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程叹了口气：“成绩好有什么用？有很多想做的事都做不了。”
他眉眼低垂，没忍住又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经典的软件界面上有几个跳动的彩色头像。
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池笑掀起眼帘看向他。
见她在看他，池锦程熄了手机屏幕，慢吞吞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个女性朋友在别的城市。”
我有一个朋友，经典的开局。
池笑暗自点头。
“那个女生觉得他们根本见不到面，闹脾气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忧愁，“要怎么才能哄好她？”
池笑心想，当然是网购啊。
开口的瞬间，话却在喉咙里绕了一圈，被她吞了下去。
这个年代，网购的网站都没建起来呢，拿什么去网购？
池笑没有拆穿他，浅笑道：“寄信吧，纸上的文字会比屏幕上的更有温度。”
池锦程若有所思，盯着手机屏幕不说话。
手里被放了个剥了壳的白煮蛋，池笑抬头，看到老人和蔼的笑容。
她抿了抿唇，蓦地想起她的姥姥来，不是池笑的姥姥，是姜嫣的。
由于一家一孩，迫切想要个男丁继承家业的父母把她丢给了乡下的姥姥，她的童年几乎都是那个年迈女性的身影。
土鸡蛋香味醇厚，在唇齿间揉碎了，是蛋白质和脂肪的清香。
随着最后一盆炒粉丝被端上来，老太太的庆生会终于开始了。
“祝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举起酒杯，给老太太敬了杯酒，老太太不能喝酒，小口地抿了口水，示意他们吃饭。
因着老太太口齿不好，听觉也弱，池胜男便在边上给她布菜，众人也不会特意和她聊天。
酒过三巡，池明远开口了：“话说今天二高放榜了，你们去看了不？”
陈小妹吸了一口粉丝，捂嘴笑道：“我们家梦婷也不知道是开了什么窍，比上次整整多考了五十分！都进年段一百了！”
池梦婷捏了捏自家老妈的手，看了眼池笑，脸上有些羞赧。
她妈又要逮着池笑奚落了。
池安远含蓄地笑了笑，道：“锦程还是老样子。学校那边说高二结束，跟重点中学有个项目，可以送他去。”
“啧啧啧，这人和人啊，真是没法比！”
陈小妹像是不经意似的，朝池志远高声问道：“老三家的怎么样啊？前三百没见着名儿啊？”
池志远正在刘军跟前卖弄酒品呢，登时被陈小妹叫到，脸红脖子粗道：“成绩好有什么用啊，我家这个嫁得好就成了！”
他说着，想把手搭在池笑肩上，装出父女亲近的模样。
池笑皱了皱鼻子，眼疾手快地躲开了，让他的手尴尬地空落在一边。
池志远嘟囔道：“这孩子……”
池梦婷：“妈——”
池锦程挑了挑眉，喝了一口饮料：“大伯母，池笑她语文和数学都是高一年段最高分，是她自己不肯进前几名的。”
他话一出，周遭的气氛都静了静，猜测和不可置信的目光轮番扫过池笑平静的脸。
她抬头，只见池锦程在朝她眨眼，神情里还有些小俏皮。
池笑：“……”
她本不想出这个风头。
陈小妹：“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