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邪气缠身

流月与阿竺回到了安置云杉的地方,见着她用了药,身上的伤口也少了许多,在床榻之上翻来翻去。

一见结界破了,小狐狸立刻翻了起来,兴冲冲道:“你们回来啦。”

“恢复的不错,过几日便可以化人身了。”流月将小赤狐上下打量了一番,走到桌旁坐下,“等你好了,就回狐族去。”

“不行。”云杉抬起了前爪抗议,见到流月的脸色,立刻怂了,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我还没找那个负心汉报仇呢。”

“你现在这个样子,人家给你一掌便把你送入轮回了,还报哪门子的仇。”流月故意呛声道。

“这不是还有长老在嘛,总能给我找回场子的。”云杉谄媚道。

流月挑眉,“报了仇,就回去?”

云杉点头如捣蒜,“回回回,一定回。”

阿竺道:“姐姐逗你的,你放心,找到那个道士,我定帮你剁了他,给你出气。”

流月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不知道那个小道士找见人没有。”

阿竺歪了头,“姐姐,你就这么确定,他们带着咱们找到幕后之人。”

流月轻笑,“若是找不到,便是没什么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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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景云正在陈县令家中用饭,那陈夫人一听女儿的救命恩人来了,一定要亲自来道谢。

“多谢仙长啊,多谢仙长。”那陈夫人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苍白,被陈静和扶着坐了下来,“我就静和一个女儿,若是她出了事,我这条命也就过去了。”

“举手之劳罢了,夫人不必客气。”景云道。

陈县令命府里的厨子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些家常便饭,仙长莫要嫌弃。”

景云道:“已是丰盛,陈大人不必客气。”

“仙长,这是我府中陈酿,您尝尝。”陈县令为景云斟了一杯酒,正准备递过去,却听景云道:“多谢陈大人好意,我从不饮酒。下山除妖,也需谨遵禁酒令。”

陈县令收回了手,笑道:“那仙长多吃些菜。”

一桌人用着饭,偶尔闲谈几句,片刻静默后只听得府衙的捕快急匆匆的进了门。

“大人,侍仙门的人到衙门了……”

县衙同县令府不远,陈县令立刻收拾妥当带着人赶到了县衙,便瞧见了风尘仆仆的侍仙门人。

“庄门主。”陈县令上前礼道。

只见庄霖紧紧皱着眉头,揽着自己的妻子,问道:“名齐……在何处?”

“门主请随我来。”

陈县令带着人到了殓房,仵作掀开了尸身上的白布。

“节哀。”

“这……”

“名齐…….你这是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庄夫人扑在那尸身之上,哭喊着,“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

庄夫人说着说着,便哭得晕厥了过去。

“文秀。”庄霖忙上前将庄夫人扶住。

“名齐。”庄蕊原本身子就弱,见着庄名齐的尸身,立刻软了身子便要跌倒,李绍上前揽住她的身子,“小师妹。”

“他,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庄霖双眸赤红,看着面前毫无生气的儿子,“我儿出门历练,为何会惨死在方和镇。”

陈县令迟疑道:“这…..先前镇子里确实有几起凶案,同庄公子眼下情形相似,恐怕是妖邪所为。”

“既有妖邪,为何不报。”庄霖怒气冲冲道。“侍仙门会派人出来,可是你们为何不报。”

若是……若是他们早一些知道,定不会让名齐独自出来。

“这并非一般妖物,人再多,也不过徒劳。”一道声音缓缓传来。

庄霖侧过身,见一人缓步走近,“你是何人。”

“天阳山,景云。”

庄霖闻此,立刻神情恭谨了不少,“原来是景云仙长,不知仙长言下何意?”

景云上前道:“此妖并非凡物可以制服。”

“我们侍仙门也修得仙术,怎么就是凡物了。”李绍身后的小弟子心有不服,小声嘟哝道。

景云耳力不凡,自然将这句话收入耳中,抬起头毫不客气道:“你们并无仙骨,未曾入道,低阶符咒之术尚且不能自保。”

“你……”

“孟印,不得无礼。”庄蕊轻轻喘息,平复了胸口处的沉闷,努力站起身,“师弟年幼,还请仙长恕罪。”

“仙长,请您一定要抓住凶手,为我弟弟报仇。”庄蕊望着那冰冷的尸身,又抬头望着景云,语气虚弱却坚定。

景云颔首道:“好。”

“夫人这是气血攻心,极度悲伤所致,我开几个定神的方子。”大夫为徐文秀号了脉象,便要起身去抓药。

庄蕊同庄霖一同安顿好晕厥的母亲,听见大夫说母亲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被李绍扶回了客栈里,刚关上门,她便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滑坐到地上,心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名齐…..名齐……”

李绍蹲下身,将庄蕊紧紧的揽入怀里,“小师妹,节哀。”

庄蕊闻言,她的手紧紧抓在心口上,不断的喘息着,眼泪猛然落了下来。“名齐……”

她此时仿佛从一个虚幻的云端猛然落回现实。

她的弟弟,真的没了。

名齐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谁抱着都哭着不停,唯独她的怀里,便笑着露出两个小梨涡。

等名齐长大一些,她每次生病,小小的名齐都会守在她床边,一直守到她睡着。

“姐姐喝药,喝了药,就不难受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庄蕊紧紧攥着李绍的手腕,“师兄,一定要找到凶手,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咳咳咳咳……”

“师妹。”望着庄蕊唇边的一抹鲜红色,李绍惊呼。

“师父,师妹服了药,睡着了。”李绍从庄蕊的屋子里出来。

儿子惨死,妻女忧伤过度一齐病倒,令庄霖一时间焦头烂额,意气风发的面容顿时苍老了不少。

景云与缓步走入小院,“庄姑娘的身子好像不大好。”

庄霖无心回应,叹息一声道:“我这女儿,自打出生便体弱,一直在服药,让仙长见笑了。”

说着,庄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仙长,请问寻到名齐之时,他身边可还有别的弟子?”

当时同庄名齐一同出来的,还有六名门中弟子,眼下却不在此处。

景云道:“不曾,当日只有庄小公子一个人。”

庄霖的眼中皆是沉痛,这六名弟子,想必也是凶多吉少了。

“在下有一事请教。”景云道。

“仙长请说。”庄霖道。

“不知,庄小公子,从前可接触过邪物?”

“仙长这是何意?”庄霖望着景云问道。

“我查看过庄小公子的尸身,周身血脉被邪气浸染,且并非一朝一夕。至少,已有数月有余。”

“仙长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师弟同妖魔混迹吗?你们仙山之人便可如此诬赖我们这些凡人?”守在一旁的侍仙门小弟子孟印闻言怒道。

先前的凡物一说已经让孟印心中生了火气,眼下更加恼怒。

庄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说已经升起了一丝怒火,却还是耐着性子统计景云解释,“仙长,我们侍仙门一直潜心侍奉仙道,决然不会同魔物为伍,名齐虽说性子顽劣,却不会作出这种事情。”

“我并非这个意思。”景云道,“我是想问,庄小公子近来是否有异?”

“师父,我想起来了。”李绍忽而道。“三月前,庄师弟下山游玩,受了重伤,说是在一个村子将养了几日。回来后,那几日有些躁郁,还吞了不少丹药。当时,仙山给我们的寻妖罗盘还有了异动。”

“寻妖盘异动,为何不报?”庄霖道。

“禀告的弟子说,只是一瞬,故而以为是罗盘出了问题,眼下想来,确有异常。”

“庄小公子去了何处游玩?”景云问道。

李绍思索片刻,“师弟说,是在一处风景仙山周围,离那村子很近,好像……好像叫,什么黛山。”

“罗黛山。”景云皱眉道。“罗黛山妖魔横生,庄公子为何去了此处。”

这可不是什么仙山,而是妖魔横生、鱼龙混杂之地。

“什么?”李绍惊呼,“难道,难道我师弟那时候就……”

景云道:“现在还不知,如今方和镇妖气已散,我过几日便去趟罗黛山。”

庄霖抱拳道:“还请仙长还我儿一个公道,诛杀那些害人性命的妖物。”

“自然。”景云应下。

眼下方和镇,还剩最后一件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