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改先前玩笑态度,他凝视着身前的薰奈,扑面而来的是严肃认真的氛围。
川崎薰奈走向他,纤细柔嫩的玉手放在他的双肩上,平静的呼吸夹杂着少女的清香,从他的脸庞拂过。
“打我脸的账晚点再算清。”
薰奈咬着牙,压声威胁,脸上的手印如今还赤色鲜艳,她哪会轻易放过夜诚。
拉开距离,她蹲下身子,又捡起一根树枝,走向十二柱御神木。
“仔细听,划重点,我只讲一遍,如果你还有疑惑,就去浏览器冲浪。”
……
“此十二柱御神木内四柱寓四象,与北东西南四方分别建造的四神神社相对应,用于镇灵,外八柱寓万物(八卦),内层灵海可容纳百川,既可反哺滋养造化万林,也可汇聚天灵之气供养御神木灵气运转。”
“断外八神木,则灵气溃散,断内四神木,则使镇压之灵重获自由,中央图腾是义经前辈本命灵体刻印,在此与有缘之人签订灵体契约,义经前辈就会摆脱御神木之桎梏。”
解释到这里,千代夜诚算是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一知半解的认识。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丑时之女的镇灵地?那刚才传来的女子哭泣声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件事,川崎薰奈似乎也不是很清楚,《灵说》中解释,镇灵之地所发生的一切异象,皆与御神木之内的灵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这件事情只有源义经清楚。
“是我的错,八百年来,听着她的哭声,而我却无能为力。”
话音刚落,源义经走入御神木群中央图腾所在地,雾气缭绕的东林被一缕清风吹散,图腾之下升起一位充满古美气息的女子虚影。
“好美。”
一身古流服饰,清纯的冷艳面容,完美的身体流线,堪称毫无任何外貌缺陷的天女。
“静御前,我的爱妾,我将灵气分给了她,(我)以15岁的样貌,定格与她相遇的那天,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恢复她的灵识。”
“与你签订灵体契约后,此座镇灵地就属于她了。”
“一座神木镇灵地,镇压两个灵体?”
一般来说,一座镇灵地只能镇压一个灵,灵一多,镇灵地就会崩溃,镇灵地与其说是镇压灵体之地,不如说是灵体生存的必要土壤,丰富的灵气是他们留存于世的必要条件。
而留存在外的灵是荒灵,无灵识的灵,与孤魂野鬼无异,没有充分的灵气滋养灵体,不久就会消散于世。
常理而言,拥有灵气补给的灵,不会出现荒灵的无灵识状态,而御前前辈,她可是被供养了八百多年的灵啊!
川崎薰奈惊疑地望着源义经,这番表情甚至让千代夜诚怀疑起他俩到底是不是一伙人?
与薰奈思考的角度不同,千代夜诚作为一位正常人,他不可能想到这些复杂而又荒诞的事情。
他的焦点更多放在了薰奈与静御前的身上。
矶禅师之女,日本三大美女之一,孩子被遗弃于海滨,思想桥上得知义经前辈于文治五年4月在衣川的邸宅战败自尽,正妻与长女一同与世长辞后,静御前站于桥上万分悲痛,后为悼念义经亡灵,在当地的高柳寺削发为尼,每日为丈夫义经和被杀害的孩子念经祷告,过着凄凉的生活。
同年9月15日病死,时年20岁。侍女琴往将她葬于高柳寺。
……
“悲壮的爱情故事,总是喜欢偷走别人的眼泪。”千代夜城拿着手机吐槽,另一只手却忙碌地擦拭起不争气的眼泪。
所以,义经前辈是想弥补御前前辈?
“你哭什么呀?”川崎薰奈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询问。
收起手机,千代夜诚将话题重新拉回最初的起点。
“薰奈,你为什么在这里?不要敷衍回答,如果你有意回避,就算是义经前辈在旁,我也不会签订灵体契约。”
作为一位重生者,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薰奈也并非普通人,看来,她之前有意瞒着他很多事情。
和大多数人都一样,千代夜诚不想卷入非常世界,他只想做个普通人,有爱他的父母,有亲密无间的姐姐,还有薰奈,不奢侈外面有多繁华,对于他而言,这些足矣。
“我路过啊。”
她再次回复与先前一样的答案,没有犹豫,也没有半分怯场的意思。
千代夜诚跨步向前,眼神肃然,本以为是要理论一番,他却一手揽住了川崎薰奈的细腰。
“薰奈,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好,但我也是情急所逼,你呢,美貌天仙,气度非凡,就这点小事,相信你也不会介意。”
“如果有问题,我明天就去你家登门道歉,顺便见见丈母娘,如何?”
薰奈的脸色骤然红润,对于她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千代夜诚还是更喜欢主动发起攻势。
“放开我。”川崎薰奈试探性挣扎,虽然嘴上说不要,但反抗的动静却很小。
她停止挣扎,双手反将夜诚的脖子揽住,两个人犹如情窦初开的情侣相拥一起。
随即,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东林间。
千代夜诚抚摸着发烫的手印处,忍不住吐槽:“不是吧?为了打我,你可以直接上啊,干嘛给我希望又突然出手打破?”
无语,实在是无语。
“你说的,打是亲骂是爱。”川崎薰奈反道而言。
在千代夜诚想要反驳的时候,她却再次揽住了他的脖子,用香唇堵住了他的嘴。
东林空寂,御神木外的迷雾飘了回来,三米之外视野受阻,显然,就算是活了八百年的源义经也难以忍受这赤裸裸的秀恩爱。
离唇,川崎薰奈随之解释:“打得深,所以爱得沉。”
千代夜诚一脸满足,心中却暗道:“鬼信,学得倒是精湛,哪有这么用的?不过,弥补的方式我喜欢。”
“其实,我有你的手机定位,你不是说你和你父亲出门游玩嘛,我就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在通往主殿的参道上看见了你,在你爬上土坡后我就跟上来了。”
惊喜?除了惊吓,我感受不到任何惊喜……
“这土坡你能爬上来?”
且不说她能否爬上土坡,就连攀爬速度也无从解释,她似乎就比自己晚了一丢丢赶到现场。
薰奈微抿小嘴,笑意拂起,酒窝醉人。
她委婉地说:“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镇灵地一事?”
这句话隐含之意就是——因为我是御灵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