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厉害，但对上使徒肯定要败。
以旁观者身份临场观察的徘徊者主意识下了判断。
他的位置决定了他是最了解战况的一个。
圣徒部队中弥漫着窒息的气氛。
如果真的没人能够对抗使徒，大不了撤退。
大家其实就不会那么难以接受了。
现在嘛，这种似乎还有希望却摆明着会失败的状况让人更加难以承受。
徘徊者算是强壮的圣仆，但是体格、精神强度、脑容量等等指标远比一名使徒来得弱小。
这也意味着在资讯战中，赫莱控制的这具躯体没有资本同对方打消耗战。
随着战斗的继续，赫莱的选择越来越少。
病毒还是资讯迷宫？
赫莱选择了资讯迷宫。
迷宫比病毒有着更大的操作空间。
可使徒也意识到这一点。
赫莱刚开始构建迷宫，使徒已经在自己的意识区囤积了大量探路型病毒...
简直针对得不能再针对了。
徘徊者的主意识虽然不知道使徒的具体手段，但是战斗双方的针对性措施还是能够看清的，赫莱这边努力布置资讯迷宫，另一边的使徒就开始准备成排成列的某种病毒，这不是针对性的破解方案才有鬼呢。
战斗着的是他的身体，
可他却不看好战斗的结果。
作为一名圣仆，他自然希望赫莱能够赢。
够战胜使徒从而获得的荣誉和赞扬不用多说，让他心生向往。
他更在乎的是圣徒能够在战争中取得胜利。
这是他的种族幸存下来的希望。
使徒占据了绝对优势。
赫莱调动徘徊者大脑的全部算力，用来构建越来越精妙复杂的资讯迷宫。
可是这个迷宫面对的是拥有庞大底层算力支持的数百万计探路型病毒。
基本上懂一些资讯战的人都清楚，探路病毒成规模后，再精妙的迷宫都是白给。
“如果能够利用其它资讯病毒配合一下，说不定能好些。”
“算了吧。区区圣仆的大脑，又是病毒又是资讯迷宫的，那里算得过来。他这是要搏一搏了。”
“资讯迷宫根本不够使徒瞟一眼的，唉，差距太大了。对面的脑容量，基础算力，坚韧性还有超优化算法，简直神了...”
“你说什么呢，使徒本来就是神的代理啊，同神相似有什么好惊讶的？”
参与基地围攻的圣徒们停下战斗，在心网中关注这场意义非凡的对决。
颂唱师们也没有催促战士继续的意思。
凡世战场打得怎样并不重要；
这两位的对决才是战役胜负的关键。
心网中，众圣徒远远望着徘徊者的虚影。
大家心中的滋味都不好受。
他们正在见证奇迹，凝视历史。
如果能够战胜使徒，这种事情可以吹一辈子了。
相当于幼儿单挑胜过成人，但显然这种情况并不会真正出现。
精神世界的战场上，资讯迷宫激活。
数不清的探路病毒同一时间冲了进去。
资讯迷宫本就不是普通颂唱师（圣徒中负责辅助、情报等科目的技术兵种）可以自由搭建起来的，更何况这里的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资讯迷宫。
光看其璀璨如恒星的明亮程度，精致繁复的数据纹路便可知晓这绝非普通的资讯迷宫。
可对手是使徒。
仅仅依靠区区的资讯迷宫，一点机会都不会有。
资讯迷宫在虚拟世界中仿如超新星降世，不过面对无穷无尽的探路病毒，想要困住使徒也是不可能的。
赫莱还在构建迷宫。
一个有着更大规模，更加繁复数据纹路的超级迷宫。
她不得不这样做。
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明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属于徘徊者的狭窄数据空间中，徘徊者主意识瞥了一眼比他本人还要热心，正全神贯注着的赫莱的虚拟影像。
这个女人...竟然还笑得出来。
她是不是觉得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状况。
虽然面对使徒失败是必然的，但是她太放松了，放松得让他有种她还有余力没有使出来得感觉。
圣徒的总司令官库卡连线心网。
他拥有最高权限，可以直接联系徘徊者。
“兄弟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很有潜力。不管战斗成功与否我都将把你的功绩上报伟大议会，所以适可而止。趁着能抽身的时候快走。”
库卡的语速很急。
这位身经百战的圣徒勇者，一眼就能看出当前局势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程度。
徘徊者失败的概率极大。
徘徊者苦笑。
“我也想退啊，不过看样子她还有胜算。”
虚拟世界中，库卡凝视徘徊者，后者摆了摆爪子。
总司令顺着徘徊者的视线望向处于混沌中心的一个人类的背影。
他皱起眉头。
库卡已经下定决心。
不管胜败都要保住徘徊者，把这个圣仆带到伟大导师穆迪跟前。
如此优秀的人才，能够同使徒打资讯战，说明其灵魂强度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圣徒，达到了最顶尖的水平。
凝视着人类女人的虚影，徘徊者之所以强大的原因不言而喻。
他竟然成为了她的冠军。
女人的强大毋庸置疑，问题是这个女人是否值得信任。
随即他想到了穆迪的提示。
“心网中会有盟友加入。”
“难道是她？”库卡自言自语道
虚拟战场，也是精神领域的战场。
资讯迷宫对抗探路病毒是没戏的，被突破不过是时间问题。
使徒维利感到一丝不对劲。
这是伟大的深渊之神，诡谋赋予他的天赋。
按道理说这时候对面已然是强弩之末，应该找自己拼命才对，但...
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
透过神明赋予他的诡眸，他能够部分看透思维障壁的阻隔。
模糊中他看到的是更为庞大，更加复杂的某种东西。
还想拖延。
还要再布设一个资讯迷宫？
这是无用功啊！
越是拖延，自己这边的基本优势就越明显。
脑容量大，算力强，灵魂位阶更高。
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的天平只会完全导向自己。
对面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