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都画廊里没有额外配置灯。
除了每一幅画上的展示灯外，全屏室内巧妙的设计，将天井的光线引到画廊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此刻，红色罗裙女孩背后的房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梁建也没多想。
毕竟，他身后还有一只张着血盆大口、亮出森冷獠牙的小丑。
他捂着裆，急匆匆冲进黑漆漆的房间，追上已经走向房间深处的女孩。
“吱呀……”
梁建刚走进房间没几步，背后的门，缓缓关上了。
“砰”的关门声，让梁建吓了一跳。
他回头看向身后。
黑暗中，微弱的光源从门缝钻进来。
梁建松了口气，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抬手在黑暗中摩挲了会，摸到身边的墙壁后，扶着墙壁往前走。
梁建在黑暗中一边摸索着，一边试探喊道，
“美女，这里没灯啊？”
说完这话没多久，梁建眨了下眼睛，渐渐适应黑暗。
他隐约能看到前方女孩纤细的轮廓。
女孩脚步放慢，她微微侧过头，温柔说道，
“这里是画廊设置的暗道，没有安装灯哦。
请你忍一忍，马上就能出去了。”
说着，她又轻笑一声，提醒道，
“对了，你小心些，前面是向下的楼梯。”
梁建听后，没有再多问，只胡乱点了下头，肩膀一垮，放松下来。
他紧跟着女孩，长舒了口气，笑着跟女孩搭话，
“哎美女，你们画廊这营销手段不错啊。
这也太逼真了……
说实话，刚才是我不对，但你们、啧，也没必要把客人吓到这个地步吧……
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这附近的剧本杀店，也都挺刺激的，
你们要是把客人吓狠了，万一人家不来了咋办……”
梁建一边说着，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
前方，女孩银铃般的笑声透过黑暗，传到梁建耳边，
“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我们这些打工的可做不了主，还不是老板说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女孩的笑声婉转动听，像是夜莺在唱歌，勾得梁建的心直痒痒。
一时间，梁建把刚才的惊心动魄抛在脑后。
有黑暗打掩护，梁建放下羞臊，清了清嗓子，笑着和女孩攀谈起来，
“美女，你叫什么啊？
你应该才上大学吧？
这么漂亮，是不是搞艺术的？
咳，你应该，很多人追吧？”
前面，女孩窈窕的身线若隐若现，她长发微微摇摆，好像回头看了眼梁建，轻笑道，
“我叫姜姒呀。
我……哎，我只是个农村姑娘，来城里打工的，
早就没读书了。
我又不好看，哪来的人追呀。
我长这么大，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不说我啦，说说你呗。
我感觉，你挺厉害的，差不多把画廊里的画都逛了一遍。
别的客人，可没你胆子大。”
黑暗遮蔽了梁建的双眼，却扩大了他其他感官。
姜姒的声音婉转悠扬，勾得梁建浑身上下痒得不行。
同时，姜姒的话让梁建的自信心膨胀了起来。
他舔了舔嘴唇，单刀直入问道，
“姜姒，其实我挺感谢你刚才救了我的。
要不，你看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我明天请你吃饭，咋样？”
说完这话的时候，两人刚好下了楼梯。
姜姒停下脚步，转过身，朝梁建走过去。
她挽住梁建的手，整个人贴了上去。
梁建看不清姜姒的脸，但能听到她声音里藏着羞怯，
“小哥哥，我觉得，等下出去了，可以一起吃个中饭呀……”
梁建脸上浮现喜色，他摸了摸下巴，咧嘴一笑，
“那感情好啊。
你喜欢吃什么，等有信号了，我搜一下附近的店。”
姜姒“咯咯”一笑，踮起脚，把脸凑到梁建耳边，朝他的耳朵呵了一口气，声音暧昧，
“小哥哥，我、我想吃你呀……
可以吗？”
一听这话，梁建的脸“唰”一下红了。
他嗅到一股幽香，从身边飘来。
霎时间，梁建心跳加速，下面的东西，也隐隐有了反应。
梁建感受着耳朵边传来的温热气息，心如擂鼓。
没想到，这村里出来的姑娘这么大胆！
难道，她想在这……
不等梁建琢磨，姜姒似是等不及了，晃了晃梁建的胳膊，娇嗔道，
“可不可以嘛？
哥哥，我可以吃你吗？”
被这酥麻的声音一勾，梁建就觉得脑子里有跟叫“理智”的弦，“啪”一声断了。
他深吸一口气，抱住了姜姒，急切点头，
“可以，当然可以！
你想怎么吃？”
然而，就在最后一个字说出的瞬间，梁建就感觉到，怀里的温软，突然变得无比冰冷。
“嘻嘻嘻……”
“你答应了……”
刚才还酥麻柔软的声音，变得格外沙哑。
就如同尖锐的指甲划过玻璃，发出的“唧唧”刺耳声。
旖旎、暧昧的气氛化为泡影，梁建脸色一变，把怀里的冰冷刺骨的人往外一推。
黑暗中，梁建左右张望，紧张、又带着疑惑喊道，
“这、这是什么情况？
姜姒？
你耍我？
还是你们店搞得什么试探游戏？”
他一边问，一边张开手臂，摸索着往前走。
然而，四周已经没有了姜姒的身影，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一切又陷入死寂。
一片漆黑里，梁建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也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甚至能听到自己脚步在地上摩挲的声音。
“哐当！”
走了没几步，梁建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巨响。
“啊！！”
梁建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声，踉跄了下，倒在地上。
他哆哆嗦嗦爬起来，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去。
梁建猛然想起了那是自己的手机，连忙趴地上，朝四周摸。
想在黑暗中找到一样东西，格外困难，梁建又慌又乱，哪里想得到还能唤醒语音助手？
好在他的手指很快碰到了一样东西。
梁建脸色一喜，毫不犹豫伸手抓住它。
一瞬间，梁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被他攥在手心里的，不是手机坚硬的触感。
而是软中带硬，冰冷的。
像是，死人手指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