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受辱(一)

  • 泽月集
  • 西念月
  • 4021字
  • 2022-01-08 20:00:53

上弦月最终还是跟着白泽回到了白泽宫,白泽也并未对泽月迟迟不归一事进行询问。上弦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过了好几天,看到白泽并没有问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要在白泽宫呆上很长一段时间,就算是找个理由搪塞也得去告知一声。

所以上弦月找到白泽胡诌了一番。说自己在花界听了几天学,结果又被同窗欺负,还说现在抱上了白泽的大腿。泽月不服气,就又跟同窗们打了起来。因为这次打架,被母亲罚面壁思过三日,还写了不少花界的规矩,所以这才耽误了回程。

白泽笑着安慰泽月,白泽还是那样的温柔。并未有任何疑问,而是欣然的相信了上弦月的话。可是上弦月非但没有感觉到内疚,反而觉得白泽的警惕性太低。随便一个装柔弱的人,随便说两句话,他都会相信。

这样一个好骗又好欺负的人,上弦月倒是有一点于心不忍去搞偷袭。随即上弦月自己安慰自己,搞偷袭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再缓缓几日也是可以的。

自己就勉为其难的,先放过这个糊涂战神一马吧!

“白泽,下次我回花界,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只要你跟我一起的话,我就不会被欺负了。”泽月撒娇地对白泽说。

白泽你听,当然是笑着答应了:“好,都依小泽月的。”

“那我可要好好学习法术了,不然到时候那花界的结界可进不去两个人!”泽月一脸天真地说道。

白泽的笑意更深了,望着一脸天真的泽月心里的喜欢又多了一分。

“我们小泽月打小就聪明,学习法术肯定特别的快。只要小泽月肯用心,下一个女上神,肯定就是我们小泽月啦!”白泽在旁边哄着泽月。

泽月倒也不害臊,欣然的说:“那是当然!下一个女上神肯定是我的!到时候我要大办一场超级豪华的宴会,把四海八荒的人都请来,让他们瞧一瞧泽月上神的风光!”

“对对对,我肯定要为我们的泽月上神,办一场盛大的宴会!那么我的小泽月现在想不想修炼法术?”白泽带着哄小孩的语气引导泽月。

泽月被哄得开心了,一股脑的就答应下来了:“好!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修炼法术!所以今天我要开始和谢安辞一起修炼了吗?”

白泽说:“如果小泽月不想和其他人一起修炼,那么我可以单独教你。”

一想到白泽教自己的样子,就莫名觉得有些奇怪。万一教着教着教出破绽出来就完蛋了,上弦月可不想被人提前发现自己的身份。赶紧拒绝了白泽,对白泽说:“这就不用劳烦白泽大人了,我可以跟谢安辞一起修炼的,而且我不会的还可以问安辞哥哥。”

“安辞哥哥?”白泽微微的皱眉,语气有一点点微变。

“对啊,就是安辞哥哥呀!谢安辞二十六岁飞升位列仙班的,所以他到仙界就是十二万万岁刚好成年。而我才三万岁,理应叫他一声哥哥呀!”泽月一本正经的向白泽解释,同时还不忘往白泽的怀里蹭。

虽然白泽心有不悦,但是看到泽月在自己怀里撒娇,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泽月在白泽的怀里蹭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望向白泽,白泽也温柔地与她对视。

“好了!那我现在去找安辞哥哥练习啦,白泽大人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泽月问。

“好。”随即白泽变拉上了泽月的手,带她去后院的大空地里找谢安辞了。

谢安辞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泽月了,因为试剑赛的到来,他在加紧抓紧练习剑术,也无暇顾及他人。

泽月被白泽拉着,老远就在谢安辞打招呼:“安辞哥哥!”

一声哥哥,将谢安辞震的五雷轰顶。连一旁正在倒水的离雀,都把水倒满溢出来了。

这又是整哪出呀?离雀在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他赶紧和旁边的小徒弟示意,走一步,看一步,不要怕。水来土淹,兵来将挡!

“小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这后院来看安辞练剑?”离雀说。

泽月抿了抿嘴唇,对离雀说:“怎么了?这是瞧不起我吗?我虽然说是任性了一些,但是我也知道是要修炼的,这不来看一看该怎么练剑,万一出去了被人打败了,还给白泽神君丢人。”

离雀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我怎么敢瞧不起小殿下。只是如今小殿下只是回了一趟花界,就知道不能给白泽神君丢人了,果然是长大了不少。”说完,离雀还不忘看一眼白泽的表情。

“不要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只要我肯好好干,我不比任何人差!”泽月认真的说。

这时谢安辞终于说话了,他收起了剑,对泽月说:“我相信小殿下天资过人,定能学有所成!”

“那就借安辞哥哥的吉言,我也相信安辞哥哥能在试剑赛上夺得桂冠!”泽月用了十分肯定的语气。

白泽一直未语,但是脸色并不是特别的好看。可是每当泽月看向他的时候,白泽又会换上温柔的笑容。

离雀最会察言观色了,想必现在白泽神君整个人都在醋坛子里面泡着呢!

谢安辞考虑到泽月是新手,之前并没有练剑的基本功。所以就教了几个基本动作,让泽月坚持住不要动。泽月咬牙坚持,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最终泽月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泽月头上也布满了细细的汗珠,但是她毫不在意的用手袖随便一擦,便又捡起地上的剑。

白泽和离雀在旁边的凉亭,看着认真用功的泽月。

其实,白泽心里早就五味杂陈了。只不过现在他不能让泽月看见,他见不得泽月吃苦,哪怕是练剑都不行。

离雀怎么可能不知道白泽的心思,只能在一旁无奈的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我的小徒弟是有分寸的,不会弄伤了你宝贝的小泽月。”

“本君自然知道,只是本君觉得泽月更适合修身养性的修炼方法。”白泽说。

离雀在旁边笑了笑,听白泽神君这语气,当是着急心疼了。不过离雀又转眼看了一下泽月,这才哪到哪呀,修行之路本就很辛苦,这才刚刚开始,白泽神君就开始心疼了。

“你总不能护小殿下一辈子吧,她总要自己面对一切的。你看这次回去,又在花界受了欺负,你在的时候,没有人敢欺负泽月,若你不在泽月身边的时候泽月也只能任人欺负。”离雀意味深长的提醒。

白泽叹了一口气:“这点,本君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真的已经吃了很多苦了,这辈子本君不想泽月再受一分一毫的伤害。”白泽的语气都是心疼。

离雀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也不恼:“我的意思是,你总有一天是要放手,让泽月自己成长的。如果你一直放纵她,将泽月宠在手里。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泽月太过于依赖你,等她成年了、长大了,依旧被人欺负的时候。还要让她哭哭啼啼的来找你吗?白泽,适当的放手,才是对她真正的爱。”

白泽脸色阴沉,手里拿着的茶杯却纹丝不动,可是白泽的手指已经泛白。

可见白泽内心有多挣扎,离雀见状赶紧又补了一句:“据我所知,当年九樱确实是死与弱小,可是那时候,你也是人人敬畏的战神大人。”

“砰”的一声,白泽手里的茶杯炸裂了,雪白的白瓷片洒落了一地。

离雀一惊,他早就想过如果提起九樱之死,肯定会让白泽情绪紊乱。但没想到,白泽的反应会这么大。从他和白泽相识的那一天,就没见过白泽失态过。

这边的动静引得谢安辞和泽月先停下了练习,谢安辞和泽月迅速的赶来。

一来就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白泽还保持着刚刚握茶杯的动作,手指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他雪白的衣衫上,可是白泽像是浑然不知一样,仍然沉浸在离雀说的那番话里。

泽月看着脸色惨白的白泽,又看到白泽受伤的手。一时间,泽月也慌了神。

在上弦月印象中白泽大人可是从来没有受过伤的,而且是赫赫有名的上古战神。

明明上一秒还是好好的,为何才过了一小会儿,就变成了这样?

“白泽……你怎么了?”泽月带着哭腔询问的。

兴许是泽月的话将白泽拉了回来。白泽望着眼泪在眼眶打转的泽月,一把抱住了她,嘴里还不忘一直对她说:“对不起,小泽月,我吓到你了。”

泽月刚要挣脱白泽的怀抱,又被白泽狠狠地抱了起来。泽月只好哭着说:“白泽大人,你怎么了?你的手受伤了,得赶紧包扎起来。”

“无碍,让我再抱抱你。”白泽的声音接近哀求,一瞬间,泽月动也不动了。

离雀一脸凝重地看着白泽,为刚刚提起九樱的死感到自责。

谢安辞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一会看一下白泽神君,一会看向自己的师傅。

‘圣剑!救我!’

‘小弦月,这个可真救不了。’

‘要你有个什么用?为什么白泽会变得这么反常?之前有过吗?’

‘没有过’

泽月在一瞬间就完成了与圣剑的基本对话,虽然对话和极短,但是信息量很大。

不过首当的任务,应该是将白泽的手包扎好。其他的事情,再慢慢的查就好了。

“阿泽,我们去把伤口包扎好,好不好?”泽月十分耐心的哄着白泽。

当听到泽月唤他‘阿泽’时,白泽的瞳孔蓦然的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

他的九樱回来了吗?

但随即,白泽又恢复了平常的状态。

“好,那样麻烦小泽月了。”白泽还是用温和的语气说出来的。

“那你放开我嘛,这样抱着我,我怎么给你包扎呢?早知道,我就先学会治疗的法术了。”泽月说。

白泽没有丝毫要放开泽月的意思,反而将泽月抱了起来,说:“地上有瓷片,会伤到小泽月,还是我抱着你走吧。”

“……”

泽月一时无语,这样看自己好像更像伤者。

心情沉重的不止上弦月一人,抱着泽月的白泽心情也是十分的沉重。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白泽变成这样呢?其实上弦月很想问圣剑,但是转念又想如果真的得到答案了,结果又能不一样吗?索性上弦月就不在提起这件事情,就让时间抚平吧。

如果有一天白泽自己愿意说,那么自己一定是个最好的听众。

后院的凉亭里,谢安辞已经无意继续练剑了,他的心思早随自己的师傅,不知飘向的哪里。

谢安辞望着白泽宫的屋檐上的瓦当,几乎每个角都要挂一个六角铜铃。每当风轻轻地吹过,总会带动铜铃发出清脆的铜铃声。他记得这些铃铛在人间也有,不过那时候他注意修行,忘了观赏这些风景。

离雀低头望着自己手里的茶杯,里面的茶越来越凉,可离雀却丝毫没有放下茶杯的意思。

“安辞,你在凡间之时可有喜欢的人?”离雀认真地望着手里的茶杯,冷不丁的问道。

谢安辞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对自己的师傅回答道:“修仙之人,当以修仙问道、为民除害为重任,无暇顾及那些儿女情长。”

离雀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表情算是自然:“那这么说,就是没有心上之人了。”

“安辞惭愧,并不懂得爱恨嗔痴。”谢安辞说。

离雀潇洒的站起身来,还不忘拍一拍自己的衣服。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亭子,边走还边不忘说:“原来以为还可以跟我的小徒弟好好探究一下,何为情爱?如今看来,还是我多想了。”

谢安辞追问:“师傅不去看看白泽大人的伤势吗?”

“白泽的伤,只有泽月小殿下一人可以医治。我们去了也是碍人眼,不如加紧修炼吧。”离雀不停的往前走着,传到谢安辞这里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微风吹拂着谢安辞的脸,也吹乱了谢安辞原来那一颗冷静的心。

何为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