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长歌24

茶话会最终被迫终止。

连时斜眼瞪着坐在一旁故作乖巧的李宴亭,冷笑地拍了他脑袋一巴掌,“现在知道装乖了,你告诉我你这次又是为什么耍小孩子脾气?”

李宴亭撅了撅嘴,张口就反驳连时,“我才没有耍小孩子脾气。”

“那你突然跑回宫陆将军知道吗?”连时现在酒也醒了,气势也上来了,她目光冷凝地盯着李宴亭。

再过几日就要出征了,不好好训练,到时候上了战场被敌人秒掉了,不仅他要完了,她都得陪着一起玩完。

李宴亭垂着眸子不作声,只摇了摇头。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连时长叹了口气,好不容易今日可以潇洒一回,被打断了也就算了,还得受这小屁孩的气,不过连时也没真气,只是觉得他还是不够强大,“回军营吧。”

“阿稚,你能不能陪陪我。”李宴亭一把抓住连时的手,生怕她会推开自己,手还攥的严丝合缝。

连时沉默了许久,终于将她心里所想的话说了出来。

“这次攻打靖朝,连陆将军都没有把握,你才不过十几岁,不若我去与父皇说,让你别去了,皇帝也别当了,做个闲散王爷也挺好的,过个富庶的日子总比经历血雨腥风强。”

和李宴亭待了这么久,将近五年的光阴,虽说他常在骠骑营里,但是逢年过节都会回来陪自己,两人之间没有感情是假的。

世间险恶,皇族却是更甚。

她不想让李宴亭过上刀剑上舔血的日子。

李宴亭却不赞同。

“阿稚,你变了。”李宴亭沉吟了许久,忽然说道。

连时扯了扯嘴角,掰开了他的手,背过身去。

她不是变了,而是不想再将他引向杀戮了。

“你当真这么想坐上那个位置吗?”连时道。

李宴亭站起身拍了拍自己风尘仆仆的衣袍,剑眉微微一蹙,似笑非笑地盯着连时的背影,他将手扬在唇下,伸出舌尖舔了舔手心,上面还残留着连时手心的余温。

“难道这不是阿稚想要看到的吗?”

连时越听越不对劲,她转过身去,“阿亭?”

“阿稚怎么了?”李宴亭嘴角噙着一抹令人齿冷的笑意,一步一步逼近她,“阿稚当初收养我,不就是为了想让我坐上那个位子吗?怎么这个时候,阿稚又反悔了呢?”

“你都知道?”连时咬牙道,当初她就知道这小屁孩是个城府深的,奈何见多了他软糯的一面,竟真以为他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奶虎,没想到不知不觉之中,他竟已经长成了少年猛虎。

李宴亭将手放在连时的肩膀上,然后自己转到她的身后去,让她坐在桌前,而自己顺势便坐在了她的身侧。

“我当初说过,只要是阿稚想要做的事,我都会帮阿稚完成,就算是阿稚让我现在就杀了皇帝,我也不会眨半下眼睛。”

他说的真诚,就好像是在向她表明心迹,仿佛只要她不相信,他就能分分钟剖开自己的胸膛,拿出自己的心脏来给她看。

连时对这样的李宴亭有些陌生,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将头转过去,她懊恼的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心想到底是哪里错了,她怎么教出了一个白切黑的弟弟来?

李宴亭也不逼她,只是略带深意的留下了一句话之后,就走了。

他说:“阿稚,你放心,我会尽快将这江山送到你面前的。”

连时颓废的撞了撞桌子,吓得刚进来的流珠,差点没大声尖叫。

“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她赶紧上前稳住连时,生怕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连时面无表情地扫了流珠一眼,抬起手拂开了她的手,故作淡定的说道,“本宫想静静,你出去吧。”

流珠不放心,踌躇不前道:“殿下,您若是不舒服,就去床榻上休息会儿,奴婢就在这守着。”

连时给了她一个冷眼,流珠立刻讪讪地笑了笑,“奴婢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去忙,呵呵……殿下好好静静,奴婢就先出去了。”

话音刚落,流珠就忙不迭的小跑出了内殿。

既然李宴亭已经下了要当皇帝的心,虽说是为了自己,但是连时觉得自己得为李宴亭收一收朝堂的心了。

她长叹了口气,一拳捶在桌上,沉思了半晌,才起身去换了一身男装。

陆蓁最近有事没事就过来长歌殿找她,老大老二估计已经盯上了陆蓁,她出宫这趟自然不能去夜府。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找一家青楼比较合适。

一出宫门,连时身后就多了两条尾巴。

连时扯了扯嘴角,随手在摊子上拿了一定斗笠戴在自己的头上,而后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子扔给小贩,就往一个拐角里钻。

跟在她身后的两人相视一眼,忙紧跟上去。

他们追上去,看着连时左拐右拐,最后拐进一个胡同里。生怕会跟丢,他们两人赶紧加快了速度,没想到等待他们不仅是麻袋,还有棍棒。

连时身手敏捷,一把将麻袋套在其中一人身上,随即又踹了另外一个人一脚,也将他套了进去,两人被蒙着头,压根就看不清,就感受到了棍棒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了他们身上。

不管他们怎么痛呼,棍棒都没有停下来。

直到将他们打晕过去。

连时“啧”了一声,颇为扫兴地说了一句,“真是不经打。”

她扔下棍棒,抬手摸了摸脖子,半眯着眸子,露出一抹危险的眼神,“看够了就赶紧出来。”

盘腿坐在屋檐上的某个穿着青衣的白净“少年”捅了捅自己身边的男人,瞪着眼睛冲他道:“赶紧带我下去。”

夜清渊一脸无奈,“好好走路不行吗?非要上天。”

陆蓁当即就不爽了,“你懂个屁,大人物出场就得帅好吗?”

夜清渊叹了口气,谁让这是自家祖宗呢,他还能怎么着,当然是宠着呗。

旋即,他便搂着陆蓁的腰身,飞身下了屋檐。

陆蓁下来之后,看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两个如同死尸一般的男人,轻咳一声,讪讪道:“殿下……你这下手是不是有点……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