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小山村里突然传出一阵锣鼓声,顿时山村里一阵鸡鸣狗吠。
只见一名搂着个腰的老者,正站在小山村的空地上,身旁则是跟着4五衙役打扮的人,一个个挎着腰刀,好不威风。
小山村里的人似乎是听到了集合声一样,陆陆续续的向着村前的空地上聚集而来,不大一会儿便来了七八百口。
见到人都来齐了,勾着身子的老者缓缓上前走了几步,用有些沙哑而又苍老的声音,向着人群喊道。
“乡亲们,如今秋税又要缴纳了,衙门那边派了这几位军爷过来督促大家,各家各户按照自己的人头数都准备好秋税,明天一早还是来到这个广场将秋税交齐”。
聚集而来的人群在见到那些衙役时,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知道应该又是要到了交税的时候。
是这知道是知道,可这夏税不是刚刚才交过吗?怎么又要开始交税了?再这么交下去的话,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大家就要饿着肚子过冬了。
佝偻着身子的老者,似乎也能够知道大家心中的想法,也更加知道自己身旁站着了四五个衙役,并不是简简单单过来押送税收的,主要是怕村子里面有人闹事。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去吧,赶紧准备秋税吧”。
为了防止人群中传出什么不和谐的话,老者赶紧让聚集的人早点散去,免得被身后的这几名衙役抓到什么把柄,这要是给安上一个造反的名头,恐怕整个小山村都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几位军爷,你看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咱们还是去我那里吧,我已经按照往常一样给几位军爷准备了膳食”。
几名耀武扬威的衙役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嚣张?什么时候该低调,这个时候就必须要低调,主要是把税收给搞上来就行。
虽然知道人群中肯定有人不愿意缴纳税收,但只要不说出来就行,也免得自己去动手,防止引起重怒。
这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平安我平安,大家都平安。
村长是这么想的,衙役也是这么想的,可有人就偏偏不这么想。
“今天交税明天交税,后天还要交税,一天到晚除了交税就没有其他的事情,还不如反了这个朝廷”。
此时十四五岁的丁阳,却是十分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这一句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时之间大家的目光瞬间凝聚在这个身材矮小的少年身上。
众人突然传来的目光,让丁阳有些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四处瞟了瞟,急忙躲到一名女子的身后。
女子也是神情有些慌张,急忙付助丁阳,眼神中带着求情的望着众人,随后又将目光放在村长身上。
丁阳也知道,此时自己似乎闯了天大的祸事,丝毫不敢抬起头,只能默默的低着脑袋数着地上的蚂蚁。
村长见到此行此景,急忙安抚已经拔出腰刀的衙役,随后将目光恶狠狠地瞪向女子。
“丁家婆娘,好好管管你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有再有下次,我非拔了他的舌头”。
女子见到村长如此严厉的话,也是吓得急忙点头道歉,不停的说着好话,随后将丁阳带走。
“老张头,你们村的村民很是遵章守法吗,看来我得好好的调查调查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乱臣贼子了”。
衙役群中一名较为年轻的男子,望着已经远去的女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后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村长。
“军爷说的哪里的话,我们村那可都是良民,也就这个臭小子从小没了爹缺少了管教。
等这次秋税之后,我必须得替丁家婆娘好好的管教管教这个臭小子”。
村长先是急忙冲着几名衙役赶紧道歉,随后又恶狠狠的瞪了已经远去的丁阳。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可以理解”。
年轻衙役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似乎事情就这么一翻而过了,这让村长心中顿时一松。
“不过,这没爹的孩子确实有些苦,这样的,我们哥几个就勉勉强强认他做个干儿子,也好管教管教,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年轻衙役觉得自己的笑容十分的和蔼,看着村长静静的说道。
可是村长心中却隐隐产生一种异样,总觉得衙役这话中有话,而且还是往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村长只是心中有那么一丝想法,可是跟着年轻衙役一起来的其他几名衙役,却深知这个小子可不是一个什么好鸟,仔细这么一琢磨,顿时几人相互之间看了一眼,露出了一丝坏笑。
不过这几名衙役也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反而跟着村长来到了村里专门用来招待县衙来的官员的房子。
此时房间里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物,而且大多都是一些肉类,而在桌子的旁边则是摆放着两坛米酒。
“几位军爷,村里的招待不如县城,让几位军爷受苦了”。
村长看着满屋的韭菜,心里不由得有些滴血,这可是村里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些食物,为的就是能够好好的打发一下这几人,只要明天天一亮,秋睡准备好就可以把这几人送走了,也免得提心吊胆。
“不错不错,虽然比不上县城,但也勉强入得我们几个人的眼”,年轻衙役满脸嫌弃地摆了摆手,吩咐村长赶紧去准备好秋税的事情。
等到村长离开后,几名衙役便开始了花天酒地,一个个胡吃海塞说着荤段子,顿时引的众人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年轻衙役这才放下筷子拍了拍,已经鼓鼓的肚子,一脸坏笑的看着众人。
“兄弟们,……”。
就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年轻衙役只是这么轻轻的叫了一下,众人顿时发出一阵笑。
“张哥,我去跟村长说,你们在这里好好的养精蓄锐”。
坐着的几名衙役,其中一人站起身来,一脸献媚的冲着那名年轻衙役开口叫道。
“这……”。
村长看着眼前的这名衙役,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事情呢,就是这个事情,去不去随你,等我们回到县城该怎么说,那也是随我们了”。
夕阳西下,夜幕很快便笼罩了这个小山村。
此时的村长则是站在一座茅草屋旁,神色有些纠结,不由得在原地不停的走来走去,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轻轻的敲下了茅屋的门。
很快茅屋的房门便被打了开了,白天附着丁阳的女子,此时却是带着一丝烟火味,见到村长在门外急忙开口叫了一声。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去帮他们烧水伺候一下,白天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不然的话………”。
女子听到村长的话,神色顿时暗淡了下来,不自由的咬了咬嘴唇,眼睛也顿时红了起来。
“我知道了!等会我让阳儿赶紧睡下就去”!
月朗星稀,一轮明月挂在半空之中,照耀着这座坐落在群山中的小山村。
而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却只有两座房屋闪烁着微弱的光亮。
“唉!”
此时的村长坐在自家的炕上,口中叼着一只旱烟,不停的唉声叹气,却也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已经渐渐有些西陲,那几名衙役的房间中走出一名女子,踉踉跄跄地向着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