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案 补肾祛寒治尪汤治愈尪痹（类风湿关节炎）案
患者 张某 女 66岁
初诊：
1992年7月7日
主诉：双指、腕、膝等关节痛半年余。
现病史：患者于1991年11月开始双手指、腕关节肿痛，伴晨僵感，曾于北京和平里医院就诊，查血沉42mm/h，尿酸340μmol/L，类风湿因子（-），予以解热镇痛药物对症治疗，并予以理疗，无显效。约4个月以后（1992年3月）复出现双膝关节肿痛，以右膝为重，且伴积液，来我院免疫科、骨外科就诊，予以双氯芬酸等口服并复查，双手正侧位X线片显示：骨质疏松，腕关节间隙变窄；血沉35mm/h，类风湿因子 1∶20，抗“O”＜500，血红蛋白 97g/L，余（-），诊断为“类风湿关节炎”，故请焦老师诊治。
现症：双腕、指关节肿痛明显，膝、肩、肘、踝等关节亦疼痛，晨僵明显，腕关节肿略变形，活动受限，周身乏力，易汗出，纳食尚可，二便调，夜寐尚安。
既往史：双膝关节间断疼痛不适多年，否认肝炎、结核病史，否认药物过敏史。
个人史：月经
，孕5胎，足月顺产2女1子，人工流产2次。
查体：舌苔略白，脉沉滑略弦。
诊断：中医：尪痹
西医：类风湿关节炎
辨证：风湿寒之邪，乘肾虚深侵入肾，伤筋损骨，致骨痹筋挛发为尪痹。
治法：补肾祛寒，散风除湿，活血通络，强腰壮骨。
7剂，水煎服
二诊：
1992年7月14日
服上药后，疼痛减轻，唯晨起僵痛显著，时有胃脘隐痛不已，左足尖时针刺样痛，舌苔略白，脉沉滑略弦。
诊治同前，守上方，加白僵蚕10g，改片姜黄12g。14剂，水煎服。
三诊：
1992年7月28日
服上药后，关节疼痛及晨僵感均较前减轻，唯时胃脘隐痛。舌质边尖略红，苔白，脉沉略滑。
诊治同前，守方加减。
7剂，水煎服
四诊：
1992年8月7日
服上药后，自觉两小腿冷、僵感，然四肢关节疼痛明显减轻，胃脘疼痛发作次数减少，而程度亦减轻，舌苔白中著，脉沉略滑。
10剂，水煎服
五诊：
1992年8月24日
服上药后，症状减轻，尤以右腿明显，晨僵感明显减轻。胃脘痛次数减少，疼痛程度亦轻，舌红白薄苔，脉滑略沉。
诊治同前，守8月7日方7剂继服。
六诊：
1992年8月31日
服药后，关节痛及晨僵感明显减轻，自从服用焦老师中药即停服雷公藤，偶尔疼痛加重时服布洛芬。现便干，腹胀，胃脘疼痛已愈。舌苔薄白，脉沉略滑。
7剂，水煎服
七诊：
1992年9月21日
因劳累及受凉后，周身关节疼痛加重，尤以腕关节明显，微肿，纳食正常，二便正常，舌暗淡红，苔薄白，脉沉略滑。
4剂，水煎服
八诊：
1992年9月25日
近两日双腕关节红肿疼痛，双膝关节疼痛，尤以右侧为著，酸痛沉重感减轻，舌苔薄白，脉沉滑。
鉴于邪欲化热，故加强清热之作用。
7剂，水煎服
九诊：
1992年9月29日
服药后，关节痛减，双腕红肿疼痛亦减轻，唯觉心悸惕惕然，寐欠，舌苔薄白，脉沉略滑。上方去麻黄，加生龙牡各30g（先下）。7剂，水煎服
十诊：
1992年10月9日
服药后，夜寐好转，腕关节痛减，唯手指、腕关节僵直感，手背肿减轻，腕关节仍肿，自觉畏寒，纳谷香，二便调，舌苔薄白，脉沉滑。
7剂，水煎服
十一诊：
1992年10月16日
服药后，腕关节肿痛稍减，余证同前，舌苔薄白，脉沉滑。
诊治同前，上方改制附片12g，改羌独活各12g，加草乌6g，加生薏米30g。14剂，水煎服。
十二诊：
1992年11月2日
服药后，腕、指等关节肿痛减轻，唯胃纳欠佳，舌苔白，脉沉弦滑。
诊治同前，守方加减。
5剂，水煎服
十三诊：
1992年11月20日
双下肢肿胀，怕冷，双膝、腕关节肿痛，小腿发凉，夜间口干咽燥，食纳尚可，腕关节肿，舌苔微白，脉沉滑。
14剂，水煎服
十四诊：
1992年12月25日
腕关节痛肿减轻，已能持物，双膝关节疼痛明显减轻，右侧稍重，复查血沉9mm/h，类风湿因子（-），抗“O”正常，自汗，周身乏力，舌略红，薄白苔，脉沉弦。
诊治同前，守上方，改生地18g，熟地9g。14剂，水煎服。
十五诊：
1993年1月18日
服上药后，腕关节痛肿及晨僵均较前减轻，双膝关节痛以右膝明显，然程度亦减轻，舌淡红，薄白苔，脉沉弦。
诊治同前，仍服上方10剂。
十六诊：
1993年2月9日
服药后，腕、指、膝等关节疼痛僵直均好转，现胃脘痛，反酸，头晕不适，周身酸胀、乏力明显，舌质微红，舌苔薄白，脉数。
7剂，水煎服
十七诊：
1993年2月19日
服药后，胃脘痛减，吞酸明显减轻，膝关节痛著，腕关节痛稍减，然肿仍作，舌苔薄白，脉略滑。
诊治同前，原方加重补肾祛寒、除湿之品。
处方：上方加骨碎补15g，加片姜黄12g，加生薏米30g，改制附片12g，14 剂，水煎服。
十八诊：
1993年9月6日
鉴于关节痛明显减轻，双腕、双膝关节肿明显减轻，已能做一切家务劳动，故中断中药治疗。因用冰凉水拆洗被褥等，双腕关节复于6月中旬始肿痛，复查血沉11mm/h，类风湿因子（+）1∶40。正值焦老师出国讲学，故服双氯芬酸止痛，甚时加服雷公藤，且时加服1992年8月份的中药方。经服中西药，关节疼痛不明显。但近月来，夜寐不宁，心烦易怒，多梦，头昏耳鸣，胸闷时作，气短乏力，双膝软感，舌尖略痛，纳食尚可，大便时干时溏，每日一次，小便略黄，舌边尖略红，薄白苔，中略著，脉沉略弦。
四诊合参，诊为肝肾阴虚，水不涵木，肝阳上亢所致少寐证。
治宜滋补肝肾，平肝潜阳。
7剂，水煎服
十九诊：
1993年9月20日
服上药后，睡眠好转，时烘热汗出及双臂活动受限均较前减，舌尖痛消失，唯觉头晕而胀，指、腕关节遇冷后仍有疼痛，晨僵时间缩短，疼痛亦减轻，纳可，食后胃脘略有不适，二便调，复查血沉5mm/h，抗“O”＜500，类风湿因子1∶20，舌淡红，薄白苔，脉略弦细而沉，寸脉尤强。
诊治同前，守方加减。
7剂，水煎服
二十诊：
1993年10月25日
近日因天气变冷加之劳累及洗冷水，致右手拇指关节疼痛僵感，屈伸欠利，骶髂关节亦疼痛，且觉头晕而胀，夜寐可，纳谷馨香，时口干，二便调，双膝关节以下畏寒、酸感，舌淡红少津，薄白苔，脉沉弦尺弱。
7剂，水煎服
二十一诊：
1993年11月17日
服上药关节痛减，然近二三天，因天气变化致肩、肘、腕、指掌关节痛僵加重，纳食尚可，时有吞酸，胃脘不适，大便偏干，小便尚调，耳鸣，寐安，舌暗淡红，薄白苔，脉沉略弦，尺弱，时痛甚时自服雷公藤或双氯芬酸止痛。
诊治同前，守方加减。
7剂，水煎服
二十二诊：
1993年12月17日
服药后，肩、肘、腕关节痛明显减轻，略有晨僵，纳可，二便调，寐欠佳，舌淡红，薄白苔，脉沉弦尺弱。
诊治同前，守方加减。
7剂，水煎服
二十三诊：
1994年1月28日
服药后，关节痛基本消失，近2日因过劳，双腕关节又肿痛，伴胸闷，气短，颈项疼痛，轻咳，多白痰，纳稍减，二便调，舌质微红，薄白苔，脉沉略滑。
14剂，水煎服
二十四诊：
1994年2月21日
患者病情稳定，双腕关节肿痛明显减退，平素基本不痛，但因爱人病重过于劳累及洗凉水时偶有腕、指、膝等关节痛，微有晨僵，纳食欠佳，时嗳气，大便偏干，1～2日一行，夜间喜将双手放于被外。舌淡红，薄白苔，脉沉滑略弦。
鉴于病情稳定，较前明显好转，加之家务繁重，故要求服中药巩固疗效，因症欲化热，故宜兼清其热。
处方：尪痹冲剂
袋/次 3次/日
知柏地黄丸 1丸/次 2次/日
越鞠保和丸 1袋/次 2次/日 效可继服
追访：
1994年8月15日，8月29日追访，患者关节疼痛无明显发作，8月 15日复查血沉 20mm/h，抗“O”＜500，类风湿因子（-），时自服尪痹冲剂及湿热痹冲剂或知柏地黄丸配尪痹冲剂，维持疗效。
【按】 患者系类风湿关节炎，中医属于尪痹，即痹证中最严重的一种，尪痹之病名乃焦师综前贤之论进一步发展概括而立。尪痹的特点是寒湿之邪深侵入肾，伤骨损筋，致骨伤变形，筋肉挛缩，甚则尪羸，几成废人。所以焦师治疗尪痹采取了补肾祛寒，散风除湿，舒筋活络，强腰壮骨之法。以补肾强腰、壮骨舒筋治其本，以祛寒散风、除湿活络治其标。本着“有是证，用是药”之原则酌情加减治之。本患者即遵此法选用了焦师的“补肾祛寒治尪汤”加减治疗，共服药半年余而收佳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