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三大爷面无表情,还是何雨先开了口,“三大爷,给您送东西来了。”
瞧着何雨手中的饭盒,三大爷客气的让何雨坐下,倒了杯茶水。
“小雨,怎的想起来看三大爷了?还带来了东西。”
三大爷不慌不忙的打开饭盒,里面竟是一块一块红烧肉,略有小惊,赶忙叫老伴拿碗来。
“小雨,有心了。”
三大妈欣喜的装着红烧肉,何雨借此机会询问三大爷,“对了,三大爷,之前我爸跟您说的那件事…”
一听,老头子居然装迷糊,深深一想,拍着何雨的手有些为难,“小雨啊,你这事儿我一直记着呢!不过校长最近来月没在学校,没法提,等校长回来,我在给你回个话儿。”
一开始何雨就不想捏着憋着,几个月校长都不在学校,糊弄傻子呢!
刚想戳破,恰巧这时,三大爷的小儿子阎解旷走了进来。
小孩子刚放学没多久,一回屋,桌上摆着的红烧肉顿时惹得口馋,手都没洗,当着大人的面抓了一块放入嘴中。
“爸,好好吃啊!”
阎解旷看着爸额头一黑,紧着在拿了一块,赶忙溜回屋去,等兄弟姐妹回来,估摸着一块也吃不着。
“爸,您和雨叔聊,我赶写作业去。”
一溜烟,小儿子就没了影。
何雨还想说刚才的事,看样子三大爷是诚心没办,只好客套的聊了几句,“三大爷,改明儿要不我跟您专门去学校一趟,校长不在,其他领导也成。”
“不管事,不管事。”
“放心吧啊,你三大爷做事还不成?”
何雨只是多聊了几句,见状时间不早了,还得把饭盒给傻柱哥送回去,“三大爷,那我先回去了您,改日在孝敬您老人家。”
刚踏出门儿,阎解旷这小屁孩慌慌张张,一灰溜,和他挤着一道出去。
身后还传来三大爷的喊声,“老三,不是赶作业吗?”
“爸,作业落学校了,我回去取。”
何雨站着门口看着阎解旷跑远,随后提着饭盒赶趟跑到傻柱家。
“哥,我进来了。”
傻柱坐着屋里,炖着老母鸡,那味儿十足香。
“哥,你这吃的不错,大晚上的不怕胖吗?”
傻柱家是真的富,家具样样俱全,还是轧钢厂的厨师,以前跟自家老爹一起共事,何雨还记得小时候溜进轧钢厂后厨,傻柱顺了好几块干肉给他,那是吃的津津有味。
“胖,胖才叫有福分,这厨艺,不弄个满院都知道?”
“小雨,你怎么送了大半天。”
这一问,何雨倒是哑巴了,好在傻柱人好,没往他处想,“是不是三大爷又说道了我几句!你甭管他说什么,听着就行!”
“这老母鸡都炖好了,你自个回家也要一顿捣鼓,留我这儿,哥管饱。”
“好,谢了哥。”
吃了鸡,傻柱也没闲着,好心的问道,“小雨,你好久接你爸的班?”
这事,他倒是想过,进了厂,就切菜,炒菜而已,一个月还能拿不少,中午那顿厂里包了,回家时不时可以顺点,倒是不用为柴米油盐恼骚。
“考虑考虑,要是能当个人民教师,也不枉费我读了个大学。”
“也是,你小子大学生啊!还有人不要不成?对了,学校分配了什么好工作。”
好工作是好,就是太远了,原主本就打算呆在老爸身边,于是放弃了学校安排的工作,回到家中,哪料想是永别,导致他整个人废在床上几个月,错失了好机会。
“工作的事,我在想想。”
何雨思忖了半天,要是他上学校去,凭借大学生身份指不定混的比三大爷还好,一想到这,估摸着三大爷起了私心,不想让他进学校抢铁饭碗。
另一边,轧钢厂厨子一职,厂里答应给他50块一个月,念着是大学生外加补贴10块,到手一个月有60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的工资甚至比傻柱还高。
“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真进了厂,还得哥照顾我。”
“你那不是废话吗?就凭我和你爸的关系,打照着灯,也找不到这么亲的人了!”
一聊,何雨都不知道天早就黑了,打心底来说,傻柱人真不傻,就是菩萨心肠。
谢了别,一出屋一股凉风迎面吹来,他耸了耸肩,朝后房小跑去,刚跑没几步,听见三大爷家中窸窸窣窣闹腾着什么。
停下步子朝里瞄了一眼,正好三大爷发现了何雨,随手拉下门帘,随之声音小了很多,也听不见里面说的什么。
何雨没功夫管他家的事,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回了后房。
隔天一大早,院里闹开了锅,才早上六点,鸡都还没有叫。
半睡梦中的何雨硬生生被敲锣声音吵醒,一听是敲锣声,估摸着三位大爷又要开什么会!
大清早的,何雨顶着窝头,套好衣裳就往外走,内院早就坐满了人,正中央三位大爷也是精神抖擞。
“小雨,你可出来了!在不来,三位大爷都要请你去了!”一大妈关切的问道,她怎么看小雨也不像偷东西的人,“来,去给三大爷认错去。”
迷迷糊糊的何雨一愣,一脸懵逼,一大早怎么就让他认错,关键是他什么事也没做啊!
坐在中央的三位大爷铁着脸,三大爷更是气的不轻,指着何雨说了起来,“好好的人不做,竟瞎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我们院居然出小偷了!”
小偷?这把何雨问的迷糊了,他是想报复三大爷,可还未曾想偷他家东西!
“三大爷,你话可得说明白,我偷您家什么了?您哪只眼看见了?”
“昨晚是不是你来过我屋?我家柜子上的五块钱不见了!你走后就没了!”
三大爷笃定是何雨摸了去,大伙儿也都开始议论纷纷。
“小雨,是不是你偷的?若真是你偷的,就还回去,不然就只能请警察局的人了,到时候可就不只是院里的事。”
一大爷语气也算温和,他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可真不是他偷的,难不成要吃瘪承认过错。
“不是我偷的!”
“你这孩子!偷了东西怎么就不承认呢?”三大爷气的可不轻,五块钱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现在大家都一致认为是何雨偷了钱,若何雨不承认,就只能让局子插手了。
“等等,三大爷,你方才说是小雨走后你的钱不见了?可没说,小雨来之前,你那钱是否还在?万一小雨来之前就不见了呢?大家伙可不能冤枉一个孩子啊!”
站在一旁的秦怀茹乍一看,傻柱怎么趟这浑水,搞不好三大爷矛头指向他小子,昨儿早,傻柱可是去过三大爷家中。
“不是何雨偷的,那是谁…”三大爷想了想,昨天不就三个人来过他家嘛,一大爷肯定不是,要是何雨不是,不就他傻柱了嘛!
“傻柱,你说,是不是你偷的!”
“哎呦,我的三大爷嘞,怎么会是我偷的呢?是不是您老上了年纪,忘搁哪了!”
“三大爷,要不你在想想,等一会儿大伙还要上班呢!”一旁的一大爷也觉得,是不是三大爷收了起来,忘记了,毕竟哪家会把这么大数额的钱放柜子上。
“怎么会呢!我就放那儿了啊!”三大爷急的一脸通红,在怎么忘,也不可能忘了把钱放哪儿。
傻柱自然相信何雨没拿,光何爸留下的家产都够何雨生活小半辈子了,况且还是个大学生,想想都不能做偷鸡摸狗的事,准是三大爷得罪了谁。
这一想,不经意间余光瞄向三大爷旁的小儿子,昨天虽天黑,可他眼不瞎,三大爷的小儿子站在院里吃了好几个糖葫芦才回了屋。
“三大爷,您别急,昨天晚上我倒是觉得有一件事有些奇怪。”
傻柱刚开口,阎解旷吓得双腿直打颤,扯着自家爸的衣袖,低声道,“爸,我还要上学!找不到就算了!”
“胡闹,五块钱啊!当大风刮的?”
何雨这时也瞧见了阎解旷害怕的模样,心中一想,昨天出门这孩子跑的急,八成是三大爷小儿拿了。
“傻柱,你说说,昨晚发现什么奇怪事了?”
傻柱想了想,看了一眼阎解旷,阎解旷是吓得动都不敢动,小孩子犯错可比大人还严重,不仅会坏了名声,还会被人耻笑。
何雨本想着傻柱哥会说出来,没想到一张口,笑呵呵道,“不就是五块钱的事儿嘛,昨天早上去三大爷家,你那五块钱掉地上了,我顺手就捡了!先说,这可是我捡的!哪算偷呢!”
阎解旷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傻柱,拿了我屋头的东西,还不是偷?没想到我们院里竟出来你这个小偷!”
大家伙儿都难以置信的望着傻柱,没想到竟是傻柱偷了三大爷的钱。
“三大爷说那么难听干嘛,顶多这是捡的!”傻柱虽没理,但也不慌。
“傻柱,真是你偷的?”
就连一旁的一大爷也不相信,傻柱怎么会偷东西呢!
“一大爷,那不是偷。”
本矛头指向的何雨,一转眼,傻柱当着众人的面承认是他偷的。
眼见傻柱哥从兜里掏出五块钱,何雨连忙压了回去,“哥,你怎么可能偷东西,我看八成是他自己人偷的!哥,你说说,你昨晚都看见啥了?”
让傻柱顶罪,何雨可不干,可傻柱真是人善,只字不提看见的怪事。
“哥,你说啊!”
“昨晚看见阎解旷吃着糖葫芦。”
小孩子吃着糖葫芦算什么事,大家也没怎么在意,倒是二大爷有些坐不住,想早些定案,“小雨,你就别掺和了!现在没你事。”
“怎么就没我的事,刚才你们不都认为我偷的吗?昨天我上三大爷家送东西去,瞧见他家三儿子拳头握的紧实,急匆匆的往外赶,说作业落学校了。”
“怎么就这么巧的事呢?”何雨看向阎解旷,阎解旷吓得低着头,不敢吱声,“平日也没见三大爷给自己儿子买过糖葫芦,要是真买,就买一根,不够一家子分吧?”
三大爷也犯了迷糊,他最近没给老三零花钱,他哪来的钱买糖葫芦,一想,怕真是成了家丑。
“老三,是不是你偷的。”
全院开会,要是说了就真成了小偷,阎解旷哪敢吱声。
三大妈觉得事情也有些不对头,瞅了一眼老三,瞧老三的样子,估计真是他拿的,还好三大妈机灵,提了句,“当家的,怪我迷糊,你叫我拿些钱去买点肉,我拿了柜子上的五块钱,忘给你说了!”
大伙一听,这搞半天都什么事儿啊!原来都是误会。
傻柱一听是误会,笑着轰走大伙,“散了吧!散了吧!该上班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