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墙里的呢喃

“梅浪终结一战所表现的实力，一开始并没得到相应的重视。”

“直到他的几个对手在十年后名声大噪，早期的经历被翻出来，人们才惊奇地发现他们在学生时期都输给了一个共同的对手，还是一个单兵职业为杀手的家伙。”

“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梅浪才被人翻出来。”

一个男生急道：“所以他的几个对手都是谁？”

中年男人呵呵道：“银龙阿左，黑龙阿右，六臂沈荣……还有杀妻证道士。”

“……”只是最后一个名字一出，这片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远处的声音清晰可闻。

中年人微咳，简略说说后总结道：“大概就是这样，具体的有兴趣可以去图书馆了解一下……

对了，图书馆最近花重金铺了抗电离镀层的电路，罕见的电脑用来作查询系统，比人工方便许多。对古代生活有兴趣的可以体验一下，灾变前的互联网非常有意思，总之，自便吧！”

中年男人一摆手就离开，留下一道萧瑟的背影，和无言的学生。

“走吧，去看看图书馆的电脑。在电离辐射和电磁辐射充斥星球前，人类曾经有过短暂而辉煌的信息大爆炸时代，古人通过互联网……”有学生小声和同伴说道。

众人四份五散，只留下一开始的少女还对着墙壁发呆。

梅浪看着四散的人群，不存在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地表情，那十一人的面孔对他而言恍如昨日。只是没想到一梦醒来，已经是十年的陌生人。

梅浪对首座和沈荣等人没有特别的恨意，一开始是立场不同，后来是他自找……不过如今的他们，可能是他留在这世上最大的痕迹，他反倒升起一种故人相惜的感情。

“等我肉身复原，得找上他们再打一架。”梅浪怀着复杂地情感对自己说。

“你说什么？”那个瞳色乌黑的少女转头道，她正伸手触碰墙面。

梅浪一愣：“你问我？”

女孩奇怪道：“是啊，除了你这还有谁？”

梅浪一怔。他处于量子层面是无法造成宏观影响的，他的计划就是想办法向人传递信息，让外人代替他在物质世界活动，帮他收集幻梦粒子等物质。

梅浪还琢磨怎么向外界发出信息，没想到这就成功了。而且他的“全知”发出提示——“可运用：量子信息、临时信息纠缠。”

“合成公式：量子信息+临时信息纠缠=稳定量子通讯通道。”

梅浪一念组建稳定量子通讯通道。灵魂系统和他是一整体，同时生成一个开关，这个开关可以随时控制他和女孩之间的信息传递。

女孩见梅浪不说话，只觉得莫名其妙，走了。

梅浪看着她的背影不语，刚刚的交流是一个意外，他传递的信息必需要精心编排和时机恰当，稍有懈怠就会前功尽弃。

他这种情况太离谱，实话实说得不到信任反而会被抵触，唯一的出路只有套路和操控。

他确定其他人看不见他，不存在的身影一闪钻进墙中。

人来人往，总有一两人抱着敬佩的心情，在墙前驻足。梅浪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触碰墙面，又建立起了几条稳定的量子通讯通道。

他没有出墙吓人，悄悄打开开关，窥视他人散逸的思想，收集信息，制定策略。

……

傍晚学生们用完晚饭，离晚上的文化课还有一小时的自由时间。这所高中白天锻炼身体和练习武器，晚上会上一些文化课。作为预备单兵，也需要生物、物理、化学知识。

在这自由活动时间里，一个高三的男生走到了梅浪所在的墙前。

“唉，都是杀手职业，贺相你为什么那么拉胯啊！马上要毕业了，你在信里一直骗爸妈，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到时候他们呼朋唤友地过来……”

四处没人，贺相对着墙壁吐露着心中的焦虑。他当初被招生处忽悠，听了死神之镰的事迹后一下热血上头，报了杀手职业的班，从此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杀手职业很弱很弱，只是贺相那时没经历现实地暴打，自我感膨胀，觉得自己来也可以达到梅浪那样的水平，忽略了各种潜在风险。

现在他后悔已经晚了。

说来也是悲剧，小县城来的贺相根本没见过世面，家里都是野生的一环单兵也不懂多少。大灾变后失去互联网，贺相没办法像地球人一样，从网上了解专业信息和别人的经历，被招生处骗是无解的……

梅浪开着通讯开关，在另一头把贺相传来的信息都读了个遍，自己控制思绪毫不泄露。贺相一点也没意识到被人“透视”。

梅浪眼睁睁看着贺相在墙前磕头，少年的泪水滴在水泥地面，不知道是恨自己无能，还是恨被人蒙骗。

“死神之镰保佑！”

最后少年跳起身，环顾周围没人才松了一口气，拍拍尘土就要离去。

“磕头呢？继续啊！”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炸响。

贺相瞳孔一缩，毫毛战栗，猛地一回头，一名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靠在墙面的金框上。

贺相脸色一变：“你，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梅浪淡淡道：“很早，比你还早。”

贺相一窒，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呵斥梅浪看他笑话，却是连梅浪什么时候来都不知道，想必是打不过的。

他捏着鼻子转身，双拳因为愤怒和憋屈握得紧紧的。没想到视线里出现两只鞋尖，他不禁顺着鞋尖往上看，一道白光霎时在他脑内爆炸——梅浪那张面孔变得惨无人色几乎要贴在他鼻子上。

“危险！这个人很危险！”贺相每个毛孔都战栗起来。

如果有路人注意这边，就会发现贺相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一惊一乍。

仿佛是墙中的亡灵，在呢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