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从医院回到住宅,屋里弥漫着番茄炒蛋和宫保鸡丁的味道,想来大概从中午就没有通过风。她才坐定又起身推窗,这时,小刘凤凤火火地紧跟着进门,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无关她这些天的去向,而是:“儿啊?!快来吃饭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番茄炒蛋和宫保鸡丁。”
“妈?!你怎么来了,你快坐下,我来做饭。大印帝国的美食可好吃了。”小刘的母亲回转过头的面孔浮现惯常的微笑,却略显迟钝。
小刘语调加速紧张,扔下手机、托开椅子、翻开电脑第一系列美景照片没有分豪凝滞。
“妈,你过来看看,这是我在印度旅游的照片。印度朋友给我投稿信箱发邮。”小刘将邮件里的照片最大化,拉开椅子让母亲坐在自己桌前。
邮件主题:小刘在印度街头品尝美食的纪念照片
内容:
小刘你好。
我现在正怀着无比愤慨的心情写下这封信。在大印帝国五月份的时候你来到贵国,几乎完全沉寂在街头美食的道路上,我会将你的名字发表在杂志上。我知道现在很少有人能像你一样所向披靡,但是,我还是要说,作为美食家的你是真的热爱美食。明眼人都知道街头的美食稀奇古怪,稍加判断就会知道质量是什么水平。不借着做吹牛拍马的话小贩根本销售不出。就是我这个大王也感到欣慰啊,大印帝国四处发帖造势搞得自己很强大一样!在变异美食这一块世界上没有可以匹敌的!
祝你愉快小刘!我将离开这里一段时间,后会有期。
你的食魂兄弟。
小刘被一连串的感叹晃得眼花,揉着太阳穴离开电脑桌的座位:“怎么搞的跟离别似的。没凭据信口开河,心情有点复杂。”
“完全不加理睬恐怕不大好吧?”母亲向他说道,小刘知道,但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
小刘静下心想了想,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邮箱,找到自己的动态,“好家伙,食魂兄弟还给我的第一条动态点赞了。”小刘便没再细究,便确信了食魂离开这里。
“好。我也给食魂兄弟的动态点个赞。”小刘说道。
小刘咬着手指凝望夕阳色天空许久,用手端起“芦荟汁”轻轻地抿了一口。
“怎么了?”母亲扭头问他。
“我自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小刘垂着眼睑,沉吟片刻,母亲安慰的回头问,“你不是还有我吗?”
第二天,小刘从梦中醒过来,“又是一场梦,我还以为真的吃上餐番茄炒蛋呢?”然后站在一楼大厅自在又得意地接受各种目光的洗礼。“周边还是那个街头,老头依然老头,小子还是那么的喜欢用洗手水给顾客。”
“Hello?come,come.(你好,快来,快来。)”口水花生生机勃勃的吆喝着。
“Food,food。(食物,食物。)”破伤风槟榔小贩被追着讨要医药费。
“NO,nonono。(不不。)”芦荟汁小子已久自信满满不接受任何反驳。
初冬的风凛冽而干燥,阳关却和煦得宛如幻象。
周边楼层上的金属架,折射着几点银色高光。
小摊棚顶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从下方看不见,但本色的浅蓝已经变成灰褐色,新的旧的顶棚相依在浓重的阴影中。
小刘在此地站了许久,最后下楼来看见一片繁荣景象。
小刘脸上没有冷酷,有的只是礼貌的笑了,话也简短得仿佛说道:“拜拜咯,印度的厨子们。”
花生老头只关注话语内容,没留意小刘的态度:“What?(什么?)”
“Maybe it is crazy.(可能是疯了。)”芦荟汁小子嬉皮笑脸的告诉他。
小刘嘴角上扬提起手中的塑料袋,这种情况下依然不忘贫嘴:“终于,可以回去吃家里人亲手做到食物了。”
此时,手机的铃声响起“叮叮叮,叮叮叮”。
“喂?找谁有什么事儿?”小刘挠头好奇,但乃是一副面对女性时习惯性的清高神色。
“小刘,在你动态,你要离开印度回家乡了?”电话来传来女生的声音。
“噢噢噢,原来是女老师啊?太好了,是的,我准备走了。梦里总是有母亲,虽然我回去看看她。”小刘解释到。
“一路顺风,替我向你母亲问好。对了,你还会在来吗?”女老师认真地聆听,然后开口,其间有那么一瞬,目光与男士短暂相接,随后像触电似的迅速瞥向地面,流露出一点带着挽留与不舍的情感。
小刘恍然觉得电话对面的这个人是曾经的好朋友。
垂着眼睑嬉皮笑脸说:“这个也许还会在来吧。我只知道这里的美食确实挺不错的,经常往医院跑,回来后并没什么反常。祝你越来越健康,我得走了。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很可爱美丽。后会有期了。”
女老师暗忖了长长的几秒,叹口气:“行……吧,后会有期,下次记得联系。”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沉重。
此刻,海盗狗摇着尾巴,伸着舌头,“汪汪汪。”小刘朝它一笑,他透过低垂的眼睑无意中扫视过它的脸,想再说什么,突然忘了词,有种镇静剂流过全身的错觉。
“嘿!海盗狗,我要离开这里了,你身上的黑斑点怎么还没掉色呢?我兜里还有一块巧克力。”小刘朝它扔去。
“汪汪汪。”海盗狗喊叫,“我知道,你谢谢我,咱们后会有期吧。”小刘抚摸着它的头,就像儿子一样。
北方连日大雪,积雪被行人踩脏了,次日又覆上一层,蓬蓬松松的洁白像石灰粉似同,看不见低下已板结的泥泞。
小刘收拾好行李,即将关门时,“你真的要走了吗?”收起镰刀,黑衣斗篷的死神。
“哎呦?!死神兄弟,来给我告别了?你的上司没为难你吧?”小刘一字一顿,目光定格在死神的脸上。
“咳咳咳,上司不敢怪罪于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希望你安全抵达。”死神兄弟咳嗽的说。
“好勒,谢谢,我走了,拜拜。”小刘挥手示意。
因此,小刘取号登机牌和机票,最后小刘的背影走向安检处,不计其数的乘客卷扑着东西蜂拥而去。
坐在飞机上等候起飞的小刘,他回望着舱外渐行渐远的城市,一种逃出生天的侥幸感油然而生。
“旅客们大家好,还有五分钟即将起飞,请提前安坐好。”管理员传来的声音。
小刘看着低下出租车刚启动,又下起雨夹雪,“肯定又是来品尝美食的伙计。”心里暗想。
“飞机起飞,请旅客注意。”机长高喊到。
“隆隆隆,隆隆隆。”飞机顶着狂风抵达目的,异乡他客的各自纷纷离开。
“叮叮叮,叮叮叮。”电话响起,“喂,妈,我到了。”小刘说道。
小刘身旁有一个人他穿棉花糖一样的白色面包型羽绒服,戴粉色的帽子围巾手套,异常兴奋地跨过机场出道口,蹲在朝小刘方向必出剪刀手,标准的甜心笑容。“come to the beautiful noryheast,hello brother.(来到了美丽东北,你好兄弟。)”朝小刘说道。
“You are lndian?(你是印度人?)”小刘匪夷所思的问道,随后黝黑小伙答道:“YES!you left lndia?(你从印度离开的?”
“yes ,the food of the' great lnidan Empire is verry interesting.(大印帝国的美食非常有趣。)”小刘自信满满的回答。阴霾的十二月天,大雪每夜无声地落,早晨起来总是崭新的茫茫一片。“Will you still go to lndia?(你还会去印度吗?)”印度小伙问道。
“YES!next summer!(是的!下一个夏季!)”小刘就不跟上说道,“干净又卫生兄弟们,后会有期。”
我是个声名狼藉的人。
没有恻隐之心,没有羞恶之心,没有崇敬之心,没有是非之心。不受约束,自由自在,我行我素,喜欢沟通,不太喜欢建议、劝慰或毁谤,心脏就像一团燃烧的火向外喷张,直到宇宙云霄。
只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事,不许借口,不愿粉饰,一抱一还一抱。
曾经有食魂、死神兄弟,也有女老师教习,却并不孤独。像一棵树凸出自伸向天空深处,地表之处之下没有我这世界盘曲交错不可分割的羁绊,使我有足够的生命力做自己。
每天,不计其数的人看向我,招呼我,朝我微笑。
但我知道自始至终,我孤身一人。一睁眼,就分裂成无数的自己。
再遇的时间已抛之脑后。第二天上午,从地铁站出来,前往赶往家的途中,扫地老者远远看见沿街步行的小刘,于是在下一个路口转上跟在他身后。小刘回过头,挺住脚步,扫地老者放下扫帚问:“小伙子,什么事情看你这么高兴?”
“回家,还有饺子等着我去吃。”
“噢,冬至快乐小伙子。”老者说道。
“拜拜,祝你健健康康。”小刘面露喜色施施然上了车,仿佛昨天的事从未发生过,让扫地老者有些吃惊。等小刘上了车,他看着路况,轻描谈写地说道:“这小伙子,吃个饺子都能这么快乐幸福吗?”
“咚咚咚,咚咚咚。我到家了兄弟们,干净又卫生。”小刘沉重的步伐敲着轻轻地门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