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班

早上6点,叶芬芬被闹钟吵醒,抓起手机关闭闹钟,又想打开手机刷抖音,因为一刷时间就过的特别快,脑袋会麻木不想动弹,但是她昨天已经请假了,今天需要去公司打卡,也没有想看的小说,感觉最近起点、晋江没有喜欢的,有动力去追的。

又睡不着了,怕会睡过,也起不来运动,农村的房屋经过一夜漫长,屋里的空气已经接近零下。

也不想就这样放空,因为会有很多事情会冒出来打到她。

比如父亲已经瘫痪15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比如母亲的身体,因为常年照顾父亲,一晚上起身4、5次给他翻身、方便,已经十几年了没有睡好觉了,抵抗力越来越差,万一母亲倒了怎么办?

比如大姐,扔下小升初的闺女在家,出门打工已经几年了,却开销很大存不下钱。前两天甚至算起了母亲的老本儿,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自立?承担起她应担的责任?

比如大姐夫,已经两三个月没有来家里闹,他是不是又快来家里找事儿了,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听进去我的话,快四十岁的两口子的事儿自己去解决,而不是喝醉了一遍遍来我家闹事?

比如自己已经31岁了,未来究竟在哪里?是找个人结婚?但是找不到“正常”的,难道像上次一样被母亲逼着再凑合一次?

比如三妹,虽然再婚人家很好,但是她带着男孩子嫁过去却大手大脚,不知道给儿子攒钱,难道以后她儿子长大全部让人家出钱给成家?

比如弟弟似乎有换车的打算,该怎么说服他脚踏实地不跟别人攀比呢?毕竟以后成家立业全靠他自己了,也不能过多的指望父母和姐姐们的支援,这仨姐姐的以后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比如姥姥,究竟还要伺候多久?她亲闺女亲儿子都……

算了,还是刷会儿抖音吧,这些问题进入脑海会把人逼疯。人果然还是不能太清醒,混混沌沌的挺好的。

7点报时声音响起,“起来吧”叶芬芬给自己打气。磨磨蹭蹭的起身,穿衣服,叠被子,充手机,然后开门开始忙碌的收拾。

太阳能热水器坏好久了,一直找人家修人家也不来,毕竟是售后的简单维修,他不好意思要钱,便就不想上门,拖了快两个月了,每次打电话都说过来却总也不过来,拧开水龙头,先让刺骨的水流一会儿。刷个牙,等会儿再接“常温”一点的水漱口洗脸。

今天的水还是一如既往的“提神”,脸用冰水一激,又在脸颊出现两团“高原红”。擦干手脸,小跑进屋,屋里没有外面那么的冷,就是有点暗,开灯站在镜子前,拍一点双十一99两瓶买的精华水,囤的乳液,再擦一点防晒。这支百雀羚防晒买了快一年了,还剩小半管,抹到脸上感觉不好搓开,但又舍不得扔,毕竟是花钱买的。抹完防晒进里屋换衣服。

没有衣柜,是叶芬芬这两年陆续买的两个单杠衣架。一个衣架壮一点,可以挂裤子,另一个20多买的,单薄一点,可以挂上衣,外套可以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虽然有时候容易掉,但是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叶芬芬站在两个架子前,选了加绒的灰色卫裤,这样不用再多套一层,上衣选了去年买的白色中高领打底,和前两天到货的绿色马甲。换好衣服美美的出来,接着挤一点紫色隔离,点涂全脸,用粉扑拍匀,薄薄一层,显得脸色没有那么蜡黄。

以前老有人问叶芬芬是不是贫血,20多岁的小姑娘脸色那么蜡黄,让人不由得想问清原因。这也正常,因为叶芬芬有严重的痔疮。她的痔疮是在父亲得病那年跟母亲一起上下抬父亲得的,十几年下来,痔疮越来越严重,流那么多血,能不贫血吗?有时候痔疮难受的时候也想过去手术治疗一下,但是抬父亲这个活儿一天不结束她的痔疮就一天不会痊愈,花几千块只能减轻一点身体上的痛苦,不能根治,还是算了,先这样吧。

一层隔离,再用一点点粉底液均匀一下肤色。

不到三厘米高的粉底小样不太好挤,叶芬芬又不舍得使劲儿摁,怕一使劲儿出来的多了又心疼,挤了三四下,才出来一点点,不过也够了。把粉底点在面颊的红团上遮一下,剩下的还可以带一下嘴巴和眼周的暗沉,不用太多,均匀一下肤色就可以。

这粉底液小样还是她在直播间中的奖呢,让她买她一时下不了决心,先省着点用吧。

拍完粉底,用散粉压一下。一块多一根的眉笔给眉毛上上色,闲鱼买的修容,浅浅的带一点在鼻子和眼周,再用眉笔轻轻画一个卧蚕,涂一个口红,齐了,今天又是美美的一天!

这一套流程是叶芬芬去年突然大面积长痘,祛痘的过程中,从抖音学的,自觉提升了自己的美貌度的伪素颜妆。

关键是不伪的妆容她都不好意思画,学化妆一年了她连出门涂亮片都不敢。

化好妆,出去梳一下头发,怕头发掉家里看着膈应,忍受着冷空气在洗脸盆的镜子前梳头。

看着以前稀疏的头顶上发散的炸毛般的碎发,叶芬芬很满意生姜洗发水带来的功效。现在头发虽然依旧有点干燥炸毛,但是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的水准,可以披着昨天刚洗的头发出门。

梳顺头发,叶芬芬小跑进屋,换鞋。虽然一年四季只有这几双鞋,她还是煞有介事的在粉色运动鞋和白色板鞋中选了白色板鞋。

穿上黑色中长大衣,背上前几天双十一60多买的黑色小包包,拿上口罩,再拿几个裤橘子当早餐,叶芬芬跑着出门了。

公交站牌就在家门口东边100米的路上,这点距离跑两步也省不出时间,但叶芬芬还是跑着过去。到了站牌,往北探身看,远处隐隐看到一辆车闪着红灯,应该是公交车快来了。叶芬芬低头把手机连上网,打开付款码准备上车。

北边不远是一个红绿灯路口,早上路口车很多,叶芬芬急忙把口罩带上,她面对多的车和人,嘴巴会不自觉的动,很不自然,带上口罩就没人能发现她的不自在。

远处的车子开过来,在路口停住,不是她的车,是“定制”公交,这种车在这个站牌不停,只在下一站才停,但叶芬芬还是向公交车伸手示意,期望它能停一下,并没有例外,司机摆摆手开走了。看了一下时间,等下一辆车到大概要7点50了,虽然是自己选择的晚起,但还是有一点不安。

叶芬芬去年冬天,天气变冷开始坐公交的时候,也试图挣扎一下,早早起床好不迟到,但是无论她是6点起床还是7点起床,公交车总不会如她所愿的把她准时送到。这一辆801路公交经过时间不固定,有时候10分钟一辆,有时候20多分钟一辆,甚至有时候满员直接开走,换乘的59路也不固定,有时候能正好接上,有时候等十几二十分钟,才有一辆。

为了不迟到,她去年冬天在各个路口焦急跺脚,飞奔赶车,还是经常迟到。

至于再早起一点,5点半起床,叶芬芬心里又感觉不太配,而且她每次差1分钟、几分钟迟到时总是很懊恼,想要向别人倾诉这份懊恼时,面对的总是领导冷漠的态度和别的同事的敷衍。每次她们都会说你早起10分钟不就不迟到了吗?叶芬芬心里总会无力的申辩,这10分钟需要我早起1个半小时才能100%实现。我每天已经很努力的奔跑了,但是换乘两辆车,20多个路口,接近30站路,真的保证不了。

今年叶芬芬想通了,她去年为那几分钟奔跑了一个冬天,今年干脆躺平了,反正你们都习惯了我的迟到,又不听我解释,那我干脆稳一点,反正迟到1分钟和迟到半个小时面对的结果是一样的,那我干嘛不晚一点出门,这样我还可以在床上多躺一个小时,还不会让自己赶的那么累。

这一辆车真的等好久才来,上车的叶芬芬伸出手机刷付款码,“唉,等一下。”售票员喊到,“你看到我调好价钱了吗?手还挺快的。”我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付款数字“1.4”“对着呢,我的是五折。”票价3块,五折再加上支付宝的优惠,1块4对着呢。

“五折?你不是支付宝吗?”售票员看了一下1.4的付款页面,“对,我是支付宝。”我刚想说我是花钱买的五折优惠券,不是支付宝自带的8折优惠,只见售票员眉头一皱,手一挥,“哎,算了算了。”扭过头报站。叶芬芬收起手机,往车后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委屈,最低票价是2块,8折是1.6,我的1.4的付款页面怎么可能是付错了?我明明是掏的3块的正确的票价,你以为我说谎吗?“明明我就是5折,你自己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叶芬芬面无表情的抓住车后门÷的杆子,一边低头刷手机,一边默默吐槽,嘴又慢了一步,没解释清楚,让她那样对待自己。至于周围人的眼光?只要我不看,就没有。

车子以正常的速度停在警校站,叶芬芬下车等59路。打开实时公交,前面一辆车刚走两站,看来有的等了。切换到刚才打开的小说页面,再默默的看了起来。

又等了十几分钟,59路终于来了,量体温,付款。叶芬芬熟练的走到后面第二排坐下,拿出手机接着刚才的章节看下去,心里面免不了嘀咕“这59路发车时间靠自觉吗?怎么从来没有个准时间。”

今天路上不算堵,只在几个没有红绿灯的人行横道那里多等了一会儿。叶芬芬一边看着前面过马路的男女一边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在这么多车面前,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人行横道,而不是每次都小跑过去。”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小说,到站了叶芬芬下车,小跑着穿过马路,在步行道上看到远处路口的绿灯,慢慢的往十字路口走过去。到了路口又等了一会儿,绿灯再次亮起,看一眼手机,现在是8点37分,走过人行横道,上步行道,走到公司,上电梯,这会儿的电梯已经完全不挤了,不用多等,直接就可以上去,6楼,出电梯,看一眼手机,8点43分,进去在摄像头前打卡,最多8点45分,正常发挥。

叶芬芬在门外深呼吸一口气,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