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到单位,没赶上食堂的晚餐。张清想想,算了,等夜宵时再吃点。先陪师父去交接。他跟着师父去值班室交了班,并把妈妈带的其中一包土特产递给了师父,师父很是高兴,说,好极了,今晚又有下酒菜了,说完就准备离开。张清估计师父肯定又去叫小叶来替班,巴不得师父赶紧走。师父走了不多时,小叶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包方便面,张清很奇怪,他上夜班时从没见小叶吃过什么东西,甚至连水都不喝,今天怎么准备泡方便面吃了?赶紧上前去,接过他的方便面,准备帮她泡好,再给他吃。小叶说,今天好乖呀,还知道帮人泡方便面了。张清说,你怎么想到吃方便面,这东西吃多了不好的,不过偶尔吃吃的话味道还真是不错。小叶说,我晚上是吃过了的,就是看到方便面又嘴馋,于是就买了,其实我只是有心情买而已,真要叫我吃,我还真吃不下,要不你要晚上没吃太饱的话,你帮我吃点?张清说,我不是没饱,我是晚上还没吃呢,你要真不吃,我可把它全吃了?小叶说,行啊,我巴不得呢,快吃吧,我看着你吃。张清说,你还看着我吃,那多不好意思?小叶说,我就喜欢看,不行吗?行行行,张清看到小叶撒娇的样子,实在受不了,她说什么都可以,张清都愿意都照做,只要让她开心。张清在她面前大口吃起来,方便面他很久没吃了,别说还真香。看着张清吃完,小叶递给他一张面巾纸,张清手一激动,没接住,小叶笑了笑,又拿出一张,亲自帮张清擦了擦嘴角和头上的汗,并把方便面收拾好扔在了垃圾箱中。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起话来。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各自的诗给彼此起的作用,今天他们聊了很多,聊的也非常投机,彼此的距离也更近。张清感觉到小叶与他应该是有着同样的感受,还有比这个更好的相处方式了吗?真正相爱的俩个人,其实双方都能感受到,不需要过多语言的。张清想到过几天就休息了,问小叶,小叶,过几天我就轮到休息,我们一块去县城玩?小叶没回答,张清又问,你有事?小叶这才说,我过几天可能还真有事,不能去县城哦,等你回来上班我再陪你,好吗?张清问,有事,那需要我帮忙吗?小叶说,不用啦,这可是女孩子的事,你一个大男人啊,可帮不上忙。张清,你就别问了,好吗?张清没再追问下去,毕竟他们一起呆的机会还很多,他不急于这一时,他们两个坐在窗台上,背靠着背,望着外面的星空。就这样他们一夜一夜的不停的聊着彼此,聊着生活,聊着小时候,聊着感情,聊着文学,聊着工作。

明天就要休息,晚上张清特别开心,快一个月了,上了夜班后虽然白天都空,但都以补觉为主,加上要学习水电站很多知识,他白天也就出去过一二次。明天开始可连着休息五天,对张清来说是值得开心的事。今天晚上,师父早早走了又去喝酒了,但小叶却迟迟没来,张清打小叶手机,都是关机状态,平时张清也从没打通过小叶的电话,小叶对此的解释是,平时没什么应酬,手机几乎都不用,家里有事找她也一般打办公室电话都能找着,现在张清就在办公室,却没其它办法找到小叶了。他着急的在办公桌和门口之间来回徘徊着。走了几十个来回了。快到七点半了,天色全黑下来了,张清一点上班心思也没有,他径直就走到值班室门口坐在边上等小叶。过了几分钟,他感觉从头上掉下来一块什么东西,一看是一小段树枝,他往头上一看,居然是小叶站在上面,石头突出来的小山坡上,值班室是靠着一座山而建,山上突兀,露出一块舌头一样的石头,上面可以站好几个人,但爬上去并没有做好的路,所以平时张清只是抬头看看,并没上去过。看到小叶站在上面,他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想叫小叶下来,小叶没说话。坐了下去,张清以为小叶出什么事了,拿了把电筒就找路,想爬上去,虽然不高,但也有将近两三米多,张清拿着盒子垫着,抓住小竹子小树枝,才艰难的爬到上面去,看到小叶双手抱膝坐在上面,微风吹过,张清都感觉到一丝凉意。他怕小叶受凉,赶紧拉着她的手准备把她带下去。他都佩服一个弱女子是怎么爬上这石块上去的。小叶任由他拉着慢慢的爬了下去,往值班室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张清脚底一滑,自己连小叶一块滑了下去,张清不顾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抱住了小叶,小叶也吓得双手抱住了张清的脖子,张清不顾屁股的疼痛,赶紧想站起来,他以为小叶抱着他脖子,自己很难起身,不曾想,轻而易举的站了起来,虽然小叶手紧紧挽着他的脖子,但手上却几乎都感觉没重量,他站了起来,想多掂量下,试试是不是自己的手出现问题了,是不是这一摔,屁股蹲到地上,撞的厉害,连手都没了知觉。小叶赶紧挣脱了他的手,径直走到了值班室,依旧在窗台发起了呆。张清跟上前去,与以前一样,与小叶背靠背望着外面,他问,小叶,怎么不开心?小叶轻轻回答道,明天你要休息,要回家,我们又好久不能见了。张清说,你上次说有事,否则我可以陪你一块出去玩的。小叶说,我没事,我只是怕自己这几天会想你。张清转过来,刚好顺势手搭在小叶肩膀上,就像是轻轻抱着小叶,小叶,我也会想你的。我去看看妈妈,就早点回来。好吗?小叶点了点头。张清似搂非搂着小叶,小叶头发垂了下来,她用左手重新把头发挽上去,张清又看到她戴的那串水晶手链,问她,这是什么水晶,小叶说,你也知道这是水晶?不错嘛,这是福禄寿发晶手链。张清说非常好看,他们就聊起了关于水晶的话题,自从张清在车上发现那串石榴石手链后,他平时都比较关注水晶的知识,小叶也跟他说为何她戴这福禄寿发晶手链。原来她小时候与妹妹都是早产儿,是双胞胎,体弱多病,爹妈怕养不活,听了亲戚朋友建议去黄龙寺求佛,和尚们都建议给俩个女儿都戴上水晶手链,当然是专门请大师开过光的那种,以求平安健康,辟邪什么的功能。说也奇怪,戴上后,姐妹俩就都过的比较顺利,所以长大后,小叶就喜欢上了水晶。那晚,他们聊着水晶,做着各自工作上的事,一晚上都没合过眼。

第二天一早,他开车回县城,这次回来除了尽量陪陪妈妈,还把自己租的房子退了,把水电站的一些报表资料带到供电局,还与以前的同事,同学们聚了几次餐,除此之外,他其他满脑子都在想小叶。本来休息天是五天,结果第三天下午,他就开车回水电站了。

还没拐到去双溪口电站的桥,他在乡政府边上又碰到几个女老师领着一群幼儿园小朋友走出校门,去附近做游戏。他像上次一样打着双跳灯在等着他们过马路,女老师看到他都朝他微微点头赞许,这又让他想起了文文老师,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就像这些老师每天领孩子们开心快乐的玩耍吧?想到这,张清决定下车去幼儿园里走走,不曾想被拦在了门外,这乡镇幼儿园居然也有保守在把守,估计也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全吧,可张清心想自己也不像坏人呀。他本想借口说是孩子家长,可保安问他是哪班的叫什么名字,张清就傻了。他是不会说谎的人,于是他沿着幼儿园大门往里张望,突然看到花坛中间立着一尊像,白色大理石打造,是一个女子雕像,穿着长裙,系着马尾辫,这难道是上次出事那位文文老师吗?可上次他没看清她脸,这脸长的与小叶可象了,身材也象,张清在怀疑这到底是谁。本来雕像下刻有字,但太远,张清看不清。这时保安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走了过来,想赶他走,他问保安,这雕像是谁,保安吼道,这还能是谁,这都不知道?这是我们最好的文文老师,你还不快走,想在这干嘛。张清见保安无法好好沟通,赶紧开车回到了宿舍。他心里总不能惦记着小叶的同时还惦记着文文老师吧?他不禁恨起自己,这么没定力,但他好奇的是,文文老师怎么长的与小叶这么象?难道漂亮女孩长的都差不多吗?张清整理好带回来的东西,洗了个澡,去食堂吃了饭,天就快黑了,正想着今天晚上不值班,想找小叶去哪逛一下但小叶电话总打不通,不知道如何找她的时候,他想到是不是可以去女工宿舍找找,他回到宿舍整理了下自己,想给小叶一个惊喜。正走到楼下男女宿舍交界处,他就听到小叶的声音,很轻,跟他说,你回来了?我等会还要洗下澡,你在你车上等我吧?张清就没走到女工宿舍去,径直到自己车上等起小叶。

他心里有太多问题,却不知道要如何问小叶。这段时间除了工作,他沉浸在一种微秒的感情中,交杂着对前女友的不舍,对文文老师早逝的怜惜,对小叶的珍惜。甚至有时候,他都分不清谁到底是谁,但这却是他最真实的情感表达。

他正想着要带小叶去哪逛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下,吓了他一跳,回头一看,小叶不知道何时坐在了后排。他说,小叶,你怎么来的没一点声音?吓死我了。小叶哈哈笑,不好意思啊,看你在发愣,估计你没听到吧,快开吧,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好了,反正山里,哪哪都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