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舌头包裹住烟斗尾端，会抽得更舒服些哟。”她眨了眨眼睛，“不信你试试？”
……
……
高雅琪的伤不算严重，只是因为在救自己时，不慎被那人子弹擦破点皮罢了，对于一个通过打地下搏命拳击的女人来说，无足挂齿。
秦珂放下烟斗。
此时此刻，自己身上的发麻程度已经大大降低。
快五点了，按照合同上的规定，今天上午七点，需要提前到那栋外表烂尾楼，实则特勤基地的地下室报道，好尽快适应工作流程，于是他翻身穿好鞋子，立刻动身。
为了三万元，也得积极些！
……
出了医院，秦珂裹紧外套，一辆计程车滴滴示意。
“师傅，去青城东兰街道。”
绕过车头坐到副驾位，高雅琪也跟了上来。
“我跟你一起。”她关上车门。
“可以。”摇开车窗，雾霾透进，秦珂深深吸了一口道，“有兴趣加入特勤分所么？”
“哈哈哈哈。”高雅琪怔了下，随后疯癫狂笑，撑起身，脸凑近秦珂，眼眸中仿佛闪烁着什么不可理喻的情绪，“哟，怎么了？原来不是烦我嘛，突然性格大变，莫不是喜欢上我了吧？”
“愿意么？”秦珂再度询问。
“愿意啊，我的小阿珂，哈哈哈。”
阿珂，又是阿珂，这个世界可没有金庸。
随便吧，她乐意这样叫，自己也不能强行把对方嘴给用针线缝合起来。
排除神经质，单拿战斗水平来说，高雅琪属于女性中的佼佼者，而且她并不输于大部分男性，不论格斗、枪术，亦或是身高、外貌，都非常优异，尤其是格斗与枪术，这两点从地下通道的实战表现便已证明。
另外，自己的确也需要这么一个“打手”。
毫无疑问，究其根本，也只是利用她罢了。
秦珂不认为自己会对高雅琪产生一些关乎两性的情感，他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识。
对他而言，爱情，恋爱，胜利渴望，都是虚妄的。人的思维一旦憧憬形而上，便容易陷入对各种事物的无解性思考，打个比方，一枚洋葱，他会思索，洋葱每一层的图案，这图案纹路是否一致，如果一致，又是谁对它进行构造的，如果没有所谓的“上帝”，那洋葱又是因何种外部变量而演变成如今基因，从而导致如此的纹路、
在地球的时候，就是因为这样，而精神崩溃，最终沦落到精神病院。
简短的自我剖析被高雅琪打断。
“而且，我很想和阿珂一起拯救世界呢。”
拯救世界？
凭什么认为我拯救世界，就因为现在我是26局成员？抱歉，那只是为了糊口而已，毕竟，相较于其他职业，至少在这个世界内，26局的一线员工薪酬也要比平均工资多个25%。
……
后视镜中，司机不时打量他和高雅琪，表情逐渐变得拧巴，“话说，你们俩是情侣？”
秦珂刚想否认，却被高雅琪捷足先登。
“对啊，他是我男朋友。”
秦珂尝试解释，司机一副我懂的样子摆摆手道，“现在年轻人也不知道咋回事，都喜欢上了大姐姐，你应该年纪不大吧，18？19？反正不可能超过20。”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多大，自从我来到这儿，就失忆了。”
“失忆？”司机一愣追问道，“你叫啥名字？”
“秦珂。”
司机吧唧嘴，看样子是把自己当做中二少年了，他犹如长辈般，细心劝导自己，“年轻人，后座那位女士看上去可比你大不少，你不觉得有点不合适吗？”
秦珂听后，看了眼后视镜中的高雅琪。
的确比自己成熟，难道自己的外貌，看起来很小？更或者自己的真实年龄的确不超过20？如果是真的，即意味着，自己心理过度成熟，导致对自身年龄的误判。
少年老成，总比老年幼稚好得多。
秦珂没有多加思考回答道，“师傅，建议你就此打住，换个话题吧。”
不过自己的劝告，对方根本不在意。
“哎，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还是比自己小的女孩子更香，年轻人眼光可放长远一点吧，御姐，女王都会变老的，老了就成了恐龙，唯恐避而不及啊。”
他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半秒后，猛地就被高雅琪一耳光扇在主驾驶位的玻璃窗上，磕得头破血流；车身瞬间失衡，秦珂立刻握紧方向盘，避免车毁人亡的下场。
“你想死吗？”
高雅琪瞳孔中带着杀意。
秦珂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漏出冰冷彻骨的目光。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别生气。”
“这并不好笑”。
高雅琪沉声道，将目光投向全程面瘫的秦珂脸上，“baby?你也这样认为？”
将方向盘的操控权还给司机，他回答道，“大的成熟一些，会省心一些。”
中规中矩，不得罪双方的回答。
这个时候，秦珂注意到司机外套的布料材质，采用的是特殊涤纶，能够有效防火，防剐蹭，以及磕碰；在回想起刚才从病房出来，明明有许多需要打车的人招呼，却偏偏停在医院大门口，直到自己和高雅琪出现，才摇开车窗。
他确定了某个猜想，于是问道。
“你也是26局的人？”
当问题一脱口，司机腰杆立刻挺直，原本怯懦的神态瞬间转变为一种既严肃又正派的既视感，然后单手操控方向盘，偏过头，对秦珂点头道，“初次见面，秦所长，我是2号特勤分所的专用司机，刚刚我故意松开方向盘，作为对您的第一个突发性测试，而您毫不慌张，十分冷静，第一时间控制住车身，我想2号分所，在您的领导下，会为26局做出杰出贡献。”
“小测试。”秦珂若有所思道，“真正的测试是什么？”
“角斗笼！”
司机脱口而出。
“角斗笼？”
高雅琪用一种音调起伏不大的声线说：“听起来就很刺激，是不是擂台，互相弄死对方的那种游戏？”
“应该不是。”秦珂表达道，“至少不是和正常人的角斗。”
“那就是病人喽。”高雅琪满不在乎。
26局旨在与病人对抗，角斗笼的对象，也应该符合26局的真正敌人——病人。
司机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秦所长很聪明，角斗笼，是特勤部人员正式入职的考验，病人可以自行挑选，但必须签订生死状，目前1号分所，在暴毙两名备选所长后，第三名终于成功担1号所长的职务。”
这样说来，所谓的合同，实际上也只是一份备选合同罢了。
任职与否，主要在于一场生死考验！
“不过，”
司机话锋一转，“鉴于秦所长之前处理青城贫民窟的事件，其实完全堪比角斗笼的危险程度，所以兼任青城特勤部长的楚雅局长决定，您不用再进行考验，但您的员工，都需要来这么一场角斗。”
“我刚刚让你加入特勤分所的提议，现在拒绝还来得及。”秦珂扭头看向高雅琪。
“为什么要拒绝，你对我不自信？你觉得我会在角斗笼被病人杀掉？开玩笑吧，阿珂，你知道我手上有多少条狗男人的小命吗？”高雅琪洋洋得意道。
司机微微张开嘴巴，略显诧异，“秦所长，您的女友，要加入2号分所？”
“我和她仅仅属于租客和房东的关系。”
“师傅别听他的，他害羞，总是喜欢借助面瘫来掩饰点什么。”高雅琪故意将关系描绘暧昧。
“我懂，我懂。”
司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随后咳嗽两声凝重道：“特勤部，要处理的事件可非常危险，咱们T省26局上头可积压了不少待处理麻烦，每一个都非常棘手，随时都有殒命的风险，更何况，您的……不，这位女士，能不能挺过角斗笼还两说。”
“我手上可不少人命了。”高雅琪捏紧拳头，展示自己的能力。
“女士，摩萨地下黑拳的男人，跟病人是两种概念。”
“调查过我？”高雅琪略微不爽，拳头咯咯作响。
“流程，流程，女士不要紧张。”司机赶忙解释道，似乎对刚才的耳光心有余悸，“对于特勤分所长相关的人员，26都会进行背调，以防出现纰漏。”
“OK。”高雅琪耸耸肩，松开拳头。
“秦所长，再过两分钟就到达特勤部基地，您可以直接前往属于您的2号办公空间，到时候会有工作员人为您带路，至于这位女士，我建议别送死了。”
对方言辞陈恳，劝诫道：
“在26当司机的这么多年，迄今为止，我还没见过有女人能活着从角斗笼出来。”
瞧高雅琪稍显肃穆的表情，想必她也明白失败后的结果。
“她有这份能力。”
秦珂淡淡道，并拒绝了司机想要开口的冲动。
这个时候，秦珂注意到车窗外右后视镜中，有好几辆计程车尾随，不用想，车上的人都是即将要和高雅琪一般，进入角斗笼直面病人的勇士。
两分钟并不长。
总计九辆车，依次停在一栋烂尾楼一层。
天微凉，雾霾缭绕，阳光始终无法穿透，白日如傍晚，阴天常备。
排除九名司机，总计十人，高雅琪和另外一名红发女子例外，其余都是男性，每个人都很沉默，没有说话，单从穿着打扮推断，这些人的风格并不属于寡言派，当然也不属于自己一类的思考派，之所以保持缄默，只有一个答案，对于接下来的考验充满忐忑。
突然
丁玲一声，
烂尾楼中央，一台电梯从地下升起来。
秦珂率先进入，后续的人相继踏入，不得不说，这台电梯空间十分充裕，就算装载19人，仍有较大空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