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城没想到龙渊会说出这种话。
他扭过头,脸颊微红、一脸惊诧打量着龙渊,结结巴巴说道,
“发、发情期?
师父,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现在没那种心思!”
龙渊上下扫了眼许半城,嗤笑道,
“哦,你们人类是可以控制发情期的。
当我没问。
走了,我饿了。”
说完,龙渊快步朝大门走。
许半城抹了把脸,他哭笑不得,快步追了过去,匆匆说道,
“师父,我就是觉得她跟这地方不搭……”
话是这么说,许半城打算,回画廊后,让张文哲查下这里的监控。
在大楼门口的台阶下,停了一辆豪车,司机见龙渊出来了,便撑着伞往上走。
龙渊打了个呵欠,一脸不耐烦,
“好了,臭小子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唠叨?
我对你们发情不发情的,不感兴趣。
倒是你啊,昨晚上让画廊里的那小子把我吵醒,
这个仇我记下了。”
说完,龙渊走进司机的伞下,朝底下的豪车信步走去。
许半城把雨衣的帽子往头上一套,快步跟了上去。
等上了车,许半城才好奇问,
“师父,你和特异局很熟?
我听人说,特异局很厉害?”
而且他记得,第一次见龙渊时,他好像是代表特异局出现的。
许半城话音刚落,前头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扫了眼后座。
他呵呵一笑,用骄傲的语气开口道,
“小兄弟,咱们特异局当然厉害了!
能进特异局的,都不是普通人!”
龙渊往后座椅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脸上带着不屑,懒散说道,
“也就那样吧,
能力一般,就名头好用点。
喏,这不来一趟,就把你拎出来了么?
只不过,另一个就没办法了,
死活不放人。”
许半城也靠在座椅里,他摩挲着下巴,低头思忖,语气带着点凝重,
“背后有人咬着文叔不放,文叔没法出来,
是我预料之中的事。
我现在有些头绪了,
还需要一点时间……”
文叔被控制,其实是意料之外的事。
要是等证据链齐全,说不定文叔真有可能被栽赃陷害。
那不光是文叔,怕是他连环任务失败、也得搭进去一条命……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
现在,和背后的势力比起来,就看谁的速度更快。
龙渊打了个呵欠,懒懒提点,
“没事。
我上次看过了,你那个叔,不是早亡的面相。
昨晚上姓张的小子不是找你去拿了一样东西么?
有些东西,既然是此岸的,总会查到一点半点蛛丝马迹。
我不参和你们小孩子的事,我饿了,要去吃早饭。”
说完,龙渊用脚踢了踢驾驶座后背,
“先送他回画廊。
然后带我去你们特异局常去的那家早餐店。”
许半城听后,赤红的左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果然,那个手机是关键。
他扭头看向窗外的雨景,迫不及待想回画廊了。
前头司机一听龙渊的话,笑呵呵应了一声,加快了车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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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半城被龙渊领走后,审讯室里。
审讯室里很空旷,头顶一盏灯、 底下一张桌子,四面墙壁上什么也没有,只桌子侧面的墙壁,是一面单向玻璃。
审讯室里只有文向年一人。
他坐在桌前,手被铐在桌上,整个人也趴在桌面,睡得正香,还打起了呼噜。
光从这一点能看出,经过一夜的审讯,文向年的心态依然好得很。
这时,“嘎达”一声,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手里拿着文件夹和笔的刘副队长,走了进来。
他瞥了眼还在睡觉的文向年,走到文向年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刘副队长把文件夹扔桌上后,用手指轻叩桌面,淡淡说道,
“文向年,起来了,这里不是让你睡觉的地方。”
对面,文向年的呼噜声一顿,缓缓坐直了。
他伸了个懒腰,扯着呵欠看向对面,发现坐着的人是刘副队长后,他脸上扬起笑容,乐呵呵打招呼,
“哎呦,刘副队长,
这才几点啊,您就过来问话了?
昨晚上没睡几个小时吧?
这样不好啊,身体要紧……”
文向年一开口,热情洋溢,关心着刘副队长。
刘副队长脸上也扬起笑容,他双手交叠、手肘搭在桌上,面色和蔼,
“文向年,不,文队。
文队,你的那个小朋友,已经被人领走了,
小朋友不赖嘛,竟然能请得动特异局。
不过么,你走不了的。”
文向年一听,拽了下手腕上细长的镣铐,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他一咧嘴,笑嘻嘻说道,
“是么?
那挺好啊。
特异局?
我记得是挺牛逼的吧?
哎,刘副队长,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也明白,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
难管得很!
半城这孩子,一天到晚背着我和他姨,喜欢在社会上结交一些人……”
文向年就着许半城的人际关系、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就是不说正事。
刘副队长脸上的笑容不减,他把玩着手中的圆珠笔,和蔼附和,
“可不是么?
我家那小子,也是难管得很。
这一天天的,就在家把他妈气得脸红脖子粗。
还好我不在家,不然啊,我可得上手了。”
说完,刘副队长身体前倾,他双手兜在胸前,压低声音,笑着问,
“诶文队,
我了解你的性格,也知道凶手不是你,
你老实交代呗,你是不是认识凶手?
还是说,凶手是你的什么人,你才这么袒护他?
换个说法,是不是仗着背后有特异局,
才敢在沙市这么胡来……”
这话,就差没明着说,许半城就是凶手了。
几乎是瞬间,文向年刚才还笑嘻嘻的脸、瞬间黑了。
他猛然伸手,拽住刘副队长的衣领,将他往自己面前一拉。
文向年的脸逼近刘副队长的脸,他森冷的目光划过刘副队长脸上每一道皱纹,
“姓刘的,我警告你。
你怀疑老子,老子无所谓。
你试探老子,老子不在乎。
你诈老子,老子当你是个屁、放了闻闻味儿就得了。
但是,你他妈敢把你那点歪心思动到我小孩身上,
他妈扒了你的皮!”
刘副队长吓了一跳,脸色也白了一分。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文向年。
刘副队长脸色漆黑,他抚平被抓皱的衣领,脸上每一道皱纹都透露出厌恶,他冷笑道,
“文向年,我跟你好声好气说话,
是看在你以前是队长的份上。
别给脸不要脸。
你现在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另一个扔下你不管的同伙?
我劝你识相点,坦白从宽,说不定能挣个死缓。”
文向年“嗤”地笑出了声,他一拽手上的镣铐、拖着足有两三百斤重的桌子、就往刘副队长的方向冲过去。
相比文向年这款能打能抗的体格,刘副队长就偏向文职了。
他脸色一变,下意识往门口躲。
就在这个时候,审讯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钱局怒不可遏的声音传了进来,
“文向年!
你是不是想进拘留室!
还不他妈给老子坐好!”
刘副队长听到这声音,好似听到了救命圣旨似的,脸上裂开了笑容。
然而,下一秒,钱局又吼道,
“刘强军!
你他妈给老子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