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贝嘻嘻笑着,伸过手想要去揉搓翟楚的脸,被翟楚一巴掌拍开。
“嘻嘻嘻嘻……”袁贝继续傻笑,也不说话。
“说!”翟楚佯装威胁道,“这么贼兮兮的,是想到什么了?”
“那个……我不是新接手了一个项目,原来巫婆负责的那个。”看翟楚有些愠了,袁贝才老老实实的交代道。
“出问题了?”翟楚敏感的捕捉到了信号。
“创意设计部分有部分资料遗失,需要跟甲方负责人沟通,重新确认一下。”袁贝说。
“嗯……然后呢?”翟楚追着问。
“我预约了甲方的负责人,吴总,可是,我在他们公司等了一下午没见到他。”这件事,袁贝现在想起来还是耿耿于怀,越想想心里越有些纳闷的。
“是不是太忙了,确实没时间。”翟楚说道。
“我觉得不是吧,差不多四点多时候,前台才进会客室告诉我,吴总有事走了。”袁贝将心里的疑问,也一并说了,“再说了……就算再忙,就算是实在来不及交流,我也不是不理解,那至少也能我们先见面打个招呼再走,也不过两分钟的事情。”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一些不合理。”翟楚轻轻咬住下唇,没有多说。此前袁贝的工作职能是不涉及业务线的,业务端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是让她自己在工作当中一点一点接触,先摸索一段时间吧!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巫婆说了什么?”袁贝迟疑的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这个不太好随便下结论,当然也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你再约约吴总,如果还是这样情况,那么再朝这个方向去推断也不迟。”翟楚想了想,又补充道,“第一次嘛,不足以做判断的。也有可能吴总确实是忙,疏忽了,也正常。你不要胡思乱想。”
“好吧,那我明天再约他看看。”袁贝还想问问翟楚,如果约不到人怎么办。翟楚正好进来个微信电话,她拿起手机接听后,手指着房门示意了一下,袁贝立马表示理解的点点头,挥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两人默契一笑。
袁贝看了眼时间,9:56。
“喝杯水,镇定!镇定!”想起昨晚乱七八糟的信息,还有醉酒的样子,实在尴尬。袁贝不停的安慰自己,事已至此,只有冷静,冷静,冷静。
“我今天削了自己一刀。”季涞发来微信。
这是……在缓解我的尴尬吗?袁贝愣了下,便识趣的回了一句:
“使的可是屠龙?”
“一把菜刀。”季涞回。
“刀感如何?”袁贝加了个捂嘴偷笑的表情。
“甚是锋利!”季涞回复。
“可有伤到?”袁贝一看信息,瞬间感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即关切的问道。
“一点皮毛。”季涞秒回。
“下不为例。”没事就好,袁贝放下心来。
“这可以算作是关心么?”季涞笑。
“我担心的是那把刀。”袁贝偷笑。
“我还能咬它一口不成?”季涞大笑回复。
“我怕你废弃了它啊!”袁贝知道,季涞只是为了不让她因为昨晚的事情尴尬,特意说这些岔开的。否则,这点小事,他断然不会跟自己提及的。
“好吧!刀在人在,人在刀在。”季涞果断回复。
“好了,现在你可以上前一步。”袁贝继续编辑,“那个……下次不许自说自话的就跑过来。”
点击发送之后,袁贝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到发送前面一句话那个时间。
自己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也是服了自己,真是尴尬掉了一地。
季涞没有立即回复,在屏幕那端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发了条信息。
“能和我说说是因为什么事吗?”
“我没事。”袁贝不想说。
“我了解你。”季涞点了根烟。
“季大公子,你别忘了,我已经不是四年前的我了。”袁贝想了想那个莫名其妙的梦,还有晚上的电话,瞬间觉得心里压抑的难受,眼睛一热,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知道,这几年,我们确实很少见面。”季涞又紧跟着发了条信息,“可是,我还是最了解你。”
“人是会变的。”袁贝擦了眼泪回复道。
“你如果不愿意和我说,也没关系。并不需要这样……说这些让自己难过的话。”季涞像是一眼就从屏幕那头看穿了她一样。
“我……”袁贝想了想,还是算了,“下了吧,我累了。”
“等等,贝贝……端午节请你们吃饭。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发你。”季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不用,我要回家。”袁贝终是没忍住,信息发送的同时,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过节陪陪父母也好。”季涞对袁贝的父母是熟悉的。
但袁贝的父母并不知道季涞。
“我回家相亲。”袁贝默默写下这几个字。她心里其实也想看看季涞的反应,是如何看待这件事。
屏幕那端,季涞再次沉默,许久。
“睡着了?”袁贝问。
“没有。我是在想……怎样的一个男孩子,才能配得上我的贝贝。”季涞心里一阵抽痛。
袁贝见他似乎并不在乎,心里也堵了一口气,索性任性的怼道:
“这个不劳你费心了。男孩很优秀,家庭背景也很好。”
“嗯,你也确实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是我忽视了。”季涞完全一副长兄小家长的模样。却不知道,他这句话对袁贝意味着什么。
“不然呢?”袁贝似乎有些生气了。
“是我不好!贝贝。”季涞心里是有一份愧疚的,但他不能说。
“呵呵……这与你何关?”袁贝完全不能理解,依旧使着小性子,犀利的追问道。
“我有责任。”季涞欲言又止。
“说来听听?”袁贝问。
“贝贝,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季涞想起那句嘱咐,想起自己的承诺。
“这么说,也是为了我好,是吗?”袁贝见他还在犹豫,便想再刺激他一下。
“是的。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季涞回道。唯愿那一天,来得晚一些。
“那好,谢谢你这么尽心尽力,为我考虑这么周全。”见他讲得委婉而模糊,袁贝是有些失望的。
“我尽力做了我能做了的一切。当然,我知道这些还远远不够。”季涞多想在键盘敲下心里的话。
“你不必再为我付出,虽然我内心很感激,但是,委实没必要。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这是袁贝的心里话,一直想说的话,丝毫没有赌气的成份。“安。”
可是,这样的话,在季涞眼里,却有完全不一样的解读。
文字是冰冷的。如果没有表情的话。
季涞编辑好的信息,又默默删了。
他所知道的,他不能说。更何况那些他自己也尚且不太确定的。
他不愿拿袁贝冒险,绝不能。
梦境没有颜色,醒来后才有。
打开音乐,单曲循环《复弦》。
往日片段,一一重现,哪些是真,哪些是梦。
一半在书里,一半留存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