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完美的受害者

赵治手指夹住长剑,望着因用力拔剑而将脸涨着通红的陶温,眼中冷意大盛。

因为赵治发现陶温不仅是用力抽剑,还用力推剑,但凡赵治力气小些,那陶温的长剑将直接刺破他喉咙。

有人找死,赵治不介意帮帮他。

陶温还在那里重复着:“你不是你不动吗?你为何要动?”

陶温心中生气,你为什么不能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让我长剑临你身?

陶温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只想羞辱一下赵治,还是想杀了赵治。

他是不能杀赵治的,否则代价不是他或者他的家族可以承受,他是知道这一点的,可当赵治夹住他的剑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用力持剑往前。

这段时日,周遭生活的巨变,已让陶温有些浑噩。

“不动?”

赵治直视陶温道:“你将长剑置于我喉咙处,无异于将巴掌放在我脸边,然后还在那言之凿凿道‘我可没打你脸’,然后我若动,反而还是我的不是了。”

若是陶温直接拿剑刺他,他要么躲,要么直接开启金刚不坏,任由陶温刺来。

可陶温只是将剑放到他喉咙前,收又不收,刺又不刺,这样他都不动,那干脆任由陶温羞辱算了。

赵治又道。“看来上次的教训,你根本没有记在心上啊。”

欺男霸女一旦习惯,说不定是会上瘾的。

赵治感觉,陶温已经过不了不欺凌别人,只做普通人的生活。

“你来杀我好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你今日就别想从这里离开。”

发现无法抽出长剑的陶温,忽然结束碎碎念,开口叫嚣道。

这句话刚说完,陶温自己都觉得不像是自己说的,本来听到死亡都会尿裤子的他,今日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赵治眼神微眯看着陶温,心道,不是还有钻裤裆一个选项吗?怎么不提了?被你吃了吗?

见赵治走神,好似不敢回话,陶温瞬间得意道:“如若不敢,就速将你手拿开。”

陶温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尝试将剑往前递去。

只是长剑依旧无法寸动。

赵治回过神来,听到陶温的话,又察觉到陶温的小动作,语气忽然平淡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如你所愿好了。”

在赵治眼中,陶温作死太甚,他已决心成全陶温,至于当街杀人的后果,他也不在意易叔或者义父能否压住。

如果压不住,那又何妨?

他签到的金刚体魄,难道只是一个被动技能不成?

他上次就就打算杀陶温,今日又岂会忍退。

赵治双指交错,直接崩断了陶温的长剑。

陶温一开始听到赵治的话,以为赵治真要松开长剑,还在那犹豫等长剑被松开后,是收还是刺。

不过,下一刻陶温突然睁大了眼睛。

他看到赵治仅用两根手指便崩断了他上好的宝剑,更关键的是,那被崩断的剑尖,在他眼中不断放大,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连上面的纹路他都能看见……

那崩断的剑尖,直接倒飞插进了陶温自己的喉咙。

赵治也惊讶的瞪圆了双眼,他都准备要出手打杀陶温了,没想到却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一幕。

他不是有意将崩断的剑尖刺向陶温的,真的是剑尖凑巧飞向了陶温。

陶温木然的抬手捂住喉咙,可鲜血怎么也无法堵住,不断地往外冒出。

他抬头看了看赵治,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唔……”

陶温无法开口说话,只感觉喉咙好疼,他一手指向赵治,竭力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无法说出。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上忽然感到无边的寒意,他开始慌了,但那寒意似乎将他的恐慌也一并吞噬。

只留下喉咙处的鲜血还在咕咕往外冒着。

他的眼皮愈发沉重,他有些后悔,又有些放松,好似放下了什么,过往的经历一一呈现,除了以前的横行无忌,竟大都是这段时日旁人对他的冷言冷语、冷嘲热讽。

这样也好。

他真的是受够了。

那群底层的贱民竟然也敢议论他,这样疯狂的世界,不待也罢。

陶温躺倒在地上,慢慢没有了气息,只有喉咙处的鲜血依然往外流淌着。

赵治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场面,心中意外无比,一时竟忘了火速逃离现场。

“你……你竟然敢当街杀人,你死定了。”一人开口道。

大秦禁止私斗,这是商君制定的律法。

赵治抬眼看去,发现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在遥望,当然也有看到死人的场景,怕惹祸上身而悄悄离开的。

而这说话之人,赵治想起,好像是与陶温一起的。

呵,刚才陶温挑事被阻,此人不敢上前助威,现在到在这里狺狺狂吠。

赵治迈步向其走去,那人果断后退,赵治止步道:“所有人可都见到了,是他先拔剑刺我的。”

“陶兄又没打算杀你。”那人见赵治停步,也停步说道。

“他可是把剑都刺到了我的喉咙前。”赵治又说道。

“陶兄已然说了,长剑会在你喉咙前一寸处停下,只要你不反抗、不擅动,根本无碍。”

赵治被这无耻的言论给弄笑了:“别人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竟然还叫我不要反抗?”

没能力反抗也就罢了,有能力还束手待毙,岂不愚蠢。

“难道别人拿刀砍我,我就只能被杀?”赵治依旧笑着道。

“你可以跑啊。”那人回道。

“他人持刀行凶,却让受害人跑,跑得了还好,跑不了呢?不能主动防卫吗?我这叫正当防卫。”赵治继续道。

“陶兄说了不会杀你,而且陶兄也不敢违背秦法,当街杀人,所以从这一点来看,陶兄应该只是想吓唬你。”

那人言之凿凿道:“还有,你分明有能力制服陶兄,你完全可以将陶兄绑起,然后等待士兵到来。可你却杀了陶兄,你这行为要说也应该是属于防卫过当……不对,你就是在杀人。”

事后站在第三方角度,“客观”的推理案情,理性分析情况,还挺公平公正……个屁。

难道还想找一个完美无缺的受害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