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是要让咱俩睁眼瞎阿。”王岩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杨孝也是神情紧绷的说道:
“打起十二分警惕,这鬼地方恐怕比之前的鬼地方要更加诡异。”
随着二人的进入,本来以为会有一股非常陈旧的灰土气味,是那种许久没打扫的感觉。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铁门外的空间非常的宽敞,似乎这神秘建筑的「一楼」别有洞天,里面甚至还排列着一些非常规整的东西。
——
王岩面前是一条宽敞的通道,不知通向哪里,墙壁上镶嵌着烛台,烛台的上方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只不过王岩目前状态下的灯光照射不到。
但就这样极其富有规律的排列,让王岩二人不由感到了一丝诡异。
“这地方难道还有人住么?”
王岩扯了扯嘴角,随后鬼使神差踮起脚,竟然用鬼莲灯火点亮了面前烛台。
杨孝发现了王岩的异常,于是想要去阻止他,但还是慢了一步。
烛台上的引线被鬼莲灯火点燃的瞬间,后猛的向上膨胀了一圈。
似乎形成了某种连锁反应,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墙壁上的烛台骤然点燃——
轰——
杨孝觉得非常奇怪的是,烛台上的蜡油都已经凝固了,蜡烛却还是原来的形状。
就好像,这些蜡烛明明燃烧了好久,产生了厚厚的蜡油,但蜡烛本身还是新的,似乎一点都没有损耗。
“我——靠~”
杨孝被面前的场景狠狠的震撼了一下。
蜡烛点燃之后的光芒很亮,完全照亮了这个走廊的景象。
走廊的地面是白色的方砖垒成的,比刚才二楼的破木板不知道高级了多少。
而走廊的墙壁上一点裂纹都没有,看起来非常的光滑,也不知道是什么名贵的材质。
在他前右侧的墙壁上,在大约半人高的位置,还非常规律的挂着一幅幅画,排成了一行。
似乎是,每一个烛台,都对应着一幅画作,都只是单纯的照亮一幅画。
而王岩的面前,鬼莲灯火点燃的所有烛台照亮了整个走廊。
杨孝觉得此刻王岩像是陷入了某种奇异的状态,并且双眼翻白失去了意识。
于是立刻使用鬼梦的能力把王岩的意识叫了回来。
“喂!王岩在么?”
“呼——”
王岩瞬间一个深呼吸,双眼处恢复了原来的神色,不禁有些后知后觉吓出了一身冷汗,随后向杨孝问道:
“我刚才怎么了?”
“鬼知道。”杨孝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这画的...这画的...就跟真人一样啊,我去~”
王岩咽下了一口唾沫,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奇异景象。
这些画看不出是油画还是水墨画,又像油画那样写实,又有些水墨画的悠远意境,简直就是一种不应该存在于现实的画技。
这哪是画,这压根就是把一个人复刻出来了,带着生前那些所有的细微特点,栩栩如生都不能来形容这种惊艳的感觉。
这不同于照片的复刻,照片的确是能把人定格在某一个时刻,但那照片毕竟只是一张照片,不是真正的人。
而这些挂在墙上的画,里面的那些人,就好似随时要笑或者随时都要说话的样子。
这根本就是,让一个人永远的活下来了。
而且,墙壁上的画全都是人像,都是那种西方比较流行的半身画像,着重突出人物的面目气质和衣着。
画上的人像有的穿着官服,有的穿着布衣,有的穿着中山装...
但无一例外的全是男性,他们穿的全都是极其老旧的服装,从右到左,从古代到近代,似乎反应了千年的岁月变迁。。。
“这些画像上人跟鬼邮局里画像的人,不是一个时代的人。”王岩双眼微眯记下了画像上的每一个人。
——
于是王岩和杨孝迈动步伐继续向这画廊的深处走去。
王岩停在了第一幅画前,看的出神。
画上的人是一个穿着深红色貂裘大衣的男人,他右手拿着一根通体漆黑的木质的画笔,神气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似乎正在案台上作画。
最惹人注目的是,这穿着和古代人一样华贵的画师,有着两条如同鹰隼一样的白眉。
虽然这只是一个画像,但王岩似乎已经臆想到了,这个男人正在作画时候的整个过程。
无论是提笔,勾勒,染墨,那自信又神气的他,就好像是一个下了凡的仙人。
“嚯,真气派!”王岩此刻不由有些词穷喃喃道。
杨孝仔细端详着这幅画,摸着下巴低声道:
“这应该是某个时代的著名画家吧,不过史书上并没有记载过这个人,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继续走吧。”
说罢杨孝便向前走去,而王岩也只好收回目光跟着杨孝,继续向前深入。
就在王岩二人远离第一幅画的时候——
那副画作中本在继续画画的白眉公,此刻竟诡异的动了起来。
先是眼珠突然转动了一下,看向了画前的王岩二人的背影。
而后,那画中的人突然变得无比的狰狞,扭曲,原来神气的人完全变成了另一种东西,一个无法形容的人形怪物,就像一只狰狞的厉鬼。
这厉鬼的身形和动作同白眉公一摸一样,都是正在作画的样子。
但那恐怖的气质和狰狞的面目,却同原来神气的白眉公天差地别。
忽的。
这厉鬼身体不动,头部机械的转了一百八十度,似乎看向了画外。
随后,它全身都在颤抖着,似乎想要离开案板,走向画外。
但它好像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剧烈的抖动,却无法移动分毫。
仔细看去,白眉公那原本是拿在手里的木杆画笔,却像是穿过了白眉公的手,犹如一根钉子一样,把白眉公的右手,钉在了案板上。
——
杨孝走的很快,似乎对面前这些画像丝毫不感兴趣,大概落下了王岩两三个画像的距离。
反观王岩,他倒是饶有兴趣的意义打量面前的每一幅画。
王岩此刻转过头,看向第二幅画和第三幅画对面正中间的烛台,忽的伸出手掌试图将烛台取下。
但很可惜,烛台是镶在墙面上的。
“现在的鬼莲灯还不如人家的破烛台亮呢。”
王岩看着手中暗淡的鬼莲灯,不由撇了撇嘴,随后将鬼莲灯收回右臂的青色纹路里面。
忽的。
就在王岩摆弄烛台的时候,那被烛光照亮的第二幅画,发生了异变。
那画像上画的似乎是刚才那个白眉老太爷几十年前,青年时候样子,身穿深绿色锦袍,右手拿着名贵的玉杆毛笔,在桌子上用宣纸作画。
但似乎伴随着王岩的接近,画上的青年画家,眼珠诡异的转动了一下,看向了正在摆弄着烛台的王岩。
而后,青年画家也如同那之前异变的白眉老太爷一样,原本很英武的老太爷,也变成了一个狰狞恐怖的厉鬼。
而后,厉鬼一样的青年画家转过了身,整个人由远及近的,越来越清晰。
就好像,这只厉鬼,正在从画中前进,朝外面移动着。
悄然间。
“咯—”“咯吱—”
伴随着诡异的怪响,那青年画家的画中,缓缓的伸出了一只无法形容的干瘦鬼手,抓向了王岩的后脑勺。
这鬼手整体又干又瘦,好似一截枯朽的树枝,只剩下了四根手指,指尖没有指甲,露出了四截惨白的指骨。
但这鬼手只伸出了一半,就无法继续前进了。
因为,王岩人站在烛光笼罩的范围内。
那只狰狞恐怖的鬼手停留在了烛光的范围外,距离王岩的头部,就差了一点点的距离。
“靠——杨孝你天喵的,等等我!”
王岩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向杨孝的位置跑去,而他似乎无意的瞄了眼自己的后面。
第二幅画里,青年白眉公还是那正在作画的样子,一动不动,神气又自信,犹如仙人。
那正是正在创作国画的青年画家,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是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