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欠你的下辈子再还

交战持续没多久,宋军就伤亡殆尽,就在唐谦觉得要死在这了的时候,唐星找的救兵到了。这一反转打了金军一个措手不及,金兵见情况不妙就纷纷往山上跑,蒙宋两军乘胜追击,但还是跑了一部分人,其中就有金兵首领。要知道,唐谦可是想亲手杀了他为董飞报仇的,结果他跑了……

这一战宋军伤亡惨重,活着的也大多是重伤甚至缺胳膊少腿。回营休整两天了,这期间唐谦时常望着天空发呆。孔杰看周围没什么人就跟他攀谈:“这两天你很不对劲啊唐掌门,你怎么了?”一听“唐掌门”这个称呼,唐谦转过头来,苦笑着说:“我都没把金人忽悠明白,这个掌门不称职啊。”这时孔杰想起了在龙门镇后山说的话:“当时我就随口一说,你居然真这么干?”说话间拍两下唐谦。

唐谦若有所思的望着天空:“是啊,结果我搞砸了不说,还搭上了董飞,想想就后悔。”孔杰想安慰他的时候他继续说:“你知道吗,董飞是死在我怀里的,我以为他会让我给他父母带句话什么的,结果没有……”说到这他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画面,有些哽咽:“他居然说听我的书怎么都听不够,下辈子要去我家找我听书…你说这家伙怎么这样!”

龙门镇上迎来了收获季,龙爷真的按当初说的从每家每一百斤粮食里取一两作为报酬,加上之前他带着镇上的人做生意也赚了钱,现在全镇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而这种转变也让龙爷第一次感受到当好人的感觉。尽管现在全镇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可是唐蜜却高兴不起来。

唐月看她这样好几天了,就问她:“唐蜜,我看你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唐蜜看着她,用力挤出笑容:“我没事,就是莫名的心慌,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唐月抓着她的手:“别多想了,有什么事我都会陪你。”

宋军刚恢复点生气,蒙古军就过来了,龙大海等人看见他们就感觉没好事。而事实也是这样:他们是来商量把金军赶尽杀绝的,准确的说不是商量,是来叫宋军协助自己办事。

蒙古人说完了计划,孟拱还在考虑,唐谦就表态了:“这事可以干,但是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看谁能上就选谁吧。”对方环顾四周时唐谦提了条件:“而且找到金兵以后小兵任你们处置,首领必须交给我,我要亲手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对方听他这么说,再上下打量一番后就答应了他,然后选人,出发。

跑掉的金兵有一百多人吧,躲在离原来驻地十几里的地方,不幸的是这里离悬崖挺近,一旦被敌军找到必死无疑。休息了半个月,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首领知道这帮人碰到宋军或者蒙古军会是什么结果,所以趁两军还没找过来,赶紧派几个人去找金哀宗要援兵。

去求援的士兵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蒙古军往这来,马上分出一个回去报信,其余的继续走。首领得到消息以后,若有所思的捻着胡子:“早就觉得这个姓唐的有问题,安插在蒙古军的眼线也说了在那见过他。”换手继续捻:“还有那个姓孔的,演得跟真的一样,我都差点信了。”他坐下来叹了口气:“要是早点杀了这两个人,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想到这,他猛拍大腿,随后下令背水一战。

半路上,唐谦不经意间看见不远处的小房子,想起了孔杰上次画的图,马上拉一下孔杰:“你之前在图上画的是不是那个?”孔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对,就是这个!”唐谦拍他两下:“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说着就跑过去。

孔杰发现不对就想拦他:“你要干什么…唐谦!你别冲动啊!”但是没拦住。

本来唐星都跟队伍走到前面了,听到孔杰喊又回来:“怎么了,唐谦又想干什么。”见他喘着粗气,孔杰说:“没事,走吧。”

蒙古军找到了金兵首领和他的一百多人,以绝对优势把他们困住。就在将军下令一举消灭他们的时候,唐谦大喊着过来了:“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他手上拿着一个柚子大小的罐子,罐口还有一小段绳子,身上背着个褡裢,鼓鼓囊囊的,走近了才看到褡裢两头都装有他手上的东西。

唐星问他:“这是什么?”他没回答,孔杰跟唐星咬耳朵。众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金兵知道那是自己的东西,现在又被蒙古军围在这,唐谦又拿了那么多,看见他掂量手上那个都吓得半死;蒙古人则不以为然,甚至嘲笑金兵怕怎么个罐子。

唐谦走向将军:“之前我说找到金兵,小兵任你们处置,把首领给我就行。现在我改变主意了,麻烦你们把他们往悬崖上赶,然后你们走吧,这帮人我全要了!”没等将军回答,唐星第一个不答应:“不行!唐谦,你不能这么做!”唐谦也跟他翻脸了:“你的命都是我救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然后转向将军:“你们不走也行,有这么多人陪葬…也值了。”他稍作停顿,掂量一下手上的炸弹,再提一下褡裢才说出最后三个字。

蒙古人这才知道他手上拿的东西有多危险,立刻让手下按他说的做,有人质疑还被批评了。赶人的时候唐谦趁机抓住金兵首领,右手拿着炸弹,左手扣着他的脖子:“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抓着他跟上人群走向悬崖。

蒙古人按照唐谦的要求,把金兵赶到悬崖边上,然后就撤了。唐谦押着金兵首领,看看面前吓坏了的士兵,再看撤退的蒙古将军:“很好,都走吧。”其他人都走了,但是唐星他们还不走。唐谦看到他们愣在那就发火了:“愣着干什么,走啊!孔杰!龙大海!赶紧把唐星带走!”见他们还不想走,他都想把炸弹扔过去。还好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孔杰和龙大海这才把唐星带走。

当然唐星是反抗的:“放开我!唐谦!你这个混蛋!你这么做让我回去怎么跟唐蜜解释!你们哪头的,快放开我!”孔杰凭借体格优势直接把他拎着走。

唐星的话刺痛了唐谦,他流下两行泪:“唐蜜,对不起,欠你的我下辈子再还。”这时金人首领说话了:“唐老弟,现在没别人,我们谈谈吧。我们原来的驻地还有些金子,你放了我,钱你拿走,回去跟心上人生儿育女…我保证不再伤害汉人!”一听这话唐谦用力夹一下他,咳嗽了又松点:“好啊!如果拿这个钱能让我们那些死去的兄弟活过来,那我可以拿。”他看看人群,把炸弹转到左手,然后从衣襟掏出一根像蜡烛的东西,吹几下就着了。现在他拿着火,试探着靠近炸弹又拿开,同时看金兵的反应。

几次之后他停下来了:“不开玩笑了,我们来个痛快的,再超级加倍!”说着就取下褡裢,缠在首领脖子上,这么押着他走向人群,这个过程已经有一部分人退下了悬崖。唐谦点燃手上那个炸弹就放进褡裢,再把他推向人群……

龙大海和孔杰押着唐星走了一段,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他们停下了脚步,转身时又听到几声,只见那边冒着阵阵浓烟。

唐星当场崩溃:“唐谦!你混蛋!”他想回去找唐谦,但是被孔杰拦住了:“别找了!人都炸碎了!”

他们在返回途中遇到金人的援兵,加上唐谦刚死,唐星就把这股怒火发泄在金兵身上,他杀疯了的样子让龙大海和孔杰有些害怕。不过这次主要是蒙古军在打,宋军只是配合,所以没过多久就打败了金人。

回到营地,唐星就跟战场上判若两人。龙大海知道他难受,正愁怎么劝他呢,蒙古人过来了,他跟孟拱说了战况,还让宋军再派一些人趁热打铁,一举歼灭金军。

这时龙大海站起来,冷笑两声,说:“趁热打铁?好啊,你自己看看,我们的人但凡有一个活蹦乱跳的你就带走吧。”期间孔杰拉了他一下,但他甩开了,说完后就带唐星走。孔杰手足无措也跟过去。

这次交战以后,唐星就像变了个人,面无表情的待着,叫他他就看你一眼,跟他说话也不理你。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突然跟孔杰说:“孔杰,你看见唐谦跟我妹妹承诺说打完仗回去娶她吧?”

一叫名字就引起孔杰的注意了,听完后他说:“对,不光是我,董飞也看见了。”这时唐星爆发了:“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龙大海闻声赶来:“好了好了,唐星,别激动。我知道唐谦走了你很难过,我们也难过。”他抱着抓狂的唐星,期间孟拱也过来了,看见唐星这样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转眼龙大海他们已经去打仗几年了,这几年龙门镇发生了很大变化:他们走之前老婆怀孕的,现在孩子都会走了;那时候男孩们,现在都成家里的顶梁柱;还没出阁的姑娘也出嫁了,有的都已经有孩子了。

尽管镇上大部分姑娘都出嫁了,但是有两位说什么也不嫁,无论对方有多富有,哪怕是比龙府好百倍千倍都不嫁,这两个人就是唐蜜和张恬。

这天,也不知道媒婆是第几次登门了,没说几句就被唐蜜赶走:“你走吧,我有心上人了,他打完仗回来就娶我,你别在这白费功夫了。”这话她说了不知多少遍,自己都烦了。

媒婆也是够执着:“是,我知道,那位公子当初还救过你哥哥。但是我说句话你也别嫌难听啊,你看,他们都去这么久了,一封信都没有,谁知道你的这位心上人是不是还活着……”

她说前面的话还没什么,说到后面唐蜜翻脸了:“滚!你给我滚!”说着就把她推出门,她还辩解:“你赶我走可以,董公子说了,一定要娶到你。我…我还会来的!”期间唐蜜非常激动:“别说唐谦还活着,他就是死了我也不嫁别人!我这辈子都不嫁了!”推出去就关门,她靠在门上哭了:“哥,唐谦,你们到底怎么样了,这几年怎么都不写封信呢?我好想你们……”

张恬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赶走媒人了,隔壁的何母听到哭声就过来了:“张恬,你没事吧?”张恬控制一下情绪,回答她:“我没事,婶子。外面风大,您回去吧!”

何母一听这话很欣慰:“好,我这就回去。”走两步又回来劝她:“孩子啊,那些媒婆都这样,你不用理她。等我家何平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娶你过门,婶子就认你这个儿媳妇!”

这话戳中了张恬的泪点:“何平,哥,龙大海,你们都还好吗…这么久也没人给我写封信,我还能等到你吗……”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个“你”是何平还是龙大海。

跟这两位一样赶走媒人的还有龙星辰,不同的是她家实力摆在这,媒人不敢轻易得罪,登门的频率也没有前两位高。

赶走媒人以后,龙星辰在房间里想着:“大海,唐星,你们去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唐星知道我骗他了,生我气才不给我写信的?唐星,我知道骗你不对,但我那么做就是不想失去你……”想到这她很后悔:“唐星,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不嫁给你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