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地下培训

4晚上吃过晚饭,毕征写完作业就下楼和小伙伴玩耍去了。毕忠对陈丽说,“丽丽,今天我去找余老师,了解毕征将来小升初的一些情况,他提到一个青苗计划,说是市里准备要找一些特长生来重点培养,那么对毕征直接上到好的初中有帮助,不过还不知道这个政策会不会马上实施。余老师还是建议我们要抓紧让毕征的数学成绩能够提上来,这样六年级的总体表现足够好的话,好的初中学校会提前来录取这些品学兼优的学生。这样毕征就不用参加电脑派位了,就能够确保上到好的初中”。

陈丽点点头说,“老毕,前段时间你亲自给毕征辅导数学也有一定的效果,但你也放下这些知识很多年了,加上现在出题的思路也有变化,还有你会做的题,但要讲到毕征很快就听得明白,也需要专业的积累,所以家长教小孩始终始终不如老师专业。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干,可能还是要找一些现在还敢开培训课的老师。我听说东方红小学有个教数学的瞿秋红老师,每个周六会给十多个小孩培训数学”。

现在公开的培训机构已经禁止了,但是学生又想补习培训,所以有一些胆子大的老师,像瞿秋红一样,相熟的家长彼此默契,加上收费也不贵,比原来公开培训的时候收费大概要减一半。但是如果参加培训的学生达到12个以上的量,按照一节课45分钟算,每节课一个学生50元,一个上午上两节,12个学生就可以达到1200元,这些老师和学校附近的托管点联系好,周末托管不用接收学生,所以场地很多,老师就以200元的场租租用托管点,也就是出租屋改造成的科室上课,这样老师会拿到1000元的补课收入,一个月下来能拿到4000元以上,对老师来说也有比较大的吸引力。所以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虽然经过取缔,但由于双方都有需求,所以还是有老师会铤而走险暗中开课。

陈丽继续说,“楼上老陈的女儿陈翠婷就在瞿秋红老师哪里培训,原来的数学成绩很差,补了三个月,现在都赶上来了,能在班上排在中上游了”。

毕忠说,“有这么好的效果,那让毕征也试试”。

陈丽办事很干脆,马上就联系了陈翠婷的妈妈董芳菲,加了瞿秋红老师的微信报名,并把1000元的第一期上课费转给了她。毕征就按照父母亲的安排开始补习数学。

毕征第一天上课是在学校旁边的小状元托管学校上课的。毕征在学校里见过瞿秋红老师,但没有上过他的课。瞿秋红老师起了个女孩子的名字,但样子是个大块头,身材很高,四十来岁,头发掉了不少,已经能看到头顶上明显的地中海,穿着白衬衣,戴着一副黑色半框眼镜,看上去有点粗鲁。不过瞿秋红老师教数学,确实是有一套。

瞿秋红老师有丰富的教学经验,能够把一个知识点讲透讲活。他接触过很多数学跟不上的学生,所以知道如何对症下药帮助学生们掌握解题思路和技巧,同时会和每个学生的家长沟通联系,把他们各自小孩目前遇到的困难和问题讲出来,让家长平时也参与纠正小孩的错误。对一些解题没有思路的同学能够手把手的辅导他,把题目的数量关系找到,又教会他们如何避免常见的丢分习惯,比如打草稿的时候字迹潦草,该用乘法用了除法以及空间思维缺乏不会解图形题等等。

毕征以前对数学课是比较讨厌的,后来父母反复讲要考到好的初中,所有科目的成绩都必须要接近满分,比如说有些好的初中提前录取一些尖子生的时候,就要求语文、数学和英语三科的成绩要达到297分,也就是说每科止能扣一分,但实际上很多最后提前录取的学生,平时期末考试和测验的数学和英语都是满分100分,语文扣3分的。因为作文很难拿到满分。

由于父母经常强调数学要考100分,毕征也只好按着性子,刻苦学习数学,但一直是没有找到特别好的方法。但是上了瞿秋红老师的培训课后,慢慢有点开窍了,觉得数学也是挺有意思的。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一个月下来,虽然毕征的数学成绩上升还不明显,但学习数学的兴趣更加浓厚。毕征跟父母说了自己对上培训课的感觉后,毕忠和陈丽也感到很欣慰,都觉得如果能够利用好培训课把数学成绩赶上来,那么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又是一个周六的上午,也是毕征第5次上培训课的这一天。瞿秋红老师上完第一节课之后,大家休息了10分钟又开始上第二节课。这节课瞿秋红老师讲解第一节课长方体面积的练习题,同学们在上一节课花了5分钟做完这道题才下课的,这道题是说一个长方形的游泳池,长20米,宽8m.高是2m,如果要在四个面和游泳池底都要贴上瓷砖,问一共要贴多少面积的瓷砖?

这道题比较简单,瞿老师先是请陈翠婷同学上黑板那里写一写她解题的过程。陈翠婷上到托管点的黑板上抄写自己的答题过程,刚抄到一半。托管点的房门就砰砰作响,是有人在拍门。瞿秋红老师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强自镇定,问了一下“谁啊”?

外面的人说,“开门,我们是教育局的”。瞿秋红听到外面的人说是教育局的,身体就开始微微颤抖,他慌张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心想这下完了。

门打开了,只见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神情威严,后面跟着五六个人,其中有一个胸中挂着工作牌的年青男子说,“我们是区教育局联合执法组的,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搞地下培训”。

瞿秋红老师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但看到还有很多学生在场,于是就对这些人说,“这里有学生在,我们到外面说吧,托管点下面有些家长在等小孩,都在旁边的石凳上看着手机,看到瞿秋红老师和一班人出来都觉得很诧异。瞿秋红就在他们的目光中逐渐消失,跟着检查组的人回到教育局做笔录。

而检查组留下一个人通知学生们要注意安全,有序地离开托管点,学生们就排着队下来,和家长回家,毕征就住在附近,逐渐就回了家。

毕征回到家,毕忠看到时间比平时早了很多下课,就问道,“毕征,你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毕征就回答说,“今天区教育局的人来把许老师带走了。培训课可能以后都上不了”。

毕忠听了后点点头,现在的教育改革是动真格了,过去老师喜欢在课后培训,所以学校教学跟不上。现在不让培训,希望能够提高学校正常的教学质量。现在看取缔培训的事情都发生了,没有了培训班,那再想别的办法吧。

六四班的陈慧婷同学住在楼上,星期一放学的时候,毕征问陈慧婷,“慧婷,你们班的瞿秋红老师今天有没有给你们上课呢”?

陈慧婷回答说,“瞿老师没有来上数学课,邓广峰老师说瞿秋红老师家里有事请假了,他暂时代课”。

陈丽晚上跟董芳菲又聊起瞿秋红老师的事情,董芳菲在区纪委工作,消息灵通,她跟陈丽说,“瞿秋红老师给开除了,真是可惜。不过这是违规的,区教育局的处理也是按规定办事,以后要试试上网课培训”。

散步回来,陈丽把董芳菲准备帮女儿上网课培训的事情说了。毕忠回答道,“可能网课也有限制,如果能是,让毕征也试试”。

于是毕忠拿出手机,搜到有报网课的,就选了一个新希望APP,在网上为毕征进行报名。第二天,毕征就在晚上上数学网课。上完后,毕忠问儿子,“毕征,网课跟瞿秋红老师上课比,那个好啊”。毕征平时非常喜欢刷手机视频,现在用平板电脑上课,感觉挺不错,就说,“挺好的,还有金币积分奖励”。

毕忠看儿子学得高兴,以为网课还不错。网课一周两次,第二次,毕征上网课的时候,毕忠就坐在旁边,从头到尾看了一节课。发现毕征上的网课,经常会设计一些互动环节,让毕征回答一些简单问题,答对了就给毕征奖励几个金币,并且把所有上网课的小孩进行排名,看谁得的金币多。然后一堂网课下来,如果得的金币达到较大数额后,就可以兑换礼品。毕征为了能够领到金币将来能够换礼品,所以在上课的时候就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另外,网课还推出一些好看的动漫图片,让小孩看后倍感亲切,迷恋不已,即使网课当中安排了做眼保健操,这也容易加剧小孩的近视。网课老师很有办法,经常把5分钟就能够讲明白的知识点,变着花样花讲到20分钟。毕忠听完这堂网课后大失所望,让毕征以后上的时候一定不要迷恋这些金币积分兑换礼物,要休息眼睛,上完这一期就不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