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队分析得对。”舒畅点头道,“凶手要碎尸,还要掩埋,而且时间又不能太长,所以尸块应该埋在这座果园里,只是比较分散。”
“就算不是全部,至少还有一部分埋在这儿。”杨建刚语气肯定地说,“哪怕只有一块,我们也要把它找到。”
“是,杨队。”舒畅郑重其事地应了句,接着又搔搔后脑勺说,“只是果园这么大,我们该怎么找才好呀?”
这时,老头走过来指点迷津:“警察同志,这个果园还没翻过,今天才刚开始翻,就这块。只要看到翻地的痕迹,就有可能是……”
“谢谢。”杨建刚谢过老头,又对舒畅说,“我们就照老伯说的做。”
“是,杨队。”舒畅高声应道,“现在就分头行动?”
“对。”杨建刚答了句,又指着顾晓桐说,“小顾,你也参加。”
顾晓桐悦声应了句,把一直捧在手里的相机塞进包里,准备行动。
老头憨憨一笑,对杨建刚说:“警察同志,我来搭把手吧。”
“谢谢了,老伯。”杨建刚脸上掠过丝笑,“我们会付误工费的。”
老头赶忙摆摆手,连声说着:“不用不用,警察同志,真的不用。”
“这是规定,老伯,你就不用客气了。”杨建刚拍拍老人家的肩膀,温和地说,“再次感谢你的帮助,老伯,我们现在就行动吧。”
杨建刚很快就把工分好,各人负责一片,并且下命令即刻行动。
这时,赵峻衡冲着杨建刚高大的背景嚷道:“杨队,让我歇着吗?”
杨建刚扭头反问句:“老赵,你完事了?”
“就一只胳膊,还要花多少时间呀。”赵峻衡答道,“查完了。”
杨建刚急切地问:“结论呢?”
赵峻衡要挟道:“杨队,你要不让我参加行动,我就不告诉你。”
“哟,老赵,你真吃豹子胆了,竟敢要挟我杨队!”杨建刚先是把脸一绷,接着又哈哈笑了两声,招手道,“行,我答应你,过来吧。”
赵峻衡嘿嘿一笑,三步并作两步朝杨建刚走过去。
赵峻衡一边随同杨建刚往南方向走,一边向他报告尸检情况。根据那条胳膊的长度,其上的尸斑、腐败程度、僵硬程度,以及手指的形态和戴戒指所留下的痕迹,他断定被害人是女性,身高在160—168厘米之间,体形属于那种不胖不瘦类型,死亡时间大概在五天前。
杨建刚见赵峻衡突然不说话,就扭头看着他问:“就这些?”
“就这些。”赵峻衡平静地说,“这些推断还不够准确,只有等找到更多的尸块后,才能得到更准确的结论。”
“好,那我们努力找吧。”杨建刚迟疑了下说,“老赵,你去支援小顾,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更需要有人帮助。”
“怜香惜玉啦?”赵峻衡打趣道,“就你,我还真不敢相信。”
“别扯了,快去。”杨建刚斜了眼赵峻衡,接着像替自己辩解似的说,“我这人是严肃了些,苛刻了些,可也不至于……”
“不用解释了,杨队,我了解你。”赵峻衡指着杨建刚笑道,“你呀面冷心热,表面上严肃苛刻,其实心里挺关心人的。”
杨建刚不说话,只看了看赵峻衡,转身就往前走。
赵峻衡见杨建刚钻进了桃林,便大踏步朝顾晓桐所在的北面走去。
虽说顾晓桐已经干了两年刑警,胆子比一般女孩子大,可单独找尸块还是让她多少有些害怕,因此听到身后的动静,她胸口禁不住扑通扑通地跳了几下,猛地扭头尖声问句谁。
赵峻衡应了声,眯眼笑道:“杨队派我来支援你。”
顾晓桐定了定神,被阳光晒得白里透红的面颊上绽出个甜甜的笑,客气地说:“老赵,谢谢你了。”
“别别别,小顾,你应该谢杨队才对,是他关心你呢。”赵峻衡边跟着顾晓桐往前走,边笑眯眯地说,“你觉得杨队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呀。”顾晓桐脱口而出,“有个性,能力强,面冷心热。”
“概括得相当准确。”赵峻衡呵呵笑了声,“我还得补充句,那就是高大帅气,很有男人的魅力。”
顾晓桐笑而不语,把眼光移向地面,认真搜寻起来。
赵峻衡看到顾晓桐这副聚精会神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闲扯了,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他是位老法医,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顾晓桐是个非常勤奋好学的女孩子,一边像排雷一般仔细搜索,一边向身边的前辈求教,就心中的疑问问个没完没了。
赵峻衡是个热心肠,又特别喜欢爱问好学的年轻人,所以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巴不得把自己的经验一口气传授给顾晓桐。
顾晓桐受益匪浅,打心里就感激这位热心的前辈,向他表示番感谢后更加努力地工作,希望能够尽快找到埋藏在地下的尸块。
然而,直到快把自己的地盘走完,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顾晓桐站在桃树下,仰面对着那轮渐渐西斜的太阳失望地叹了口气。
赵峻衡脸上也写满了疑惑,凭他的经验,在这个果园里应该还会有其它尸块,可是到目前为止竟然所有人都一无所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凶手真的只把一条胳膊埋在了这座果园里,其它尸块抛到别的地方去了?可这不合乎常理,怎么可能?
杨建刚站在淡淡的阳光下,皱着眉头沉思默想。
这时,舒畅从一旁的果树里钻了出来,瞧见支队长两道浓眉紧锁,像被感染了似的也皱起了眉头,末了还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把杨建刚从沉思上唤醒,瞥眼舒畅,绷着张脸说:“叹什么气,不就还没发现目标吗?继续找,一定能找到。”
舒畅故作郑重地点点头,接着又嘻嘻一笑道:“跟你说吧,杨队,我是看到你皱眉头,才情不自禁叹气的。”
“在思考问题,懂吗?”杨建刚理直气壮道,“我就这习惯。”
“对对,这是杨队的习惯。”舒畅诙谐地说,“我怎么就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