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祈坐上列车的时候，还在思索不久前发生的事情。
那些安保摔得不轻，恐怕要休工一阵子了。
姜祈重新戴上蓝牙耳机，列车刚刚靠站，有一部分人要下车，他趁着信号稳定的时候，拿手机拨了个电话。
机械的忙音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接通。
“说。”
电话那头是一道温润的女声，她开口时，情绪却极其冷淡，“又惹上什么麻烦了？”
姜祈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压着声音道：“嵂明市列车站的监控，帮我黑了它，伪装成系统故障。”
“行。”
女人回应完，直接挂了电话。
姜祈按了按耳机，低头点进聊天界面，他的保镖领事人已经给他发来了审讯视频。
那个在车站伪装腿脚不便的人，正坐在一张铁椅上，神情惶恐，很快就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Ghost……”
他听着那人招供的内容，微微皱了眉。
另一节车厢内，许素涵坐在靠窗的位置，从书包里拿起一个印有兔子图案的眼罩，正准备戴上时，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一条好友验证通过的信息弹出界面，紧接着对面发来疑问。
【换号码了？】
许素涵言简意赅的回了个嗯。
对面没再多问，只是给她讲述接下来的安排。
【北瞿市的南廷高中，我给你安排了高一转校生的身份，你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进去装嫩也不会被识破，你的班级是高一四班】
许素涵眼眸轻敛，一字一句的读完，才回复道。
【我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对面几乎秒回。
【调查校内闹鬼真相】
许素涵微微有些发愣，还没等她继续打字，对面就发来一个十分隐蔽的链接。
她快速点进去，内容挺长，她大致看了一遍。
去年八月份的时候，南廷高中有学生自杀，死法极其诡异，他的尸体被放在了体育器材室的旧箱子里，整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蜷缩着，手脚全部扭曲。
但是法医验尸之后，发现他是窒息身亡，判定结果极有可能是自杀。
学校的监控也显示，事发那天只有他一个人进了器材室，于是只能以自杀结尾。
但是从那天起，学校里总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有学生半夜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坐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
有学生总是精神恍惚，在宿舍里经常对着镜子神神叨叨的，洗澡的时候也不得安宁，浴室里的水声混杂着她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学生吞了一瓶安眠药，被舍友及时发现，叫救护车把她送往医院。
但是她清醒后，却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毫无印象。
于是有关闹鬼的消息开始在学校里疯传，所以人都觉得是那个学生的死，招来了邪气。
许素涵用手指滑动着界面，眸光微微闪动。
她退出链接，发了一句话过去。
【你们调查局什么时候还管起灵异事件了？】
【我也不想的啊，但是对方出价太高，器材室死的那个学生是陈家大少爷，事发后陈家震怒，势必要查清真相，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们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对面发完这段话，还附加了一个笑哭的表情。
许素涵关掉手机，摁了摁眉心，顿觉有些头疼。
刚刚跟她对话的是GM调查局的人员。
GM调查局从成立以来，就游走在国际的黑白两道，他们任务涉及的方面很广，可以追踪可以调查，也可以帮人秘密运送物资，有时还会接手一些警方无法插手的案件。
只要双方能够达成共识，无论什么来头的人，他们都愿意合作。
许素涵并不是他们局里的人，但是经常会从他们那里捞一些任务来做，报酬照给。
她每次跟蔡辛玥说出去做兼职，实际上都是在完成GM交给她的任务。
可如今形势所迫，她不适合接手太抛头露面的任务，于是她的伙伴就给了她一个调查学校的任务。
列车重新发动，许素涵看了一眼窗外掠过的风景。
此刻已经离开嵂明市，天气早已转晴，暖煦的阳光透过玻璃，泛着斑驳的光泽。
高耸翠绿的山林往后倒退，途经一片辽阔的大草原，牛羊闲散的漫步其中，还能隐约看见几个农民忙活的身影。
许素涵只看了几分钟，就收回视线，用眼罩盖住眼睛，开始补觉。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靠着窗边睡着的她忽然坐直起来，纤白的手快速扯下眼罩，清幽的眸子微微转动，面无表情的看向身边的人。
姜祈淡淡一笑，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我那边的位置也靠窗，风景看腻了，所以就换到这里来了。”
他嗓音醇厚，富有几分磁性，让人听了耳尖有点发痒。
许素涵微微侧头，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找我何事？”
“北瞿市要到了。”
姜祈漫不经心的翘着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许素涵视线下移，注意到他的右手戴着黑色手套，目光变得有些专注。
“好奇？”
姜祈察觉到她的视线，扬了扬右手，“要哥哥摘下来给你看看吗？”
许素涵一脸淡漠：“车要靠站了，你挡我路了。”
姜祈把手收回去，嘴角下垂，看着有些遗憾：“小朋友，昨天在警局的时候，你对我可不是这种态度。”
“各取所需罢了，你的人情我也已经还了。”
许素涵把眼罩放进书包里，然后拉好拉链。
“女士们先生们，列车已经到达北瞿站……”
冰冷的机械女声响起，列车缓缓停靠。
姜祈站了起来，自觉的退到座椅外面。
许素涵背好书包，从他面前经过时，微微抬头，眸色清如秋水，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姜祈却趁机低头，流利的念了一串号码。
车门打开后，许素涵快步走出去，姜祈紧随其后。
两人直到出了车站才分开。
姜祈站在路边等人接，许素涵已经钻进了一辆出租车里。
“师傅，去南廷高中。”
她说完，快速打开手机。
原本只是想查看时间，却在看见通讯录时，许素涵手指微顿，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进去。
她凭着临时记忆，输入了自己刚刚听到的那串号码，然后又在备注那一栏里输入了三个字。
【黑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