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双生

太子眉眼深邃,眸中似有星河般的璀璨光亮。

女帝掩面笑了笑,道:

“这是朕的女儿,尺玉公主。”

太子闻声抬头,眼见是女帝在此,连忙起身行礼。

女帝有些困惑,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这破烂佛堂,问道:

“太子怎会在此?”

太子摸了摸头,努力想要回忆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可无论他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他的脑袋昏昏沉沉,口中还略带苦涩之味。

就连他自己也好奇,他怎会在如此破旧之地。

女帝见他也不知为何,道了声罢了,而后便差人搀扶太子。

待女帝和萧尺玉把太子带走后,萧飞练从幕后走出,心里有些烦躁躁的。

好不容易近距离接触漂亮太子,却被女帝她们给截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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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苏玺也不甚之好。

苏玺眸色冰冷,冷若冰霜。

往日里他潇洒不羁略带痞性的身姿此时正挺拔如松。

他紧攥着拳头,听着底下人汇报前因后果。

他冷眸微凝,冷笑开口:

“所以,你们失败了?”

底下人瑟瑟发抖,苍白着一张脸忙声说道:

“求公子赐我一死!”

苏玺闻言闭上眼眸,感觉有些头疼。

“岂能让你们如此轻易赴死。”

“按照鬼医的手段,断然不会轻易留下破绽,他老爷子怎么说?”

“回公子,鬼医大人说,其中加有扰乱记忆的药材,太子定然记不得这一切。”

“那就好。”

“继续潜伏,不必声张。”

“本公子还另有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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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飞练回到家时,苏玺还在宅院里。

据下人所说,苏玺这期间从未离开。

萧飞练叹了一气,转头便安置了一个烧烤架。

一边上手还一边念叨着:

“你是等不着我就不打算回家了吗?”

苏玺没有接话,反而想要帮忙,可他捣鼓半天也不知怎么倒腾。

“等着,姐来教你。”

萧飞练熟稔的架上火炭,然后让人备来不少腌制好的食材。

烧烤架不止一个,几乎宅院里的人都来上手帮忙。

萧飞练作为现代灵魂,这些东西她早就带着家仆们体验了一番。

天色渐暗,本来有些凄冷的秋日在火炭下却尽显暖意。

星星点点的火炭在黑夜中闪耀,竟然格外好看。

宅院里支起了灯罩,影影绰绰的甚是唯美。

“苏玺,谢谢你。”

萧飞练转动着烧烤,继而扬起笑意。

“这么多年来,我无依无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一定能活下去。”

“你还屈身陪伴我那么久。”

苏玺闻言面色一愣,他沉默了许久。

他一直以为,自己伪装得很成功,不说天衣无缝,但也绝非普通人能够看出。

这个筹码他本来打算以后设计告知萧飞练,却没想到,他早就被看穿。

苏玺顿时觉得头脑发热,他越发看不透眼前这个女人了。

“来,你尝尝!”

萧飞练兴奋的将烧烤递到苏玺手中,苏玺看着眼前的奇特食物有些犹豫。

香味冲击着嗅觉,让人忍不住分泌唾液,想要一吃为快。

可这种食物他连见都没见过。

萧飞练急声道:

“快试试啊!”

这臭小子,难道怕她下毒不成?

好像也是,之前给这娃灌过药,此时他怕是心有余悸。

“你看她们,吃得多香。”

萧飞练示意他看家仆们。

家仆门自产自销,完全不把自己当下人。

苏玺将信将疑,而后浅尝,第一口就瞬间征服他的味蕾。

苏玺惊愕的抬头:“这是什么?”

萧飞练咧嘴一笑,道:

“烧烤!”

萧飞练很开心大家都津津有味的吃烧烤,喜欢烧烤。

作为美食爱好者,这让她有些许自豪。

萧飞练一笑,世间花草黯然失色。

这还是苏玺第一次看见萧飞练这么真挚甜美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夜色下的萧飞练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烧烤聚会后,苏玺趁着月色回了府。

他拿着一根烧烤牛肉串儿若有所思,唤人拿着烧烤下去打听。

昆仑城是没有这般名为烧烤的美食。

他在萧飞练身边呆了两年之久,他最清楚萧飞练。

萧飞练不仅唯唯诺诺,凡事还讲究息事宁人。

可如今的萧飞练,不仅张扬跋扈,还有小心机,会装傻充愣,也会收买人心。

而且他发现,萧飞练会武。

会武也就罢了,功力还不低。

萧飞练落了一次水,纵使是得了失心疯,也不该这般离谱。

身高、相貌也是一模一样,若非高阶易容术,不可能达到这种水平。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对萧飞练有了重新的看法。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眼前这个萧飞练,极有可能是她人伪装。

难道是太子党?

不对。

当年的事没几个人知晓真相。

难道是女帝?

也不对。

女帝受制于红袖长老,前段日子根本就无法脱身。

那这个多般武艺,又会易容术的假萧飞练,究竟是谁?

今日特意对他万分感谢,各种缅怀他先前的照顾,是在示好吗?

苏玺越想越头疼。

寒症又发作了。

他换上了夜行服,趁着破空而出的月色,去往他的秘密寒泉。

寒泉周遭有青砖铺路,白玉雕栏,寒泉里面咕咚咕咚的冒着冷气儿。

现在是晚上,除了点点星光和微弱月色,周遭寂寥无人。

苏玺毫不避讳的脱下衣物,舒展身体,继而摘下面具,小心翼翼的剥下面皮。

他干净灵动的少年双目瞬间变得深邃低沉,骨骼明朗,眉若刀削,鼻若悬胆,整个人的气质稳重又成熟。

待苏玺淌身入水,身上的阵阵刺痛才得以缓解。

但寒泉气温过低,他一直都在咬牙坚持着,一声不吭。

明明和太子一模一样的相貌,一个在天,一个却在地。

一个备受宠爱,一个却孤苦无依。

他还记得,那个在镜前挽髻梳妆的端庄女人对他说:

“玺儿,你是哥哥,你要让着弟弟。”

“你也知道,昆仑城容不得双生子。”

“你就戴好面具,好好跟着苏爷爷在民间生活,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未以真面目示人。

这一切,他都会慢慢的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