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荒唐

小郑氏被盛瑾姝提了她这些年也没有儿子之后，顿时脸色大变，好在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她硬是在脸上挤出一个笑，“这话怎么说呢？还是我多嘴了，其实我本意是想关心大姑娘，没想到大姑娘却像是误会了。”

盛瑾姝：……多日未见，她这位姨母，变得更能自欺欺人和自圆其说了。

她没阻拦，只听着小郑氏自己说。

小郑氏说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便很是讪讪的笑了笑，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盛瑾姝高挺的腹部。

她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儿，眼中的淡然像是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有那么一瞬间，小郑氏几乎以为自己是看见了已逝的嫡姐。

她问道，“太医可说这胎相如何？”

盛瑾姝没回答，只是看向璃月。

璃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太医和府医都说王妃的胎相极好。”

小郑氏听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瑾姝，虽说太医和府医都说没问题，不过你自己还是要有准备才是。”

璃月眼皮跳了跳，总觉得夫人要说出荒唐的话来。

璃月猜测的没有错，小郑氏像是昏了头，这么说道，“当年长姐也是，每个来把脉的大夫都说没有问题，可最后还是在生产过程中，丢了性命。”

盛瑾姝换了个姿势，眼眸低垂注视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

她虽然不在乎，不过却也不会平白无故的任由别人咒她的孩子。

小郑氏还想继续说，就见盛瑾姝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笑意并不达眼底，所以小郑氏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

“夫人这是在……咒我的孩子吗？”

小郑氏见周围的丫鬟神色都冰冷，不由得心生怯意，很是后悔说这些话。

但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嫡姐留下的孩子比她的孩子过得好，憋着不抱怨一句是不可能的。

分明两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分明她给自己女儿找的各种师傅，都是最好的，而瑾姝那她父亲也不管，小郑氏为了面上的功夫，有时候让两人共用一个，有时候就派人随意找一个。

可不管是共用一个，还是随意找一个，瑾姝学的每一样，都比绫儿学得要好。

小郑氏不甘心，她以为嫡姐死了，她嫁到盛府就是赢了嫡姐一次。

可在孩子上面，她又输了个彻底。

“瑾姝你这孩子，又胡说什么，我只是想着万事都要有万全的准备，忠言逆耳，我正是关心你才对你说这些？”

盛瑾姝伸出手，按了按眉心，随后轻抿了一口就将茶盏放到一边。

她如今不能多喝茶，所以只隔几日尝一口就算了。

“照这么说，我还该感谢夫人你了？”

“不过呢。”不等小郑氏应下这功劳，盛瑾姝就微微勾了勾唇笑了下，“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听好话，夫人这话我不爱听，所以也不想夫人待在这碍着我的眼。”

小郑氏眼睛都瞪圆，她有想过盛瑾姝会不快，不过到底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丫鬟在，再加上总是要做面上的功夫，瑾姝就算再不快也得忍着。

然而让小郑氏没想到的是，盛瑾姝是一丝一毫都不想忍。

“来人，送夫人出去，对了，将她带来的礼也都带上。”

如果不是她这一遭胡言乱语，盛瑾姝没准备这么不给她面子。

她吩咐的是玉琉，玉琉对着小郑氏一笑，随即摆了摆手让两个嬷嬷过来。

“你要做什么？”

玉琉高抬着下巴，“当然是送夫人回府，并且向相爷说一说今日的事情。”

小郑氏慌乱的看向盛瑾姝，“瑾姝，你要做什么？再怎么我也是盛家的夫人，是你名义上的母亲。”

盛瑾姝眯了眯眼，没什么耐心的说，“将夫人送回去，今日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告诉父亲。”

之后小郑氏还想开口，玉琉已经让两个嬷嬷将她拖拽出去。

“璃月，你跟过去，就和父亲说，以后女儿不能侍奉在他身边，让他照顾好自己。”

璃月起先有些不解，回过味猜测王妃这话的意思是，大抵是因为小郑氏的关系，她日后都不会回盛家。

却没想到，盛瑾姝的意思是，离开京城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

小郑氏浩浩荡荡的进宸王府，是众人都知道的。

众人不禁还隐隐有些羡慕，叹小郑氏虽不是宸王妃的亲生母亲，但好歹如今也占了一个母亲的头衔，也能沾一沾福气。

谁知道没过多久，小郑氏就被两个嬷嬷带出来，后面的礼似乎也没能送进去。

众人看向小郑氏的眼神从羡慕变成了看热闹。

小郑氏一路上很是难堪，心里又后悔又忐忑。

早知道她在院子里摔几个花瓶瓷器，心里那股气也就没了，何必出去走一遭。

如今不仅没能解心里的气，甚至等会还要受相爷的怒火。

盛瑾姝没关心小郑氏后面会如何，也没有见屡次上门的兄长，白日除了四下走走，便是在屋子里做些香囊之类的小物件。

等全部做好之后，送给几个与她交好的人。

元阆从外面走进来，身上还带着些凉气，他等着身上的凉气散尽，才走到盛瑾姝面前。

见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刚绣好的扇袋，顺势坐到她旁边。“时间已经定下了，就在下个月初。”

“姝姝，如果你要回盛家一趟，我可以陪你。”

“或者你想拿母亲的遗物。”

盛瑾姝摇了摇头，目光透着窗子看院子里已经郁郁葱葱的树。

只要她永远记得，这些物件在不在她这里都不重要。

更何况，她实在不知道该对着父亲摆出什么心情，说她逃避也好，总之她想与过去的烦心事一刀两断。

“不去那了。”盛瑾姝靠在他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心口，她想，如果母亲在天有灵，知道她从未忘记这个素未蒙面的母亲，知道她现在过得很好，这也就够了。

元阆没再劝，只是调整了坐姿，让她靠得舒服些。

元阆准备去的地方叫燕州，与桐城靠得有些近。

那里依山傍水，四季如春，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