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凝香丸

李清舒到没及时作答,只是淡淡接话道:“小时候学了一点。”

不知为何,瞧着她,宋景昭莫名其妙想起那个孩子,若是她还在,也该这般大了。可她不会是那孩子,刚刚她抓紧的地方,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她手指残存的余温。

突如其来的走水让杨家慌了神,尤其是平日里嚣张跋扈管了的杨夫人,只穿着贴身衣物裹着厚厚的白狐狸毛围着的斗篷,神情阴鸷的走进杨二郎君的灵堂,站在门口,发狠道:“给我砸。”

杨府大房,二房此刻乱成一团,却久久不见杨不休的身影,他们俩这会儿竟在这躲着。

下面一团闹剧没法收场,宋景昭眸光微闪,问道:“姑娘可有法子下去?”

李清舒往身边四周瞧去,唯独西侧墙没有人守着,只不过不了解那边是杨府什么院子,她一时半会还真不敢带着他跳下去。

可他顺着她目光望去,立刻说道:“既然不能一直躲在这,不如试一试?”

这位世子胆子还说不出的大,下面是什么光景还未可知……可现下也没有其它办法。

李清舒心中做了决定,她微微抬起脸,领口处露出白皙光滑的脖颈,一只手抓住他胳膊,攥得极紧,双脚点地一蹬,带着他一起飞身下去。

俩人落地入目便看见残垣断壁,堆放在墙角的瓦片缝隙生长出苔藓,而柱梁的红漆掉落了大半,就连正屋的牌匾都孤零零躺在长满青苔的台阶上,上面挂满清晰可见的蛛网,都不知道这里有多久没人来过了。

李清舒眉头微皱,传闻杨府专门花半年时间请了江南的工匠师傅前来修缮府邸,怎么都不会有这样的屋子存在,现如今场景像是多年未曾修缮的样子,很难不然人生疑。

她眼见宋景昭的脚步比刚刚快上许多地走进屋内,忽然,她听见头顶传来吱呀吱呀声响和微弱地交谈声。

冷风呼啸而过,唯一能让她看清楚眼前路的便是抬头可见的月光,她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清舒猛地往前跑去,一把抓住宋景昭把他往后一扯,可她脚不知道被什么藤蔓勾住,俩人跌跌撞撞同时摔在地上。

炭火未灭的火盆从二楼被人扔了下来,擦着宋景昭鼻尖落在地上,炭火滚落在地上,火芯子飞舞在空中,李清舒闻到一种特殊的味道,立刻走到火盆处,蹲下身子,从随处捡来的小木棍在里面扒拉。

没过一会儿,她微微惊诧仰头看着他道:“是凝香丸。”

凝香丸制作过程极为繁琐,尤其是里面有几味药十分珍贵又不易得,但是她从她阿爹哪里得知江湖上有一神秘组织,在凝香丸中加入另外一道神秘药材,让这要从原本的好药,变成现在让人上瘾沉迷的禁药。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年只要是和禁药扯上关系的人家,不管是谁都会被带入监牢审查,甚至一度有传闻,那神秘组织其实谋的是叛国,后来又莫名其妙被镇压下去,这些消息她还是从阿爹哪里知道的。

宋景昭从腰上白色棋盘格子套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指了指三楼轻声道:“我上去看看,你就呆在此处,有任何意外马上就跑。”

李清舒略微一怔,眸子若有似无扫过他的手,随即摇头道:“我也去吧!”

他不会武功,一点都不会。

但他父亲定国公是镇守北疆的大将军,他宋家一直以来都是将军世家,而宋家只有他一个嫡子,他不习武,真是奇怪。

现在管不上这些奇怪,李清舒不可能任由一个人没有武功的人去冒险,她捡起一根能防身的树枝握在手中语气笃定道:“一起去。”

见她一气呵成地动作,她明明长相那么秀丽,身形也比他小了半头,可亮晶晶的眼眸中透出的坚定,让他明白拗不过她,宋景昭没法有些无奈地说:“那等会儿若是真有什么人,你先跑别顾忌我。”

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主保护,这种感觉还从未有过。

走到门口,他伸手推开门口挡住的木板,仅仅只是推开一小段距离,露出恰好侧身走进的缝隙,微弱暗光从门外倾斜到暗沉沉的屋子。

李清舒跟在他身后,按他们刚才动静恐怕楼上藏着的人都已经知道他们俩人存在,只不过以防万一他们躲在暗处偷袭要他们命。

凝香丸······

这杨府真藏了许多秘密。

她拿出身上习惯带着的火折子,递给走在前面的宋景昭,道:“前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小心一点吧!”

宋景昭顺手接下,点燃之后,暗沉内室被微火光点亮,但也足以令他们看清屋内结构,令人没想到的是,屋外那么残破不堪,屋内竟然像是常被人打扫过得一般。

阁楼内部在冬日里也能让人感到像春日暖阳的暖意,看来所供地暖定然从未断过,而屋内床边有女子所用妆奁,珠帘又是扬州过来的薄纱,而正堂的红檀木桌也是价值不菲,显然这里曾经的主人是位女子。

李清舒突然发现西南有一处窗口开着,她心中警觉立刻跑过去,就瞧见一道黑影消失在这院子假山之中。

她正想出去追人,就被宋景昭给拦住了。

“你现在追上去,指不定真落下别人圈套了。”

“就看着让他给跑了吗?”

李清舒有些不甘,刚才那身形瞧着到像是个男子,想必从他们进房间里就躲在那里看着他们地一举一动了。

宋景昭摇头:“我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凶手,你信我。”

他原本看着很柔和的人,此刻像是变了个人,整个人变得更有棱角了些。

李清舒没再说话,撇过头看向右边窗户,忽然看见一个十分规矩的圆孔。

她把火折子靠近窗户边,不断从小孔灌入的冷风吹得火光摇曳,透着微光人影倒影在白色窗纸。若不是刚才有冷风从这孔吹出来,她还真察觉不到。

她也说不上来什么缘故,就觉得这窗孔不对劲。

宋景昭皱紧眉头,修长白净的手指摸了摸窗口四周,很快他就收回手,抿下嘴唇笑道:“我们该出去了,不然恐怕人都要寻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