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落,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周生宣打算去问问陈宣,他该去问一下陈宣知道的一些细节,或者说是内幕,比如他一个凡人是怎么才傀儡师手下逃这么久的。
他通过问甲知道陈宣在书房,便寻了过来。
到达书房便见他在看书,目光专注,像忘了世界与自己,眼神只留给书中的文字。
陈宣的美颜与专注,足以让少女为他感叹“专心的男人真帅。”
但周生宣不会这样觉得,他仅仅对这人好奇,回来的时间这么巧,还让他给遇上了,在陈家这么多年,却没被认出来过,这多多少少有点不合理吧。
书房内的人即使再专注也注意的周生宣的目光,但他未抬头便说:“周生兄若是有事便进来吧。”周生宣也不管他的不礼,而是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除了你,无人会主动找我了,我与他们不熟,身份又不对等,他们不会主动找我,而江暮认我回来也不过是为了不让我把他不愿意认领自己儿子传出去摆了,又怎么会来找我这个在外面生活多年的‘亲人’?”
少年点着灯看书,本应是不懂世事的书生,却比谁都清醒,将自己的身份毫无波澜的告诉周生宣,似乎在同他说“我对你绝无利益的切割。”
周生宣大大方方地走进书房,对方已经说明了自己的处镜,让周生宣难得的没有百费心机的套话,而是直接问他:“陈宣,扬州与桐镇相隔四十公里,你在遇见我们前被捉却又刚刚逃了近七公里,你若会被捉也不会跑了这么远才被捉到。”
毕竟以人的潜力,跑七千米会累得半死不活。
陈宣停下了看书的目光,也许是因为看完那一页了,他正视着周生宣,仿佛在表达他的话无谎之处的说:“周生兄有所不知啊,我前几日可还是她们的主人,傀儡教公子陈守的知己,后面突然被追杀,我也解释不清啊。”
“等等,你是说你与你陈守是知己?”周生宣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不止有点,是越来越离谱了,他有点搞不清他们仨是在演的还是事实如此了。
陈宣倒没有多大的顾虑,这种时候,说出来也是一种放松。
“对,我与他在扬州认识,我们性子十分合得来,便与他成为了知己,我哪知道他是傀儡教公子啊?所以在逃跑时他许是念在这情上,让那江惜子对我手下留情,告诉我,我的生死有命,他可以手下留情,但能不能活下来,是我的事,你说这人怎么如此决心?”
一但聊的是陈宣知道的话题,陈宣这饱付受委屈、抱怨的表情让人联想不到他刚才还是位斯斯文文,专注看书的书生。
但周生宣不会觉得他这样奇怪,大多数人只有在熟人面前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抱怨,这是个不错的开端,因为熟人才容易套话。
“那你有灵根为何不来此修仙?”
“我也不知道夫人与父亲在想什么,反正他们不让我去。”是真是假就不用管了,死人不会开口。
周生宣突然想起来,他养父母都成为傀儡,所以他知道他们死了也不奇怪,那他的回答偏向于半真半假的程度了,周生宣又问他说:“所以你一开始就认识江惜子和江秋思?”
陈宣这次倒没有回复他了,只是避开话题,表明自己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地说:“周生兄,你是生辰那日确定继承人的身份吧。”
“嗯,不出意外的话是的。”虽然话题转的生硬,但对方都这样避开话题了,他也知道不应该多说,便离开了书房。
陈宣拿前刚才放下的书,接着看起来,再次无礼的没有告别。
次日,周生宣便被江暮叫到书房,见到陈宣也在,断定是江暮叫的,然后便听见江暮说:“宣儿,还有大概两个月的时间便是你们二人都生辰了,你们二人有什么打算吗?”
周生宣这才知道,他与陈宣生辰是同一日。
陈宣没多大反应,他与江暮的关系只是暂时的。
不然江暮也不会未将他列入祖谱,因为他不配,他成年之后注定离开这里,而周生宣也没有多大反应,无论江暮有多大的野心,他都不会动周生宣,他还等着周生宣继位江家呢。
“让我的母亲陪我度过吧。”周生宣没有思考的说出了这句话,一句江暮听了都觉得在意料之内的话。
江暮个在一堆人里面勾心斗角四十多年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周生宣话里的话?成年礼此大事肯定要大扮,也就是说周生宣要求他放周生瑶出来。
相反陈宣的请求对江暮来看倒是简单,不就是将他的知己邀请过来吗?
但知道陈宣知己中包括一个傀儡教公子的周生宣倒是看着他,挑了一下眉毛,再无多说什么。
江暮因为这个问题叫他们来书房,现在又因为这个问题让他们离开书房。
离开后周生宣还没问什么,陈宣就开口了。
“我不止一个知己。”他在解释他刚才说的话,他想了很多,还是觉得周生宣会误会。
周生宣见他都主动解释了,礼尚往来。
“我母亲一直在江家后山,但后山无人能入,被江暮定为禁区。”反正陈宣迟早会知道禁区这件事,只是无人知道他母亲在里面,做为一只囚禁的鸟。
“可周生宣是否想过,任何结界都不会阻碍死物。”
“行了,陈宣,没有人会主动伤害照顾自己这么久的人。”死物,指的不就是傀儡吗?周生宣怎么会忘了昨晚他才知道的,陈宣是陈守的知己之一,与傀儡教小公子成为知己,思想能好到哪里去?
人对养自己的人都下不去吗?不,陈宣觉得他不会下不去手,等到那时候,他只会感到轻松。
二人远远的看见一个人急匆匆的冲过来,估计是要找江暮的,那肯定是大事,陈宣不再理会周生宣,拦住那个人,周生宣不嫌事大的问他:“这位朋友,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为何如此急匆匆的走?”
他语气温柔,但却是冷着脸问的,让人无法拒绝回复他的‘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