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句话很特别很精彩。既然是永失吾爱,他为什么不思量,又自难忘呢?
因为这是一种交换过灵魂的特殊情感。与其他没有可比性,很独特,但是又不固定占据某种位置。这种情感不需要具体的互动与追思,在那里就可以。如果这首诗写在青年时期,将会是纳兰性德的“辛苦最怜天上月”的画风。那时年少,情深愈斟情,如今世俗洪流泥沙俱下,剩下平静的情感。
没有人需要月亮每天都圆。也没有人需要月亮飞奔向自己。月色在某个夜晚,照亮过自己的灵魂,从此他偶尔望月,那个时空永远在那里。他也不需要和人解释,我心里没有月亮,因为确实没人每天思念月亮。
其实最悲伤的不是唯有泪千行。而是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他像是在问,你都认不出我了吧。就像杜拉斯写的,关于苍老的面容。就像贾宝玉去阴司询问,适闻一故人已死,姑苏林黛玉。这些都是曾经亲密生活时未曾有过的疏离和正式,反差极大,特别悲伤。他们是灵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