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济南王之死

夏天的天空总是那么的漂亮，天空湛蓝湛蓝的，万里无云，唯一让人不喜欢的地方恐怕便是它的燥热了。

这天，高长恭被长广王高湛邀请到府中吃晚饭。

“长恭今年也年纪不小了吧，该是时候娶媳妇了。你有没有看中的姑娘啊，有的话改天我向皇上给你请旨赐婚去。”高湛坐在首位上，细细打量了一会儿高长恭，笑着说道。

“九叔叔，长恭还小呢！”高长恭笑着推辞道。

现在就谈成婚的事，还言之过早了，八字都还没一撇儿呢！

“还小啊？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成婚了！”高孝瑜拍了拍高长恭的肩膀说道。

“四弟啊，看你成天的往外跑，是该找个媳妇好好管管你了！”髙孝琬也戏谑道。

“大哥、三哥……”长恭颇为无奈的喊道，“嘴下留情啊！”

“哈哈……”众人笑成了一堆。

于是，一顿丰盛的晚饭就在这一阵阵的笑闹声中过去了……

晚饭过后，高长恭怀着复杂的心情向高湛辞别。

说起来，自从母亲逝世，长恭回到高家，他和高孝瑜、髙孝琬倒是相处的还不错。

并且，由于在父亲的好友斛律光的门下习武，和斛律一家比较熟悉之外，也就和这个九叔叔的关系还比较好了。

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齐国已经换了3个皇帝了。

对于六叔叔高演登上皇位一事，从得知晚宴兵变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明白了九叔叔是早有计划。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比他想像的更加严重。

如果他没有猜错，六叔和九叔叔，早就有谋反之意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刻意这样做的。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哥、三哥是都知道的，恐怕他们也就瞒着自己一个人……

这到底是为什么……

长恭走出王府大门的时候，看着天色还早，不想回高府太早，于是便转向王府旁边的暗巷中，打算抄近道去斛律将军家找斛律恒迦喝酒去。

这时，一辆牛车缓缓驶过。长恭原本并未对此多加关注。但是……

突然，一阵风轻轻吹过，牛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露出了其中一个角落。而此时，牛车正好经过长恭身旁，车内高湛的身影随即便出现在了长恭的视线内……

九叔叔？

九叔叔乘坐牛车？

堂堂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这……

长恭感到十分奇怪。

随即，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这是应该是要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否则，堂堂的长广王又怎会如此屈尊下去，鬼鬼祟祟的？

想到这，长恭立马将原本牵着的马的缰绳解开，骑上马，紧追而上……

过了没多久，牛车在一户气派的宅院前停了下来，高湛以及方才长恭未曾看见的高孝瑜下了车之后就匆匆走了进去。

长恭将马偷偷栓在一旁，抬头一看，宅院的院门正中央挂着一个金字牌匾，牌匾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济南王府。

长恭大吃一惊，这不是废帝高殷被贬为济南王的住处吗？

九叔叔一路上这么小心翼翼的来到这里，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是要杀济南王——高殷？

想到这里，长恭不由有些心惊胆战。

他趁着门口守卫不备，绕到后院翻墙而入，准备近距离的观察，万一发现不对劲也好早作准备！

长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很快就摸到了九叔叔和大哥所在的地方。

她还是躲在了窗子下面，用手指蘸了点口水，在窗纸上点出了一个窟窿。

接着，把右眼凑了上去。从她的这个角度望去，正好可以看到面对着她的高殷。

只见高殷面色苍白得吓人，两眼直直地盯着站在他面前的高湛：“九叔，这么晚了，您来有何贵干？”

高湛示意手下端上了酒，淡淡地道：“我是奉了皇上之命来为济南王送酒的！”

从小在尔虞我诈的宫廷里长大，高殷自然明白这酒是什么意思。他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更加惨白了：“怎么可能？九叔……不，皇上亲口答应不会取我性命，他怎能出尔反尔？”

高湛面无表情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皇上所在的晋阳王宫里有善于观测天象的人说邺城有天子之气，留着济南王，难免会有后患。另外，皇上也担心济南王你会被人拥护复辟。因此，为了让皇上安心，济南王，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高殷愣了一会儿后猛地摇起头来，“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皇天在上，苍天可鉴，我高殷发誓，我根本没有半点异心，只求苟延残喘。难道就连这样都不可以吗？”

高孝瑜似乎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皇命难违，你还是自己了断了吧！”

“我不喝，我不喝！”高殷的神情狂乱，摇着头，双手不停的摆动，下意识的想要挣脱这一切，一时之间竟将毒酒给打翻了。

高湛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手下们会意的上前去……

不久，高殷的挣扎低呼声便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待得屋内的所有声音都停止以后，高长恭的身躯早已经僵硬了……

这件事的隐秘程度，长恭自然是知道的。

当初夜宴之后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夜宴的事，根本就是两位亲王一手策划的，夜宴就是一场鸿门宴，是为了杨愔等人准备的，更是为了高殷准备的！

夜宴兵变后，高殷为了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主动让出皇位，而当今的皇上也就是高演亲口答应了当时的太后，即现在的太皇太后不会杀高殷……

如今，皇上要杀济南王，一旦传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即使自己和九叔叔一向关系很好，而且参与者中有着自己的大哥，他仍然是一动也不敢动。

一直等到长广王高湛和高孝瑜从屋内走出，坐上牛车离开之后，他才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他那僵硬的四肢。

随后，高长恭从后院翻墙而出，朝着高湛和高孝瑜离开的方向望去，久久不曾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