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也站在门口，面含浅笑看着许半城。
一时间，许半城第一次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搔了搔后脑勺，往旁边走了一步，
“总之，姜也，作为朋友，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学校里的宿舍总归不能一直住下去。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把画廊当做你的家。
只要画廊还在，这间房，永远是你的。”
姜也抿嘴一笑，她大步走向房间。
新的房间在许半城的卧室对面，房间很大，即使有衣柜桌椅板凳和宽大的双人床，也显得很空旷。
但，姜也若是住进来，这里面会渐渐被填满的。
姜也背对着许半城站着，她吸了吸鼻子，随后转身，朝许半城走来。
她握住许半城的手，面颊微红、压抑着微微发颤的声音，
“谢谢，我、我怎么可能会嫌弃呢？
谢谢你。”
平时姜也都有些大大咧咧，她这幅感动的模样，倒让许半城有些不自在了。
许半城拍了把姜也的背，清了清嗓子后，淡笑着说道，
“你那儿有画廊的备用钥匙吧？
既然住进这里，以后你可得花更多时间给我看店啊。”
姜也一听这话，“噗呲”一声笑了，她松开许半城的手，把手插进牛仔裤的兜里，淡笑着点头，
“放心吧老板，你工资别少我的就行。”
倚着门的龙渊见状，一拍手，笑盈盈说道，
“既然从今以后姜也是画廊的一员，那今天得庆祝庆祝。
徒儿，为师饿了，要去山有阁吃饭。”
许半城无奈点头，
“行师父。”
说着，他朝张文哲一扬下巴，
“狗哲，打电话叫人来接嘛。”
张文哲比了个“OK”的手势，跑到售票处去拿电话。
休息室里，姜也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又跑进她的房间。
此时，只剩龙渊和许半城二人站在休息室的公共区里。
龙渊上下打量了眼许半城，一挑眉，懒洋洋说道，
“徒儿，你就没有什么想找师父要的么？”
这话让许半城愣了下，疑惑问，
“我找你要什么？”
见许半城这么不开窍，龙渊双手抱臂，面色不悦说道，
“你说你，这也算得上是我徒弟？
什么东西都是我塞给你，连强化身体的口诀还得我追着你教！
你看看尹厌崖和他徒弟！
他徒弟多可爱啊，天天黏着尹厌崖那家伙，师父长、师父短的，还求着师父教他术法。
你再看看你，真无趣！”
莫名其妙被龙渊怼了一顿，许半城更加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摩挲着下巴想了想，疑惑问，
“可是师父，我真的没什么需要的……”
不等他把话说完，龙渊脸色一沉，他大步逼近许半城，在许半城面前停下。
龙渊用那双金色的眼睛盯着许半城，许半城都能透过龙渊那双眼睛看到自己赤红左眼的倒影。
许半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不等他说话，龙渊冷哼一声，拍了把许半城的头，
“榆木脑袋，不开窍！
难怪搞不定这么简单的诅咒！”
说完，龙渊后撤一步，双手抱臂，淡淡问，
“小子，你那把破匕首呢？”
许半城下意识摸向后腰。
可结果，摸了个空。
许半城这才想起来，那把匕首，在秀色村时，和姜姒搏斗的时候断了。
他讪笑一声，收回了手，
“啊，我都忘了我匕首断了。
我看明天再去买一把好了。”
龙渊流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摇摇头，嫌弃说道，
“所以说，别人都知道找师父要这宝贝要那法宝的，你小子就没想过找我要？
我好歹是你师父啊！”
许半城脸上浮现意外的表情。
他没想到，龙渊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其实，许半城一直以为，龙渊收他为徒，只是觉得好玩，亦或是为了住在画廊里。
而且，龙渊作为最后一条龙，他以为龙渊不屑于和人类打交道。
原来，龙渊是真的把他当徒弟。
想到这，许半城赤红的左眼里划过一丝感动。
他看向龙渊，张了张嘴，打算说点什么来感谢龙渊。
却不想，龙渊一脸嫌弃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随手扔给了许半城，
“得了得了，肉麻的话你就省省吧啊。
你就别浪费钱去买匕首了，反正此岸的普通武器都不耐用，稍稍遇着点情况就废了。
这个你拿着，等今晚午夜，去南湖省博物馆。
敲三下、拍三下大门，门开了报我的名字，
然后让它们帮你打一把匕首就行。”
听完龙渊唠唠叨叨一大堆话，许半城低头看向手里的物件。
那是一枚通体莹白的角，角有三个巴掌大，还散发着莹莹白光。
许半城脸上的疑惑渐渐被惊讶取代，
“师父，这、这是你的角？”
绝对没错，这肯定是龙角！
龙渊一挑眉，嗤笑道，
“怎么，你小子眼光高到看不上龙角？”
许半城握着龙角的手一紧，他一边把龙角塞进随身的登山包里，一边笑眯眯说道，
“怎么会呢师父？
多谢师父，我保准不会让你失望！”
正聊着，张文哲走了进来，他扶着休息室的门，吆喝一声，
“龙前辈，老许，姜也，走了，车到门口了！”
许半城应了一声，扭头喊了句“姜也”，便兴冲冲跑了出去。
张文哲难得见许半城积极一回，还愣住了，
“老许这是咋了，怎么这么高兴？”
龙渊把手往背后一背，慢悠悠跟了出去，
“这点东西就高兴成这样？
小孩子……”
张文哲搔了搔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等姜也出来后，张文哲把画廊一锁，上了车。
车上，许是心里有了期盼的事，许半城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慢。
等到了山有阁、吃完饭后，许半城甚至有了一种，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
酒足饭饱后，许半城没有回学校，而是跟着龙渊去了画廊。
张文哲虽然好奇，但他也不会逼着许半城说，只和许半城道了声晚安。
而姜也，临走前，跟许半城约了明天来值班、以及布置房间后，这才跟着张文哲一起返回学校。
许半城目送黑色轿车离开后，便进了画廊。
他一直在画廊里待到23点，
当许半城戴上口罩，走出画廊时，这才发现，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