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魔药学者

白雪奋力撕下一片衣角，想为夜枫包扎伤口，夜枫摇头表示不用。他注意到夜莺此刻安静不动，估摸着它应该是气消了，便微笑着说：

“好啦，这下我们算扯平了，可以吗，小夜莺？”

夜莺正缩起小脑袋闷头不语，酷似一位任性闯祸的小孩子，闻言小心翼翼地点了点脑袋，声若蚊鸣地说：

“对不起。”

见它勇于认错，夜枫顿时笑了，柔声道：

“那我也得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开玩笑吓你的。”

说罢，他自背包里取出一小片糕点，诱惑地放到它嘴边，小夜莺忙不及地张口吞下，至此，他们俩算是重归于好了。

一旁的白雪和可可这才放了心。

“夜枫哥哥，让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白雪仍旧牵挂他手背的伤势，若不处理一下，她是绝难放心的。

有过一次遭受致命伤的体验后，这点小伤他根本就不在乎。但是白雪的好意他也不好拒绝，只得把右手交由她处置，望着她笨拙而认真地为自己包扎的样子，夜枫好笑之余，又感到一阵莫名温暖。

这时，小夜莺神色怯怯地看着他的手，有些委屈地说：

“我的头也受伤啦，你们瞧是不是肿起了一个大包？”

说完，它还努力伸长脖子扬起脑袋，让他们看。

可惜的是，大约是最近吃多了的关系，它根本找不到脖子。

白雪轻轻伸手摸了摸，指尖刚一触到它的脑袋，夜莺便连声呼痛，夸张地哀叫了起来。

“哎呀，好像还真有个包。”夜枫做出一副仔细端详的模样，惋惜地说，“但是你别难过，一只胖头夜莺也挺可爱的。”

“真的吗？”夜莺顿时慌了，急得蹦来蹦去，“真的肿那么大吗？是不是很难看？”

它虽然急得心焦如焚，可惜它没有手，想摸也摸不到，慌张的模样十分可爱，惹得众人暗自偷笑。

他们重新回到屋里，发现老婆婆正俯首案边，面前的桌子上已摊开了好几本厚厚的书籍，她正全神贯注地查阅着书页中的古老文字。

夜枫和白雪面面相觑，却见老婆婆似是终于寻到了想要的线索，猛然立起身来，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色。她抬起头来，视线略过夜枫和白雪，似乎在往他们身后搜寻着什么。

“婆婆，您怎么了？”

老婆婆腿脚麻利地奔了过来，望着他们俩，语声急迫地问道：

“那只小夜莺呢？”

“它在外面和橘猫玩得正欢呢。”

夜枫以为婆婆在担心橘猫会欺负它，立刻解释道。

然而婆婆另有所问：

“它是不是会魔法？”

听到这奇怪的问题，夜枫和白雪皆是一愣，接着一齐摇头。

这个答案似乎让婆婆有些失望，她现出思索之色，继而问道：

“那它有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细思夜莺的特别之处，除了会说人话，也就没有别的了，夜枫半开玩笑地说：

“特别能吃也算吗？”

婆婆沉默地凝视了他一会儿，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婆婆，夜莺唱歌很好听，这个算嘛？”白雪在旁答道。

婆婆一愣，口中轻轻念叨了两句“唱歌”，旋即目光一亮。

“是了，唱歌，原来如此！虽与古文上的记载不同，但是……绝对没错。”

婆婆神情激动地喃喃自语，看她如此兴奋的样子，似是解开了什么困扰多时的难题，夜枫和白雪却始终是一头雾水。

婆婆的脸上洋溢着欢喜之色，她目光一转，注意到夜枫的右手上缠着纱布，惊讶地问：

“怎么受伤了？”

夜枫顿觉有些尴尬，白雪在旁解释了方才他和夜莺之间发生的小摩擦，听说此事后，婆婆莞尔一笑：

“我这里正巧有些治愈外伤的药膏，给你抹一下就好。”

说完她便在身后的储物柜里翻了翻，从众多的瓶瓶罐罐里取出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盛放着绿色的膏药。

白雪伸手接过玻璃瓶，为夜枫解开缠在手上的纱布，执意要为他涂抹。

婆婆所谓的抹一下就好，两人以为是单纯地顺口一说。

然而等到绿色的药膏触到夜枫手背上的创口时，他起初感到一阵清凉，继而有一丝奇异的灼热感，再接着，他和白雪便惊讶地看到绿色软膏自行脱落，而他手背上的肌肤已是光洁如新，丝毫瞧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他们俩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夜枫亲身体验到如此神奇的一幕，心知这必是魔法无疑。

“婆婆，您果然是一位巫师吧？”

他猛地冲到婆婆面前，眼睛发亮地盯着她。

婆婆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说：

“傻孩子，这算什么魔法，不过是一瓶寻常的伤药罢了。”

夜枫诚心地向她请求学习魔法，婆婆似是为他诚挚的求知欲所打动，抑或是觉得他太过不依不饶，这才如实相告——她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名魔药学者。

“我只会种些花花草草，摆弄瓶瓶罐罐而已。”在他的连番追问下，婆婆最终无可奈何地说，“至于你说的魔法，我当真是一个也不会。”

夜枫并没有过于失望，对于这些神奇的魔药，他同样极有兴趣，当即恳求婆婆传授他制作魔药的知识。

婆婆数十年来还未曾见过如他这般好学求知的年轻人，心中对他颇为欣赏，她常年独居在此，无人为伴，口上虽然不说，心中难免孤寂，因为也乐意收个中意的学徒。

不过在此之前，她却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想要弄清楚。

“孩子，你们为何来玫瑰城堡？”

这个问题一时让夜枫有些难以回答，他不能全盘托出，只能选择性地说出部分实情。

“婆婆，起初是夜莺无意中发现了城堡，我们来到此处后，又听闻玫瑰城堡的故事，便想试着唤醒那位沉睡的公主。”

他虽然未说出自己和白雪的来历，只是表明想为玫瑰公主解除咒语，然而这个回答恰好是婆婆多年的夙愿，她不觉微微点头，神色感慨。

“可你要知道，玫瑰城堡里凶险未卜，你若闯进去极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婆婆神色凝重地望着他，沉声问道，“明知如此，你还想试着解咒吗？”

“我愿意一试。”

见他如此毫不犹豫地回答，婆婆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了十分奇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