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章节 74

奢靡拥挤的舞池,突然出现几个黑衣人,挡住了出口。

人们起初并未在意,依然在忘情的舞动,悠扬的爵士乐,接着奏乐,接着舞。

其中一个黑衣人,放下手里的对讲机,他领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向舞池尽头的黄金楼梯。原先负责守卫黄金楼梯的打手,此刻已不见了踪影。金光闪闪的楼梯扶手,铺就红色的地毯,踏上阶梯后,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楼梯的尽头是两扇古铜色的门扉,门口立着两件金属铠甲,铠甲手里握着古剑,剑刃锋锐。黑衣人推了一把门扉,却并没有推开。黑衣人的身后,穿白大褂的医生,镜片泛着白光,他拍了拍黑衣人的后背,然后咳嗽一声,说:“同志,你看到门上的铜环了吗,这门应该是往外拉的,而不是往里推。”

“哦对对对。”黑衣人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他攥住铜环,用一只手想要拉动巨沉的高门,却没拉动,他“咳嗽”一声,随后他双手并用,才将大门拉开了一条缝。

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他将手里的医疗箱交给助手,然后走上前去,帮黑衣人打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到处都是碎瓷片和碎玻璃,蝴蝶形的吊灯,也已变成了一堆璀璨的废墟,而在不远处,王爵和米尺还抱在一起。

曹羽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觉得自己就像一枚锃亮的灯泡,孤独的亮着,看到医护人员的白大褂,他这辈子第一次觉得白色是那么的亲切。医生从包里取出止血带,缠住胖男人的大腿。曹羽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医生处理背叛者的伤口,他此时有些迷茫,不知该去向何处。黑衣人拿来一个折叠担架,展开铺在地上,他对曹羽说:“跟屁虫,过来帮忙把背叛者抬上担架。”

曹羽如梦初醒,他在裤子上抹掉掌心的血迹,然后拖住背叛者的上半身,而黑衣人抱住背叛者的双腿,将背叛者放在担架上后,刚走了两步,“嘶啦”,胖男人掉在了地上,布料无法承载胖男人肥大的身躯,撕裂开了。

曹羽面色一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邮轮底仓,小貂在密布管道的黑暗里,搜寻着王先生和苏琪,却一无所获。然后兜兜转转,这里仿佛是一座黑暗的迷宫,小貂的耳朵动了动,他听见了呼啸的风声,就像是万米高空突然打开舱门一般,那种能将人的骨架吹散的风声。小貂奔跑起来,跨越阻挡自己前行的障碍,在狭窄的缝隙里穿梭着,朝向风声的来处……一个通风口,风口的挡板已被拆除,小貂爬了进去,蹭了满头满脸的灰尘,在通风口的尽头,小貂看见深夜的大海凝缩成一个小小的圆,海风从这个圆圈灌进来。

这时,从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组长,我们勘测到一艘K国的黑鱼潜艇,正在快速离开公海,朝着K国的海域疾驰,请问我们要继续跟踪吗?”小貂狠狠砸了一下通风口的金属管壁,可恶,让王先生和苏琪跑了,看来这次背叛者泄密事件,除了AME这个邪恶组织,K国也掺合了进来,“跟,继续跟着它,但别进入K国海域,否则事件的性质就变了。”

“是!明白。”

从通风口出来后,小貂吐掉嘴里的风沙,甩了甩头,扬起一片灰尘。现在让他发愁的是邮轮底仓里的炸弹,他用对讲机呼叫正在执行拆弹任务的白鸟:“白鸟,白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我现在去和你会合。”

对讲机那头传来的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小貂狐疑的问道:“白鸟?”,依然无人应答。

对讲机的其他频道,传来特殊行动小组成员的声音:“组长,我们发现炸弹遥控器了。”

“在哪?”

“在米尺手里,她现在把遥控器交给了朽木。还有背叛者已经押送回我们的船了,医生会立刻开始手术,他腿上的枪伤挺严重的。”

“米尺竟然在这艘邮轮上出现了,我们找了她五年,都毫无消息,为何会在这种时候出现,AME到底有什么阴谋……看住她,别让她和朽木离开你们的视线。”

“是!还有组长,甲板上的369名乘客,要让他们回客房吗,还是继续留在甲板上等待撤离?”

“继续留在甲板上,邮轮底仓的炸弹还没有拆除,一刻也不能放松。拆弹组到了没有,让他们赶快过来帮白鸟一起拆炸弹,否则光靠白鸟一个人,得拆到猴年马月去。”

“拆弹组的7名成员已经到了,他们刚刚进入密道,大概不久之后就会抵达底仓。”

“好,舞厅里的那些富豪商贾们都在干嘛?”

“他们还在醉生梦死的跳舞。”

“跳个屁,看我回头不踢你们的屁股,让舞池里的人给我排排站好,里面藏了几个犯了事儿的家伙,把他们揪出来,并附送一副手铐。”

“是!”

小貂将对讲机放回肩膀处的皮套里,他回忆着来时的路线,准备去和白鸟会合。

一片漆黑中,只有白鸟嘴里叼着的小手电筒,发出一束明亮的光,他正在拆解炸弹,而在他的脚边,放着几个屏幕不再闪烁的炸弹。大颗大颗的汗珠打湿了他的发梢,微咸的汗水划过眼皮,流进他的眼睛里,痛感让眼睛不自觉的跳动。小貂无声的站在黑暗里,默默打量着白鸟……在白鸟的脸颊一侧,那处被子弹擦破皮的小伤口,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时,拆弹组的7名成员赶到了邮轮底仓,任谁看到面前数不清的炸点,都会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心脏砰砰直跳。小貂从黑暗中走出来,他的神情里没有一丝异色,他对拆弹组的人说:“你们听白鸟的安排,将舱底的炸弹全部清除,然后邮轮每层都要检查一遍,以防还有漏网的炸弹,我们要以最坏的打算去推测AME,毕竟AME的恶毒是超乎我们的想象的。”

白鸟抹掉额角的汗水,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对小貂说:“放心好了,炸弹的事情都交给我。”

“你的嗓子怎么哑了?”小貂一挑眉毛,疑惑的问道。

白鸟摸着自己的脖子,有些不舒服的咳嗽着,等咽下去一口唾沫,才说话,这次是白鸟平时的声音:“一口痰卡住了。”

“哦,好,那你们留在这里处理炸弹,我先上去了。”

“行,你先上去,我们这里应该很快就可以结束。”

小貂拍了一下白鸟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邮轮底仓,通过密道,重新回到邮轮顶层。

而在奢华的舞池里,身着华服的富豪商贾们,整齐的排成了两排,特殊行动小组的人点开手腕上的折叠显示器,调取出这些人的资料。

“王立君,你老婆在医院化疗抗癌,你在邮轮上搂着妞儿跳舞,你看看网上有多少人在骂你,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

“但这是你道德的沦丧,法律无法制裁你。王立君,你这种人渣,一定不得好死。”

那个叫王立君的人渣,被特殊行动小组的人斥责,他自知理亏,也不敢狡辩,只能低垂着肥脑袋,想在地板上找条缝儿钻进去。

“沙婷婷,你妈妈私吞了两亿多的工人退休养老金,正在监狱里踩缝纫机赎罪,你拿着这些脏钱吃喝玩乐,你不仅缺德,还犯法了,逮起来!”

浓妆艳抹的一张年轻人的脸,此刻扭曲的像个恶鬼,这个叫沙婷婷的贪污犯的后代,竟然撒泼打滚的拒捕,还用牙齿撕咬特殊行动小组成员的胳膊。对付恶人,根本不用留情面,特殊行动小组的人直接给姓沙的来了个抱摔,摔的七荤八素了,再将她的手臂拧到背后,铐起来,金手镯、银手镯都比不上铁手镯看着顺眼。

“莫大大,你这个死小子,酒驾、肇事逃逸,一个老爷爷牵着孙女过马路,人家老老实实的的走斑马线,结果命丧你的车轮之下,你还在这吃牛排、喝香槟!我日你先人板板,杀人就得偿命,给我铐起来!”

这个叫莫大大的青年,眉毛稀疏,下巴尖的像锥子,一副薄凉相,他推开面前的两个人,朝着舞池的出口跑去……特殊行动小组的人举起枪,喊道:“不许跑,否则开枪了!”莫大大充耳不闻,继续逃跑,特殊行动小组的人果断开枪,枪法极准,子弹穿透了莫大大小腿的肌肉,在不远处的墙上留下一个弹孔。面相薄凉的人,抱住自己的小腿,哭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还不停的叫着“妈妈!妈妈!”。这样的自私鬼,自己破了点儿皮肉就哭爹喊娘,但当他开车碾过别人的时候,是否能体会那种生命流逝的痛彻心扉?他不能,他天生长了颗兽心,心肝脾脏肺都是漆黑的颜色。

米尺提着一串绿葡萄,笑眯眯的站在楼梯口,看热闹。王爵就站在米尺的身边,他感叹了一句:“真是人间百味,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米尺揪下一颗大葡萄,塞进嘴巴里,甘美的葡萄汁,滋润了她喉咙间的苦涩,然后语气随意而轻松的对王爵说:“你们特殊行动小组还挺有意思,对了,你怎么会加入特殊行动小组呢?我记得你高中那会儿,还是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最不爱管闲事,当然也更不爱锻炼身体。”

王爵沉思着,他在想怎么回答米尺,“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已正式的加入了特殊行动小组,小貂和特殊行动小组都挺神秘的,我只见过小貂两次,第一次他告诉我,五年前你在废弃工厂失踪……第二次刚一见面,我和曹羽就被他带到了这里。你……”

你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这五年间你都经历了什么,王爵在心里默念着,从前的米尺总是精力十足、活力满满,而如今的米尺,面色苍白如纸,仿佛是一层一触即碎的冰面。

“哦?你和曹羽的身手都挺不错,是谁训练你们的?”米尺继续追问。王爵脸上还未褪去的羞涩的红晕,又重新漫延了上来,他听到米尺在称赞他的身手不错,一根蓬松的洁白的羽毛从他的心间轻轻拂过。“这源于一场误会,以后有时间慢慢和你说。我和曹羽都当过兵,现在是特警,但因为在营救人质的行动中出了错,所以被放了长假。”王爵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么害羞干什么,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呃,葡萄皮和葡萄籽吐哪儿啊,你帮我找找垃圾桶。”米尺嘴里含着葡萄的碎渣,她和王爵开始四处寻找垃圾桶,却寻找未果。王爵不暇思索的伸出自己的手,让米尺把葡萄皮吐到自己手里。米尺皱皱鼻子,这小孩儿,不怕脏啊,她才不要把葡萄皮吐到别人手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米尺取出旗袍暗兜里的丝帕,轻轻掩嘴,刚吐掉葡萄的残渣,就觉得鼻头有些痒,又是一个“喷嚏”,声波震的自己脑仁疼,还流下了两行清鼻涕。米尺赶忙用丝帕捂住自己的鼻子,吸溜吸溜,一双圆圆的猫儿一样的眼睛,警惕的看着王爵,心里默念着,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他一定没看到……王爵从裤兜里摸出一小包纸巾,抽出一片折叠起来的餐巾纸递给米尺,声音里透着一股腻人的温柔,“用这个擦吧。”

“啊——!要死了,太丢脸了。”米尺在心里哀嚎,自己流清鼻涕的样子被这个死小子看到了!米尺没有接王爵递过来的那张餐巾纸,她气急败坏的抢了整包纸巾,还“哼”了王爵一声。而王爵眼底的笑意更浓,宠溺中带着纵容,他终于从米尺的身上又看了一点儿这个女孩从前的模样,有些霸道、有些嚣张、有些可爱。米尺的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绣着芍药和白孔雀的高开叉旗袍,海风从各种缝隙钻进来,吹动她丝绸一般的发丝。王爵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黑色制服,他脱掉最外层的防弹衣,然后拉开上衣的拉链,脱下衣服披在了米尺的身上,而他自己,只留了一件黑色的短袖衬衫。

王爵的衣服上还带着他温热的体温,驱散了弥漫在米尺全身的冰冷,她眨眨眼睛。米尺在心里偷偷的感动着,这个死小孩真的长大了,懂得尊老爱幼了,她吸溜着鼻涕,圆圆的眼睛有些湿润。

“你俩在那儿黏糊什么呢!”一声怒斥,从米尺和王爵的身后传来,小貂从秘密通道爬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用目光搜寻米尺和王爵的影子,结果看到的一幕便是两人站在众人之外,黏黏糊糊的谈情说爱,害得他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小貂就觉察到一物朝着自己面门飞来,他抬手抓住,好似捏碎了什么,汁水从他的指缝溢出,原来是米尺向他弹了一颗葡萄。面容一沉,小貂有些无语的看着米尺。女孩除了有些苍白和无精打采外,和五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刚才的这一下,算是女孩在和他打招呼。

“呦,小貂,好久没见啊,你怎么……怎么还是这么的平凡不起眼。”米尺笑盈盈的眼睛,像两弯月牙。

小貂拧起眉头,慢慢走近米尺,他总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飘散在空气里,混杂着香烟和美酒的气味。突然,一声钢琴的重音,响彻整间大堂!所有人都看向声音的来处,包括米尺。舞池正中央有一个演奏台,钢琴乐师在众人面前炸裂成一团血花,掀起的声浪,拨动了琴键。受到惊吓的女人的尖叫声,和慌乱的男人们愤怒的骂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舞池瞬间变成一锅剧烈沸腾的开水,一个年轻的男孩被人推倒了,人流如热锅上的蚂蚁,很多只脚从男孩的身上踩了过去,凄厉的惨叫声,仿佛揭开了地狱的一角。

邮轮底仓正在拆解炸弹的白鸟,唇角边浮现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无论是肮脏的人儿,还是清澈的人儿,在肉体碎裂的那一刻,都能绽放出一朵无与伦比的血色的花。

心里不好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小貂举起枪,在天花板上射了一长串弹孔,“不要乱!排好队,我们会把你们安全的送出去。”小貂沉着坚定的语气,和那一长串的枪响,让头脑发热的人群稍稍平息了下来。

可是下一秒,又有一个人炸裂开,溅了周围人满身满脸的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人群比之前更加的焦躁急切,几乎同时朝着舞池的出口连滚带爬的冲刺。最先冲到门口的十几个人,头挨着肩膀,肩膀挨着后背,将出口堵死了,后面的人全部都出不去。骂声和惨叫,此起彼伏!紧接着,又有人炸裂成一团血花,这是死亡之花,演奏着鲜血交响乐。

“怎么回事?人肉炸弹吗!”一名特殊行动小组的成员惊恐的喊道。

“废什么话,给我去把堵在出口处的十几个人拉开!”小貂怒视着那名特殊行动小组的成员,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准备去救人。

“别去。”米尺的面容上,最后一丝血色也失去了,她的眼睛里流露着哀伤,但说出来的话却寒入骨髓,“谁也救不了他们,他们的手腕上带着的手环,白色的,红色的,蓝色的,以及金色的,既是他们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也是可以送他们下地狱的催命符。手环内有爆炸装置,已经启动了,便无法停止,他们都得死。我建议你们特殊行动小组的人,立刻封住出口,别让这些长腿的炸弹蹿出去,祸害其他无辜的人。”

“米尺!”王爵猛然捏住米尺的手腕,他凝视着米尺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说不定还来得及救下这些人的命。”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又有很多人炸裂开,空气像是被血清洗过。

米尺坦然的看向王爵那双充斥着审视、责备和痛苦的眼睛,她倔强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不断在心里说服着自己,然后梗着脖子,大声的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这就是一群人渣,他们该死!”

“他们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你无权决定他人的生死……另外,这些人里,有的人的罪行并没有恶劣到,需要用生命来偿还,就比如那个叫王立君的男人,他只要迷途知返,回归家庭,放弃外面的莺莺燕燕,我相信他的妻子和他的子女,并不希望收到他的死讯,他有罪,但罪不至死!人命是很沉重的东西!”

“我……”米尺的这一声里带着颤音,人命是很沉重的东西,这几个字像敲钟的钟锤,重重的敲击在她的心脏上,大脑沉处又传来其他人无法听到的“滴答滴答”的响音。

“小貂,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听见了爆炸声。”白鸟从秘密通道里钻了出来,他的脸上还沾着汗水,但却没有一丝细小的伤口,光滑的像一颗刚剥了壳的熟鸡蛋。小貂眯起眼睛,警惕的看着白鸟:“你不在底仓拆炸弹,上来干什么?”

“我……我听见了爆炸声,有些不放心,才……”白鸟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和不解,他不明白小貂的语气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冲。

“哦。那你就留在上面吧,底仓的炸弹交给拆弹小组就行了,你过来看看这些人手腕上的手环能不能拆掉?”

“不敢保证,但我可以试试……不过,无法确定手环什么时候爆炸,有可能我刚靠近,他们就突然爆炸了。”

“你把防爆服穿上,能救,还是尽量得救,这些可都是一条条人命。”

“是!我一定全力以赴!”

米尺看着白鸟那张从未见过的脸,脑海里“滴答滴答”的声音更加的清晰……她突然抱住自己的头惨叫起来,王爵为她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她的脚底。

全身的骨骼、肌肉和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这痛楚如同被一列火车反复碾压着一般,最后痛苦像一波更比一波高的海浪,它能瞬间摧毁吞噬海岸边的一切,痛觉顺着神经末梢,最后全部汇集在大脑的深处,仿佛有一根生锈的铁钉,将她的大脑皮质和灰质搅乱成一锅浑浊不堪的汤……痛不欲生,每当这个时候,她都希望能有好心人用凿子,撬开她的头颅,让她立刻死去。

“米尺!米尺你怎么了!”王爵用上全身的力气,才将米尺血淋淋的手掌按住,但米尺已经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了,痛觉隔绝了整个世界。陷入疯狂的米尺,竟有力气挣脱王爵的束缚,她的指甲在王爵的唇角下直至喉结处,撕出了五道深深的血痕。

此刻的小貂,异常的冷静,他抬起枪托,砸向了米尺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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