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刚遇见温蒂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令我觉得可爱。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还有她梳理头发的样子、写字的样子,以及每个清晨她从床上起身,朝着阳光伸懒腰的样子。
这一切,在我与她相识的第二年后,便全部化为乌有。我讨厌她吃东西时发出的咀嚼声,特别是在周末,与她相约于影院时,她咀嚼玉米片的声音,真是令我震耳欲聋。
终于,我在一个刚刚走出影院的周末傍晚,和她提出了她的这一缺点。
“温蒂,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咀嚼东西时所发出的声音,已经到了我有些无法忍受的地步了。”
“没有啊。”温蒂说罢,又将几片玉米片放进了嘴中,接着,似乎我的耳边又凭空响起了一道霹雳。
“听着…我真的希望你可以改掉这一个缺陷,或者是将这桶玉米片丢进你身边的垃圾桶里面。”
我的这一言论让她怔住了,我依然记得那一刻她脸上所浮现出的表情。而我当时也清楚地得知,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已经完全无法收回了。接下来的一小时内,她开始朝着我宣泄自己的情绪,而她宣泄情绪的方式,便是将自己脑海里面所浮现出的语句,一股脑地从嘴中大喊出来。只不过那一天她选择了在街道进行这一举动,周围的人纷纷停住了脚步,其中还包括刚刚从影院走出来的…我的医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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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老爸?然后呢,您和她分手了吗?”伯妮丝追问道。
“或许你不会相信,我原本想要借此机会再也不去联系她。可是转天清晨,当我走出寝室的大门,发现她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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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不解地看向温蒂,而她却向我投来一丝羞怯的微笑。
“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你说的对,我的确有很多的缺点。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改正吧。”
“等等…我们?你是说我也有缺点了?”我不解的问道。
“当然…”
“那请你指教。”
“好啊,你总是很自负,当别人表达自己的看法时,你总是会自以为是的纠正他的观点,并且强迫他的观点与你达成一致!”
“我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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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温蒂阿姨说的很正确,您的确喜欢将自己认为正确的观点强加在其他人的身上。”伯妮丝说道。
“首先,我并不同意你的观点。每个人都有发表自己观点的权利,况且…”加文说到这里,似乎中了自己为自己设的圈套。他无奈的挥了挥手,略显尴尬的解释道:
“好吧…或许我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纠正别人的错误。不过这些都只是不值一提的事情,接下来我要说的,便是巴克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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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巴克莱每天夜晚都会去附近的酒吧小酌几杯。之所以我会与她相约于酒吧,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酒鬼。而是她与温蒂有一个显著不同的区别,那就是温蒂讨厌酒吧,而巴克莱热爱酒吧,我与巴克莱相约在酒吧,是永远都不会被温蒂发现的。
有一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样,和巴克莱来到酒吧。洛杉矶的酒吧一点都没有变化,它永远维持着凌晨三点的样子,即便门外的阳光已经遍布了整个城市。我仍然记得那天晚上,巴克莱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吗?”巴克莱喝了一口伏特加马天尼,红着脸问道。
当男人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无外乎会有两种反应。第一种,便是立刻答应她,捧住她的脸颊与她热吻。而我莫过于第二种,当女人抛出这种问题时,欲望之火将完全被浇灭。我承认我是一个不善于做出承诺的人,所以我很少会和一个人承诺一些东西,更别说是一个女人。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不解的问道。
她吃了一口杯中的橄榄,没有再多追问。换句话说,巴克莱的性格是我喜欢的,她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一些没有结果的事情,而且在这方面她也是一个行家。从那晚以后,她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我再次前往绘画社时,我们的绘画模特由性感的巴克莱,变成了一名臃肿的,满是汗毛的男人。
我知道脚踏两只船不会维持太久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它翻船的时间,居然比我预期中的要早很多。于是我认为,这是上帝给我一个暗示,他似乎觉得是时候和温蒂做出一个了断了。当然,我一定不会说出类似于“我们分手吧”之类的鬼话。
于是,在大学四年级的圣诞之夜,我与她缠绵之后…
“好了!温蒂…我要走了。”我一边穿上衣服,一边说道。
“你要去哪里?”她慌张地问道。
“明天我就要去实习了,可能我没有办法再见到你了。”
“可不可以不要去…”她含着泪问道。
“放心吧,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我耐心的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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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也没有再联系过她,甚至我根本不知道她的号码。”加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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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一直记着我。”温蒂说道。
“当然。”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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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在实习期间遇到一位比她更美丽的女人之后,温蒂这个名字便暂时消失在了我的脑海里面。”加文说道。
“老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温蒂阿姨应该一直等待着你的来电呢。”伯妮丝有些心疼的说道。
“这并不是我想要这样做。因为男孩在18岁的时候,‘担当’这个词语对于他们来说还是陌生的。我知道你或许认为那个叫做富兰克林的男孩对你很不错,但是听我讲完温蒂阿姨之后的故事吧。”加文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波尔多葡萄酒,随后继续说道:
“27岁,温蒂阿姨与一名在实习生涯中遇到的男孩结婚。29岁,她怀孕了,是一个三胞胎。31岁,她的男人离她而去,从此她自己开始抚养那三个孩子。40岁,女人到了如狼似虎的年龄,她没有男人的陪伴,整日靠着酒精填补生命中的空白。45岁,也就是五年前,我收到了她的噩耗,真是令人惋惜。”
伯妮丝思考了一下,随即问道:
“您在骗我吧?”
“我只是想让你记住,言语上面的暧昧永远都不会长久,这也是我不会轻易许下承诺的原因。刚刚我用18岁男孩的视角和你讲述了这件事,希望你可以从中理解一些东西,学会分析一个人的性格特点,而并不是被他的言语所迷惑。还有就是…结婚前,不要与他上床。”加文耐心的解释道。
“谢谢老爸!我在您的故事中学到了很多东西。”伯妮丝点了点头,说道。
加文笑了笑,缓缓地说道:
“与温蒂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也让我学到了一个东西。在我毕业后前往医院实习的这段时光,我再次遇见了她,那也是我得知了她怀孕的原因。同时我也学到了,马伽术并不是瑜伽,而是以色列军方发展创立的特种军用格斗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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