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邢天还没有什么名气，朵拉算了一下，自己还在上初中。
当时还没有AI安全部，看来这个案例应该是在AI安全部成立之后从其他部门归档过来的。
邢天制作了一批抄写机器人拿到学校门口去卖。
朵拉被逗笑了，真有他的！也就他这个疯子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太缺德了！
但是回想起来上学时被老师罚抄写课文的时候就理解他的东西为什么好卖了。
她仔细看地点，好巧，当时他就在自己学校门口卖。
她回忆一下，那时候学校门口的小商贩很多，大都是那种带顶篷的小贩车。
各种各样的零食、小吃、文具、玩具应有尽有，每天放学后就热闹起来。
学校管了很多次，城管也来管理都挡不住供需的“双向奔赴”。无耐只好划分了固定位置，并规定了时间范围，加强管理。
她也会在一些玩具车旁流连，但是保姆阿姨总能及时找到她，把她接走。
想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印象。不过那个时候就可能已经与邢天有过交集她还是觉得挺奇妙的。
警方没收了他所有的产品，罚了一笔款了事。
她忽然来了兴趣，专门查找了有邢天的案卷标签，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难怪楚格对他有那么大成见，他过去犯过的事儿可以说罄竹难书了。朵拉看得有点头大。
邢天在她高中的时候还去过她们学校门口卖过考试作弊的小工具。东西也是很便宜，她看不到利润在哪儿，他图什么？莫名其妙！
偷偷摸摸卖一些黑暗小东西看来持续到她高三那年。
她记得高中毕业去他那里找兼职的时候，他已经小有名气了，机器人之家都已经建好了。
后来就没什么违法纪录了，也可能是AI安全部成立后，管得严，处罚更严厉了犯不上，他才收手的。
朵拉琢磨着他好像亦正亦邪的，总让她有种随时都可能犯罪的不踏实感。
但是对她是真的很好，就是因为他太好了，让她不由自主关心他的一切，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不过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儿之后，她有些惧他了，不敢再跟他走太近。来这儿实习，又把他得罪了，她反而觉得他生她的气挺好的，把她开除就更好了。
她不想自己主动跟他解约，尽管他没写违约责任。
她觉得他们之间的问题其实没有解决，但是两个人都像蜗牛一样默契的缩回壳里，不再触碰了。
她摇了摇头，将邢天相关的案卷都合上不再看了。
她写了一份案卷观察建议，建议他们建立一个AI产品序列号审批的分级制度。
这样快消品可以优先注册上市，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违法现象。
具体怎么实施她没有概念，只是把这个想法写了出来。她认为没准儿这种程序性改革已经开始了，只是她还不知道而已。
中午，周琼出现了对她说：“先别看了，你去楚队那儿吃饭吧，工作餐我已经送过去了，他有话跟你说！”
朵拉把写好的东西打印一份递给了她就去了楚格办公室。
敲门进去，他已经在沙发那坐好了，茶几上放着两盒饭菜。
朵拉走过去话不多说，直接开干。边吃边不自觉想起了他那天的话“我妈说的事儿，你考虑一下？”
他才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上午看案卷了吗？”他边吃边问。
“嗯。”
“有什么感想？”他看着她说。
“……”她忽然意识到，让她去看案卷没准儿是他的意思？
她回味了一下说：“难怪你对天哥有那么大的成见，他犯的事儿可够多的！但是，我同时也感觉到他那几年过得挺挣扎的，好像生活得不太容易。我能理解他。”
“你总是能站在一个为他开脱的角度……”楚格盯着她冷冷地说。
“我可以告诉你，他确实活得艰难、挣扎过，但是案卷上出现的那个时候已经不缺钱了！他徘徊在那些学校门口有特定的目标！”
朵拉看着他望向自己别有深意的目光，觉得吃不下饭了。
她把筷子放下，不吃了。
“那些学校”不就是她的学校？难道目标是她？？？
楚格也显得没什么胃口，他用纸杯到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水递给朵拉一杯。
朵拉立刻就喝了一大口，斟酌了一下才开口：“楚哥的意思是天哥的目标是我？不可能吧！我那时候才多大，根本就不认识他，也不记得曾经见过他！肯定就是巧合！”
楚格说：“其实你可以问问他。我一直想问他，但是料想他不可能告诉我。”
“楚哥，你别多想了，我也不问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我跟他的合同到期，我就不想在他那儿工作了。你也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回不去了。不仅是因为丘比，还有些事情比我想的要复杂，我以前总是逃避现实，以后不想那样了。我也该成熟点了，不能总因为自己缺少什么就寄希望于在别人那里找到，那太自私了！我对天哥真的很抱歉，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怪我！”
朵拉看上去满脸的失落，但是说出这番话心里很坦荡。
“下午跟我和周琼出外勤吧。”
邢天的事情楚格只能点到为止，实际上他也查到朵拉学校艺术节时那个丘比特是邢天在搞鬼，但他认为朵拉猜到了，不想多说，就把话岔开了。而且他一看到朵拉失落的样子就心软了。
“好啊！”朵拉眼睛亮了。
楚格对她说出刚刚那番话有些意外。不管是丘比、邢天，她在面对他们企图心的时候通常办法就是拒绝或者逃避，之后寄希望于他们配合她，就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这样她的生活也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可事情永远不会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连他也一样，他之所以不给她机会拒绝自己，就是因为，他还抱有很多希望。
她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他们却都还目的明确地等待着一个时机。
下午，楚格带着周琼和朵拉去了一家大型商业中心，这里的顶层是AI产品的大卖场，汇聚了各大品牌的几百种产品。
楚格几乎每周都过来看看，这个行业发展过于迅猛，必须保持着一定的敏感度才能有的放矢。
三个人走走看看，来到一个很火的展台，发现邢天居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