦。
尤其是萨尔浒一战,大明损失二十多万精锐。
如今,金国覆灭,李陈作为万历帝的孙子,也该告诉爷爷一声。
爷爷,您孙子给您报仇雪恨了。
除了太庙献俘,后续对新的疆土治理,也是重中之重。
还有,高丽被金国灭了。
李陈随手在半岛上弄了一个行省,朝廷也开始议论纷纷。
高丽可是不征之国。
我们要不要,把半岛还给高丽王室啊。
呵呵!
一群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