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楚全部收拾好了之后,又榨了三杯西瓜汁。
“真是的,长得好看的人,连喝醉了都是可爱的……太不公平了……”翟楚拿了西瓜汁走出来,看了眼沙发上的两个人,连连摇头,笑着吐槽道。
袁贝和易九儿两个人娇憨的咯咯笑着,在沙发上聊得正欢。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易九儿看了一眼,就想伸手去拿。本来吃吃笑着的袁贝,忽然动作十分迅速,一把就抢了过来。
“都醉成这样了,还这么在乎季涞的信息。”翟楚看在眼里,委实觉得好笑,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五月榴花妖艳烘,绿杨带雨垂垂重。”袁贝点开微信,看了一眼就放下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信息,天知道季涞又在掩饰什么,她看也不想看。
听翟楚在笑,就抬起头来,也冲着翟楚傻笑。
“下周四端午了。你有安排么?”季涞见袁贝没回,便又问道。
易九儿看手机屏幕又亮了,咯咯笑着伸手来要抢。袁贝一边拍打,笑着往后面让去,打了一个酒嗝。
“你想怎么安排?”她回复道。
“一起吃晚饭吧!”季涞顿了下,发来一条信息。
“你这算是约我么?”袁贝仗着酒意,有些冲动的问。这样的话,从前他们常说,只是句玩笑。只是这两年,忽然有些话,本该是玩笑的,却总觉得说来十分别扭。
季涞在犹豫。过了片刻,才缓缓敲下:
“约你和楚楚、九儿一起。”
袁贝看着信息自嘲的笑了笑,“懂了。”
“懂什么?”季涞疑问道。
“没什么。”袁贝的心里有一丝失落。
沉默。屏幕的那端,季涞点了一根烟。烟色袅袅绕绕,他眯起眼睛,看着微信对话框。
“想我年少时,误读了几本武侠,便以为自己能像书中主角一样,习得盖世武功。多么可笑!”袁贝久等不见季涞回复,心里一阵冲动。她飞速的拼写,发送。
“这没什么,我也有过。”季涞没看懂袁贝的意思,顺着她的话附和着。
“想我年少时,误读了三毛,竟然心心念念的念叨撒哈拉,想着有一位爱人一起去流浪。多么可笑!”
“我也是,读了三毛,向往过撒哈拉……和‘她’一起……我要把这些写进书里。”
“想我年少时,误读了亦舒琼瑶,就以为自己知道了爱情。多么可笑!那些畸形的爱情!”酒精误人啊!袁贝写下这些话,觉得心里一阵畅快。
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信息,季涞不由心生疑问。这种自嘲似的文字,仿佛能照见袁贝的情绪,他能体会和感受出袁贝心情的沉重。
“贝贝,你今天有事?”
“我有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就算有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啊?”袁贝写着写着,本来是在发泄情绪,却忽然返现自己好像很不争气,眼泪快出来了。哦,是了,着该死的酒精!
连日来工作中所受的委屈,一下子也全从心里涌现出来。唉,这些又关季涞什么事,自己朝着他使什么小性子呢!想到这里,锁屏,手机往靠枕后面一塞,抱着靠枕往沙发上一趴,不想再说话。
屏幕前的季涞看袁贝久久没有信息,心里十分担心。电话也不接,似乎有些反常。
他想了想,忧疑了一下后,还是拨通了翟楚的电话。
“喂,翟楚,你好!不好意思,这么晚打给你。”
“没关系。”翟住看了眼倒在沙发上口齿不清的两个人。
“贝贝今天说话和往常有点不太一样,是有什么状况吗?”季涞语气里全是担忧。
“没事……和九儿俩个在沙发上傻笑呢……晚饭我们喝了点红酒,拦都拦不住,两个人都喝多了……”翟楚笑着说道。
“哦!”季涞沉吟不语。
“没事,我给她们榨了果汁喝过了,两个人都还好,不用担心……”翟楚知道季涞担心,赶紧解释。
“我现在出发,马上过来。”季涞简短的说道,
“不……”翟楚话还没出口,季涞已经挂断电话。翟楚看了看沙发上俩个人憨态可掬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却是无限宠溺。年轻真好。
约莫过了20多分钟,门铃响了。翟楚打开门,是季涞。她朝着他轻轻“嘘”了声,指了指沙发。
“俩个刚刚还有说有笑的,说睡着就睡着了。”
袁贝和易九儿两个人,搂抱着横躺在沙发上,腿搭在一起。袁贝肤色原本白皙,醉了之后,两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季涞只看了一眼,心里一动,随即赶紧转过身,看向别处。
“她……她们怎么了?”季涞问。
“九儿是工作上的事。贝贝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多问。”翟楚了解袁贝,十有八九,是因为季涞,便开口问道:
“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没有啊!”
“没事,年纪轻,迷茫期,让她们闹一下,放松一下,也是好事。”翟楚看着季涞一脸担忧的样子,轻轻叹息,两个人,都为了对方考虑,忽略自己的感受,这捉迷藏一样的感情,真让人替他们捏把汗。
“喝了多少啊?”季涞问。
“开了2瓶红酒,我喝了大概半瓶吧,瓶子里还剩了这点点,我抢着放起来了。其它的,差不多……她们两个人平分了吧!”
“贝贝不会喝酒的。”季涞语气里全是担心。
“搬进这里后,偶尔陪我喝两杯,也能喝一点了。今天喝多了……确实有点多。”翟楚尴尬的解释道。
季涞又看了一眼沙发。想想刚刚袁贝莫名其妙的那几句话,他心里忽然也明白了些,可是……
翟楚看着季涞表情凝重,满怀心事的样子,想必也事关袁贝。既然是他们俩个事情,就该他们俩个自己好好交流,她也不便多说什么。恋人之间,比较特别,旁人最好不要随便干预,再好的关系也不要给任何看上去理性的建议。事情并不都是朝着理想的方向发展,往往越是干预,越是会有意料不到的结果。
“现在也不方便挪动她们,就让她们俩这样睡一会吧!一会我喊她们起来进房间睡。你早点回去吧!”
“也好。”季涞顿了顿,继续道,“那个……下周四端午节,你们有安排吗?想请你们一起吃晚饭。”
“我可以的,明天我问下九儿。”翟楚微笑着说道:
“至于贝贝……你找个时间跟她好好聊聊吧!
”好。”季涞点头答道。
季涞坐会车上,没有立即出发。
他按下车窗,点了根烟,看着楼上的灯光。
该来的始终会来。
无论怎样小心翼翼的回避,也不过是从一种已知的判断,转换为另一种未知的可能。
那些没有颜色的梦境,始终梦魇一般,盘踞在心间。无法释怀,也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