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一时被快乐冲昏了头脑,鸣露,我真的太开心、太激动、太幸福啦!”邱正清放声大笑,“哈哈哈……我终于跟鸣露在一起了!”
鸣露跟着笑,笑得甜蜜蜜。
北原市。
李幼禾上班途中,手机铃声急吼吼的响起,来电人是幼禾妈。
“喂,妈,怎么啦?”
幼禾妈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紧急而无助:“小禾,不好了,你爸发烧被拉去隔离,隔离期间查出了尿毒症,怎么办呀?!”
“尿毒症……”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把幼禾劈的定在了原地。她眼冒金花,小腿肚子发软,眼看就要倒下。
“怎么会得尿毒症呢,我爸的身体一直很好。妈,会不会是误诊?”
“我也希望是误诊,可惜不是。你爸现在浑身水肿,疲乏,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回想年初的时候,你爸就一直念叨胃不舒服,食欲不振,可都没当回事,现在才知道,那就是尿毒症最开始的肠道反应。小禾,妈好后悔当时没逼着你爸去做检查,如果早点检查……”
后悔的人何止幼禾妈一个,李幼禾有泪无声的哭,她不想被母亲听到哭声。母亲不知道消化系统不舒服是尿毒症的症状情有可原,可自己是学医出身,也在医院工作过,自己怎么就没提起重视呢?
幼禾岂止是后悔,她好恨,恨自己,是自己耽误了爸爸。
幼禾竭力把泪水往肚子里咽,张口道:“妈,没事的,就算是尿毒症也能治。我已经拿到了离婚后分的财产,咱们有钱治。我刚刚从手机上买了今天最后一班的飞机票,晚上就能到河庆。妈,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你安心等我回去,一起陪爸爸好好治病。”
幼禾打电话给赵经理辞职后,回到宿舍,把必须要带的东西全部打包好,通过快递公司邮了回去,其余的都不要了。
心事重重的幼禾,坐在出租车上,打开手机里的聊天软件,点进“北原四枝花”,语严、鸣露都在,寄夏也回到了群里。
“姐妹们,我爸隔离期间查出尿毒症,我现在正赶往机场,很遗憾没能跟你们正式道别。后会有期,再见。”
在群里发了这条消息后,幼禾心里总觉得还有事情没做,她想起郭开植。她把刚装回口袋的手机又拿了出来,同样给郭开植发了一条道别信息。
这次离开北原,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尽管北原对她来说是个伤心地,可依然有留恋。幼禾望向车窗外,跟北原的树木花草,高楼大厦,路牌路灯,一一道别。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郭开植给她打来电话。
“幼禾,怎么说走就走,好突然啊。”
“我爸得了尿毒症。”
“幼禾,你在机场等我,一定要等我!”郭开植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速度快到让幼禾猝不及防。
马上就到机场,幼禾不敢希望什么,可心里又微微的想要点什么希望,如果跟郭开植能有点什么该多好。
刚下出租车,一个熟悉的人影就朝幼禾走来,来人正是幼禾希望见到的那个男人。
郭开植的手里握着车钥匙:“说好下次回家咱俩一起的,你怎么能先走。”
“太仓促了,我怕你没有回家的打算,所以……”
“走,咱们开车回家……老家。”
幼禾显然没想到他会跟自己一起走,她心中雀跃,脸红到了耳朵根儿:“不用的,我自己就行,你回去上班吧。”
“我辞职了。”郭开植索性鼓起勇气,拉上了幼禾的手,“幼禾,如果你不反感我,请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幼禾的眼中闪出了泪花。
汽车发动起来,驶上高速,因为疫情的关系,高速上的车很少。幸好最近这几天没有下雪,路上没有结冰,车速四平八稳,车里的两人都面带微笑。
经过一路疾驰,终于到达河庆老家。
幼禾跟开植做完核酸检测,拿到毫无异样的结果后,才得以进入住院部。
在母亲的指引下,两人进到病房,幼禾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原来一米七几,一百五十多斤的幼禾爸,经过一周三次透析,没完没了的扎针后,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眼睛无神的睁着,皮肤很黑,像个缩了水的茄子般皱皱巴巴。
幼禾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泣不成声:“爸……怎么会这样……爸,你疼不疼?”
“不疼,爸能坚持。”幼禾爸的声音很僵硬,“小禾不哭。”
父亲不劝还好,这一劝,让幼禾哭得更厉害了,幼禾妈也哭。
郭开植走到幼禾妈身旁:“伯母,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只能肾移植,可合适的肾源很难等的,恐怕还没等到肾源就……”幼禾妈不忍心继续说下去,抽噎着跟郭开植道谢,“小伙子,谢谢你开车送幼禾回来,没吃饭呢吧?小禾,你俩一起出去吃点饭,这里有我。”
“不用,你们在,我出去买饭。”郭开植大步跨出门去。
幼禾妈拉住女儿的手,将她拉出病房外:“别在你爸面前哭,他会难受的。”
“妈,我好后悔远嫁!如果我没有远嫁,一直陪在你和爸爸身边,一定能早点发现爸爸肾衰竭的症状,如果及早进行干预,就不至于发展成现在这样。妈,我真的好后悔……”
“孩子,你不要责备自己,这跟你远嫁不远嫁没有关系,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会治好的。”幼禾妈说的话她自己都不信,只是想安慰女儿。
过了一会儿,郭开植买饭回来了,可大家都没有胃口吃。
幼禾爸的主治医生路过几人身旁时,幼禾妈赶紧追上去问:“大夫,肾源有了吗?”
主治医师:“没有,那么多人等着呢,哪能这么快。”
幼禾妈失望的转身,无精打采的慢慢晃回原位。
幼禾站起身,往医生办公室走,幼禾妈问她:“你去干嘛?我刚才已经问过了,还没有肾源。”
李幼禾浑身透出毅然决然的坚定:“我要去配型,给我爸捐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