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真的想留在他的身边,哪怕不是永远,只是一刻,也无憾了。
梦里,上弦月站在一处广阔的绿草地上,这里到处都是盛开的白玄樱,风吹过便飘散一阵花瓣。
上弦月环顾四周,这里是她从未见过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有些熟悉,可是我怎么记不起来了。”上弦月喃喃自语道。
上弦月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望着自己的白泽,白泽环视这里时曾无一人,可转眼间泽月就出现在这里了。
他看到泽月一脸茫然,对这里一无所知。白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的走到泽月身边,柔声道:“这里是玄樱谷,再往前去就是铸剑城了。”
上弦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白泽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的是,连做梦都逃不出白泽的手里。
“铸剑城?没听过,现在不都是铸造阁负责法器的吗?”上弦月问。
白泽轻轻一笑,伸手抚摸了泽月的头,声音清澈干净带着宠溺:“小泽月啊,铸剑城从上古时代便有了,铸剑城世世代代铸造为天帝,神君们使用的圣器,上古混战时,兵器都是出自那里,而上古遗物大多出自那里,铸剑城最后铸造的就是圣剑,圣剑铸造成型后,一剑辟地,让铸剑城消失在十万年前,自此就再也没有铸剑城这个地方了。”
上弦月皱了眉头,听了白泽的话后,自己反而更疑惑了。铸剑城既然能够铸造出圣剑那样的神器,为什么圣剑要毁了那里?
上弦月正欲唤出圣剑询问,却发现手腕处的圣剑之镯不见了!
上弦月一惊,掀起裙摆,脚腕的净心铃也不见了。
白泽抱住泽月,安抚慌张的泽月:“我在这里,不用怕。”
上弦月与白泽对视,焦急的问:“白泽,你的重明能不能召唤出来?”
白泽闻言,一手抱着泽月,一手唤出重明剑。随后他将自己手里的佩剑递给了泽月。
“能召唤出来,小泽月为何又不开心了?”白泽盯着泽月,心慌了起来。
上弦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法力也不能在这里使用,她看着白泽,心里平静了不好,上弦月一把抱着白泽,将整个脸埋在白泽的胸膛处,语气委屈的说:“抱紧我。”
白泽收回佩剑,抱紧了泽月。
“我想去铸剑城看一看。”上弦月小声说。
“好。”白泽应着。
白泽抱着泽月一步一步的向铸剑城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上弦月倒是十分惬意的观赏着周围的风景,总觉得眼前的这些景象是自己曾经见过的……
真正到了铸剑城之后,上弦月这才发现自己把这座城想的太过于普通,那哪是城?分明是好几座大山连城的“城”。
“这……也叫城?不就是把几座大山掏空了而已。要不是还有几座城门,鬼知道这里能铸造神器。”上弦月吐糟着。
白泽温柔的解释:“上古混战时期,人们以强者为尊,他们总是喜爱争夺的神器为自己所用。而铸剑城的主人永远保持中立,不参加世界纷争,只要你带着材料来找他,他都愿意铸造神器,也是为了防止觊觎这里的凶神。所以就以山为影,将铸剑城偷偷藏于山体之中,一来是为了避锅,二来是避世。”
上弦月听了这个解释只觉得好笑,嘲讽的说:“说的好听,保持中立。那些残害了多少生灵的神器不都是出自这位铸剑城主之手吗?与其说他保持中立,不如说他是为了保护自己,同时满足自己的欲望,看着世人争夺自己的作品,为了得到自己铸造的神器相互厮杀。沉溺于世人对他的夸赞,又想看到世人对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执念。若是他真的无罪,圣剑也不会毁了这个地方。”
白泽察觉到泽月似乎有些不一样,泽月的语气也不像曾经那般柔和,就像是换了灵魂一样,白泽有些失落,应该是泽月在外面受了欺负,变成这样了。白泽还是继续温柔的引导泽月,对她说:“小泽月,世间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我们也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每个人都有选择做自己的权利,铸剑城主保持中立没有错,无论他是否是为了保护自己,谁都想活着,想活着不是错。确实,从他手里制造出来的神器残害了不少生灵,也确实,因为争夺这些神器很多人失了本心。但也正因为有了这些神器,上古混战才能早早结束,才有了现在的安宁。铸剑城主虽然为所有人铸造神器,但他从来没有为凶神铸造过。小泽月没有见过这个人,更不了解他,不能通过别人的三言两语去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知道了吗?”
上弦月撇了撇嘴,虽然他很不喜欢白泽这种很温柔的说教方式,但是她还是能听进去的。上弦月不喜欢说教,可白泽在这一方面是值得自己去学习的。
上弦月不耐烦的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应该随意揣测别人。可是我就觉得铸剑城主肯定不是好人,如他是好人,他不知道铸造圣剑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吗?先天帝铸造圣剑就是为了统治六界,他想一人独霸这六界。圣剑强大,若圣剑那时没有觉醒灵识,这世间将沦为先天帝的掌中之物,到时候无人能与他抗衡。”
白泽笑了笑,他欣慰了一些,小泽月总算明白了爱护世人的意义。
“小泽月长大了,分析起来也是头头是道。先天帝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违背天地法则强行铸剑,最后也得到了他应得的下场。可能天帝也没有想到圣剑是居然会成为审判之剑吧,最原来他只是想让圣剑成为众神器之主,帮助自己统治六界,巩固自己的地位。”白泽声音平淡,仿佛只是在说起曾经发生过在身边那些不起眼的事。
上弦月望着白泽的脸,明明那张脸很平静,可上弦月却看出了白泽藏起来的悲伤,上弦月最近白泽的耳边,轻轻说:“白泽大人不是已经说了吗,先天帝残暴不仁,死在圣剑下是他罪有应得,白泽大人不必难过死在先天帝手里的生灵,万物生生不息,总能逢凶化吉再次相见的。”
白泽肯定的回应道:“万物生生不息,总能逢凶化吉,再次相见。”
“走吧,进去看看!”上弦月拉起白泽的手,轻松欢快的踏进了铸剑城。
铸剑城内部果然非同凡响,与外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里面构造辉煌,布局也与古奇的图案相得益彰。这里辉煌浩大,在大殿顶部镶嵌着金色的太阳与银色的月亮相互辉映,那太阳与月亮散发出来的光芒正好照亮了整个大殿。大殿上并没有看到有铸造的痕迹,相反,在大殿的两侧分别有条通道,相连其他山体里的空间,刚才上弦月只以为必须从外面的门才能进入,没想到随便进一个门都能相互联通。
因为山体密不透风,城里全部由烛光引路,空气闷热又潮湿,令人很不舒服。
说起来也奇怪,这么大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
只有摇曳的灯火,仿佛在告诉人们,这里曾经也辉煌过。上弦月在大殿上环顾了一周,发现这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就连大殿上的王座也被擦拭的一干二净。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连一个人都没有?白泽只是看着好奇的泽月,到处乱逛。在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将自己的重明剑收了回来。
“白泽大人,我们逛逛吧!”上弦月主动发起了邀请,白泽自然求之不得的答应了。
两个人便在空荡的铸剑城里逛了起来,白泽一直跟在上弦月的身后,默默的看着她东看看,西摸摸的。
过了很长时间,上弦月似乎是已经失去了兴趣,无聊道:“什么个破地方,摸索了半天,只看到了一个藏宝阁和一堆图纸,这么大个地方连个剑池都找不到!”
“泽月,要找剑池吗?”白泽询问。
上弦月点头,白泽伸出了纤长的手,温柔道:“我带你去。”
鲜嫩的小手搭在了白泽的手心上,白泽放慢脚步,轻轻的牵着泽月。
在穿过一条漫长的走道之后,终于找了上弦月想看的剑池。
“这里就是铸剑池了,不过现在这里空空如也,之前在这池子里的可是永恒不灭的三清火。”白泽解释。
望着黑黑的池子,上弦月脸上是藏不住的失望,目光环绕着剑池,除了一些残剑,还有地上那些痕迹,似乎就再也没有收获了。
“真无聊,走吧。”上弦月说着就走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白泽伸情从难过到平静的变化。白泽在上弦月走后,目光偏向了剑池南边的一出虚掩的石门,那处石门正好在光线最照不到的黑暗处,这才没有被上弦月看到。
白泽盯了一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手,石门应声紧闭,这位白衣神君这才安心离去……
回到大殿后,白泽看着眼前的泽月,泽月的背影像一只正要展翅欲飞的蝴蝶,白泽心里涌现出莫名的恐惧,不由的上前抱住了她。白泽将人死死的抱在怀里,不停的嗅着泽月身上白玄樱独特的香气。只有这样,白泽才能真切的感受到泽月的存在。
而正在观察的上弦月突然被白泽一抱,一时间受了惊,在白泽怀里抖了一下,很快上弦月就反应了过来,急忙的问:“白泽大人怎么了?”
白泽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没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不会让悲剧重演。”
悲剧重演?白泽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一头雾水的上弦月只能任由自己被白泽报紧。
谁让自己在梦里像个废人一样,一点点的优势都得不到。
“我没有被人伤害,白泽大人把我保护的很好。我会努力变强,不会让悲剧发生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好好活着。”上弦月边安慰白泽边抚摸白泽的背。
本以为安慰会让白泽的情绪平复,却未曾想到会让白泽惊慌到抱着泽月发抖……
上弦月愣住了,大脑停止了思考。
白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