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适应

“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为什么会答应公主的请求，或许我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己正在走的道路根本无法实现最初的愿景……”永琳对着异世界的明月，轻声呢喃着。

“永琳永琳——”从旁传来辉夜的呼声。

“？”永琳不得不中断回想，疑惑地看过去。

辉夜指了指旁边，干笑道：“费顿已经睡着了哦。”

“…………”贤者大人回头一看，发现费顿不知道何时已趴在石桌上，跟辉夜当年晚上写作业中途睡着的姿势一模一样，当下脸色一沉。

她原本只打算简要介绍月面战争的经历，消除费顿对她和辉夜的猜疑，但后来费顿追问月之都建国时期的故事，她才一直讲述下去，却没想到讲故事的人都不嫌麻烦，要求听故事的人就先睡着了。

“要在他额头上画只乌龟吗？”辉夜又开始发挥作死的才华。

永琳内心很想给予费顿在此之上的惩罚，奈何做不到：“公主，不要小看最顶级的战士的战斗素养，怀有恶意接近熟睡中的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良好的战斗素养=永远不会真正的熟睡，以留有两份清醒的状态休养生息

优秀的战斗素养=该睡就睡，一旦遭到危机或有人心怀恶意靠近，身体先于意识行动

附带一提，永琳并不具备良好以上的战斗素养，她跟绝大部分法爷一样，都采取睡前布置魔法以提前唤醒自己的策略。

“呃，那还是算了。”就算是不老不死的蓬莱人，辉夜也是一个极其怕痛的蓬莱人，闻言收起小心思，小心翼翼地走到空着的石凳旁边坐下，好奇道，“刚才不小心听到了，永琳你在讲蓬莱之药时的事？”

“只是刚好说到那里而已。”永琳不想在另一个当事人面前谈这事，当然，她说的也是事实，“比起这个……公主，再过几天，我们就要重新启程了。”

辉夜有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嗯，是这样没错。”

“……是吗。”听上去像是个无意义的提问，听上去像是个无意义的回答，然而永琳从辉夜无意中的反应就已得出结论，“看来公主不讨厌至今为止的旅程啊。”

辉夜疑惑地眨眨眼，道：“被采花贼骚扰和走到哪都被投以注目礼除外，其他都还不错不是吗？”

“我目前也是相同的观点。”永琳笑了笑，却不知道为何这份笑容带有异样的味道，“只不过，在出发之前，我以为我们俩至少会在前三次异界游时感到不适应……因为眼下的生活才是我们最熟悉的生活。”

虽然没有竹林和兔子妖怪，可小屋、庭院、池塘、假山、小树、花圃、仆役构建出来的生活环境，与永远亭十分相像。

这不是‘哪种生活更好’的问题，而是‘适应与否’的问题，不能把出身于月之都且隐居八百年的两人当成普通社会人来看待。

“这么说的话……”辉夜同样认为客居慕容山庄的这段生活很舒适，她只是没有嫌弃此前的生活罢了。

永琳抬头看向天上明月，轻声道：“对，我们根本没有适应那样的生活，只是存在着更大的乐趣覆盖着那份‘不适’……至于这份更大的乐趣源于何人，公主你明白的。”

辉夜下意识地扫了眼还趴在石桌上睡觉的费顿，确认费顿不是在装睡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一点，震惊地看向自己的监护人：“永琳，你——！？”

“我原以为‘万里挑一的就是有趣的灵魂’，但现在看来……整个次元世界历经千万年都未必能孕育出来一个的灵魂，才是真正有趣的灵魂啊。”永琳轻笑道。

“…………”辉夜突然又产生在某人额头上画乌龟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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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梦瑶和师妃暄没能得到理想的结果，前者跑去说服四皇子的部将跳槽‘一同为天下而战’，后者跑去争夺杨公宝库里的邪帝舍利，把费顿三人拖下水的计划不是她们最先要做的事情。

天命教通过美人计除去四皇子，只有二皇子一个人逃出生天，算是成功了一半，放心大胆地扶持皇孙坐上帝位。比起皇子皇孙更像是魔门弟子的新帝，自然也是个放纵欲望自私自利之人，他倒是想过河拆桥把天命教除去，奈何实力不允许，只能扮演着优秀的傀儡皇帝的角色，不停下旨把天命教的高手提拔到位高权重的官职上。

二皇子高举反旗，由于他与心腹部下早料到会有此一天，为之准备多时，很快便集结出一股部队……当然，跟天命教所掌握的官军相比，叛军十分孱弱，但武林国在野势力实在是太多了，四皇子暴毙后分崩离析的部队、白云城主叶孤城集团、各门各派的高手还没有参战。

绝大部分武林门派都既无能力争夺天下，亦无意向争取从龙之功。但如慕容世家此等以正道人士自居的势力，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天命教执政后大肆屠戮正道武林，他们无法再像如今这样当官府都管不着的山大王；天命教自然也会想方设法招揽打手，它的名声很糟糕，与之合作无异于以虎谋皮，但其赢面大，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一场正邪大战即将掀起。

“九弟，你跑哪去了？慕容二三她们找你商量给花家老太太送礼的事宜。”明天就要离开慕容山庄，但费顿还将与慕容一族的年轻一辈共同行动一段时日。

犹豫了三天最终还是决定当回女人的慕容九，瞪了费顿一眼：“别这样称呼我，也别那样称呼二姐三姐！”

被费顿欺负足足三天，她彻底失去了对天下第一高手的敬畏之心，堪称武林国内最头铁之人。

“拜托，你的爹娘肯定原本就是想按照数字命名的，前面几个还有点耐心，到了第九个彻底失望了，懒得称呼为‘慕容玖’，直接就是‘慕容九’敷衍了事。”费顿满脸同情地说道。

慕容九气急败坏道：“别瞎说！你这个外国人懂‘九’字背后有什么寓意吗？”

“呵呵~”费顿发出让人讨厌的笑声，目光转到后头的一男一女，“这俩又是谁，也是慕容家的亲戚吗？”

“怎么可能，我们才没有这样的穷亲戚，他们是擅闯进来的人。”慕容九冷冷道。

费顿眼睛一亮：“哦~有内情，我喜欢。”

“……”在恶人谷长大的江小鱼，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