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厌崖不含一丝感情的话在房间里回荡。
正在聊天的张文哲和尹笑泉齐齐看过来。
张文哲扑向许半城，紧张万分问，
“老许会死？这不是真的吧！”
尹笑泉则凑到尹厌崖身边，忧心忡忡说道，
“师父，就没有解决办法吗？
还是说要去找会解咒的行家？”
尹厌崖摇摇头，揉了揉尹笑泉的头，淡淡说道，
“这个诅咒很强大，连我都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就算是把巫咒族的老祖宗挖出来，也解不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要做到他说过的话。”
尹笑泉和张文哲一听，不约而同问，
“你说过什么话？”
“半城哥，你是不是和什么东西承诺过？”
许半城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老老实实交代，
“狗哲你可能不记得了。
就上次在洞泽批发市场，我们不是玩圆桌游戏么，
第二次出现了一个……恩，庞然大物，我答应帮它，然后右手臂就出现烙印了。”
听了这话，尹笑泉皱起眉，语重心长说道，
“半城哥，这可糟了。
一般我们和那边的东西交流的时候，都会避开承诺这些东西。
语言是有约束性的，你要是承诺了，就必须做到。”
而张文哲哭丧着脸，
“早知道就不去救那个姓钱的，一百万换老许一条命，不值当啊。”
然而，尹厌崖听到一个词，眉头皱起，
“洞泽批发市场？
你们什么时候去的？”
张文哲愣了下，结结巴巴回答，
“啊，是、是7月6号。”
尹厌崖摩挲着下巴，露出犹豫的表情，
“恩……或许我有头绪了，不过……”
尹笑泉打量着师父，好奇说道，
“师父，你第一次露出这种表情。”
尹厌崖揉了把尹笑泉的头，站了起来，他朝许半城淡淡说道，
“你身上诅咒的事或许和我手头上的一个单子有关，我先去查一下，后续等我电话。”
说完，他和许半城交换了手机号，然后看向尹笑泉，露出一丝笑容，
“走，回家了小泉。”
尹笑泉腼腆一笑，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许半城和张文哲把他们送到门口，这时，哼着歌的姜也走了进来。
她一见许半城，笑眯眯招了招手，
“老板，好几天不见了，你们去哪儿玩了？”
许半城淡淡一笑，
“没有，和狗哲去处理了点事，这几天画廊忙么？”
姜也掩嘴轻笑，
“画廊生意一如既往火爆，大家反馈新画很刺激。”
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尹厌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姜也。
尹笑泉顺着师父的目光看过去，小声问，
“师父，怎么了？”
尹厌崖眉头轻皱，摇摇头淡淡说道，
“没什么，兴许是我看错了。”
说完，他快步离开了画廊，朝路边的车走去。
尹笑泉回头同许半城和张文哲挥了挥手，扭头离开了。
画廊里。
许半城朝姜也露出抱歉的笑容，
“姜也，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想后续几天我会在这边的，你要是想休息，随时都可以。”
姜也走进售票处，把随身的包放在台面上，笑盈盈摇头，
“我有什么辛苦的，画廊里都不需要我打扫，就坐在这儿给客人盖章。
不过，我过几天是要请假，我爸妈要来沙市了，我得陪陪他们。”
一旁张文哲听了这话，惊讶喊了出来，
“你爸妈？
你确定？”
姜也看向张文哲，满脸疑惑歪头，
“恩，对呀，有什么问题？”
张文哲拽了把许半城，往许半城身后一躲，结结巴巴说道，
“没、没问题……”
许半城沉吟片刻，淡笑着应下，
“行，到时候你直接休息，画廊有我和狗哲。”
姜也高兴应了一声，随后坐在售票处，从包里翻出一本书，低头看了起来。
张文哲又拽了把许半城，许半城扭头看过去，疑惑问，
“怎么了？”
脸色不对劲的张文哲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员工休息室。
许半城一挑眉，跟着张文哲走了进去。
一关门，张文哲用胳膊肘捅了下许半城，皱着眉说道，
“诶老许，你不觉得姜也很奇怪吗？”
许半城走回沙发上坐下，淡淡说道，
“细说。”
张文哲走到许半城身边坐下，他双手抱臂，沉着脸嘟囔，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了？
她被孤立，是因为她爸妈来学校闹，她妈不喜欢她，还说谁跟她玩谁就会死。
而且，她暑假都不回家诶？
像我暑假不回家，是我不喜欢那个糟老头子。
可想而知，她和她爸妈的关系肯定很差。”
许半城沉吟片刻，叹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看这样吧，我抽时间跟姜也聊聊，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有困难。”
说这话的时候，许半城心里有些苦涩。
毕竟，他七岁没了爸妈，十四岁没了爷爷，只能被迫过上寄人篱下的日子。
其实，他没办法和张文哲、姜也感同身受。
如果他爸妈还在，他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跟父母吵架？
张文哲注意到了许半城脸上的表情，他往沙发里一瘫，嘟囔道，
“算了，我知道我们家庭环境不一样。
你有你的苦，我有我的怨，不说这个了。”
许半城用胳膊肘捅了下张文哲，把张文哲的包扔给他，淡笑着说道，
“你帮我查一下，阿修罗子是什么。”
张文哲翻了个白眼，老老实实，从包里取出平板，开始忙活。
许半城则起了身，走出休息室。
现在还早，没有客人，许半城想起光头小丑，心里一跳。
游戏是他们赢了。
难道说，光头小丑不会也在……
他眉头一皱，抬脚往画廊深处走。
这几天许半城不在画廊，也就没有接取和画廊有关的任务。
画廊里和上次他来时，没有什么区别。
当他绕过一个拐角，走向无面的画时，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画上的无面，正指着一个左边，脖子上的嘴咧着，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他走到无面面前，顺着它指的方向看过去。
左边房间尽头。
墙壁上，多了一幅画。
画上，马戏团的背景，小丑把笛子横在面罩的嘴巴处，布满血丝、凸起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这幅画。
叫《哈默尔恩的吹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