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皇甫御留在承乾宫直到早朝的时候才离开,宫里都像炸开了锅一般,那些宫女太监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有声有色。什么皇后娘娘使用妖媚术令皇上重新宠爱她啦,什么皇上对皇后娘娘旧情不忘啦,总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听不到的说法。
听着那些奴才们以讹传讹,我便忍不住笑着摇摇头,人多的地方果然是非多。
淑娟有些愤愤不平的看着那些奴婢道:“真不知道公主想的什么,人家都是巴不得把自己的夫君往怀里拉,公主倒好,竟然还往外面推。”
我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我帮了皇后娘娘说不定在这后宫中就少了她这么个敌人呢。”
淑娟看了我一眼依旧不舒坦:“是敌是友都很难说,且不论公主是否帮人家,那也要人家不会小肚鸡肠才是。”
我一愣,淑娟的话说得没错,我与皇后始终是共侍一夫,就算我不想与她争宠,可我始终都是要惺惺作态的,我无奈的叹口气,不再说话。
漫无目的的走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心里却觉得分外空荡,有时候我会想把自己的一生作为赌注这样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又或许说是否值得。
正想得出神,便听到皇后带些娇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一抬头便看到皇后今日打扮得十分妩媚,与往日一比可谓是天与地的差别。
“本宫正想差人去请瑾贵妃妹妹呢,没想到这会却在御花园里偶遇了。”皇后面带笑容。
如今皇后得宠必然对她恭敬些,我俯身请了个安才道:“许是妹妹与皇后娘娘心有灵犀,这才引我们到这儿来。”
皇后笑道:“妹妹这嘴巴真甜,本宫喜欢。”说着皇后又拉着我到凉亭坐下,吩咐道:“小兰,去取些昨儿宴会上用的糕点来。”小兰应了身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现在这情势我并不想与皇后相处得太密切,皇后是何等人我也不敢说,可皇甫御还有两个被宠得上了天的女人在。现如今我是两边都得罪不得,两边也都亲近不得,不然我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样的,我都不清楚。
不一会小兰取了糕点来,皇后便与我吃着糕点谈论起以前的时候,她每次说道皇甫御的时候都面带红润,犹如一个怀春的少女般,我想皇后是爱皇甫御的吧。坐了半个时辰后,皇后又命人拿来棋子与我下起棋来,我虽不情愿也不得不从。
又大概下了半个时辰,便远远的看到淑妃与珍昭仪婀娜多姿的踏着小碎步往这边走来。
皇后只抬眼扫了一眼便又盯着棋盘,她随意的掐起兰花指拿着白棋,嘴角带着笑意道:“小兰,命人搬几个凳来,莫要把皇上的宠妃给累着了。”小兰领了命又离开了。
我忍不住在心里捏把汗,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估计今儿个倒是也要把我给搭累进去了。
皇后下了两个白字便吃了我一片黑子,我正惊呼自己的不小心,淑妃与珍昭仪便赶到了。
珍昭仪倒还是微微的行了礼,淑妃却并未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直指着棋盘道:“这黑子儿定是输定了,贵妃姐姐你这般不小心,只怕心思都不在这棋局上吧。”说着便又用锦帕捂着嘴角笑笑。
我看了看这副残局也只是笑笑,看到这两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过来了,我倒是真没了下棋的心思。
倒是皇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下棋是门细心思的活儿,这不到最后定是不知道谁输谁赢的。”说着便从我这拿颗黑子下在角落处,我细看了一下棋盘加了这颗黑子下去确实有转败为胜的可能。
见淑妃脸色并不好,皇后又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后宫也一样,或者你此时得意了,彼时便什么都不是了,谁输谁赢切莫太早下定论,否则只会引火自焚。”
淑妃稍稍愣了下,莫说是她,就是所有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向懦弱的皇后竟然这般凌厉,说起话来也确有皇后的气势,简直如同以前判若两人。
“嘻嘻……”珍昭仪嬉笑两声看着皇后娇声道:“皇后娘娘说得是,素来听闻皇后娘娘修养极好,可今儿个妹妹才知道皇后娘娘说得理儿如此深奥。”说着珍昭仪又拉过淑妃道:“淑妃姐姐可是要好好学学。”
我在心底暗笑,这个珍昭仪可真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边暗的贬了皇后另一边又明着损了淑妃。这淑妃虽是丞相之女,可丞相对女儿家读书存有偏见,所以淑妃自小便没受过教育,她进宫的那年有个才艺比赛,在写字上栽了跟斗而且还沦为笑柄。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淑妃的耻辱,虽说这些年她勤奋学习可毕竟不如自小读书写字的皇后。可这珍昭仪却把这两个人扯在一起,自然是有意拿她们做个对比。
淑妃自然是恨得牙痒痒的,她道:“这修养好也未必能用一辈子,现如今皇上喜爱的是年轻貌美的,而且是不带骚味的。”淑妃虽说得轻描淡写的,可也听得出她语气中的怒意,特别是后面这句。
我站在一旁一句话不说,真是庆幸我不用为了争宠而跟这些个女人做斗争,如果真是这样我倒希望自己披甲上战场还来得痛快。
珍昭仪也不生气只是慢条斯理道:“这有教养的自然是不会跟没教养的一般见识。”
这话自然又戳痛了淑妃,淑妃凶狠的瞪了珍昭仪好一会才笑道:“本宫是没教养,本宫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没教养。”说着便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珍昭仪尖叫了一声,吃痛的看着淑妃,基本上没有多想便又回了一巴掌给淑妃:“没教养就是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