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比奥兹走了,迪莫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知道战争可能会降临安德派波。自己的影响还不足以制止这场战争,唯有打败泰格才能解决这些问题。但是,泰格几乎是闭门不出,所有的事情都是比奥兹跑腿,而背后的泰格像一只无形的手操控吊线木偶,掌控着东岸的一切。

泰格不像死掉的矛思金那样,泰格总是令对方有一种阴险的感觉,他很少以正面面对对方,总是背对着对方或者藏在阴影里,几乎从不出门,吃喝全在自己的领地。说话也总是说一半,剩下的一半手下要猜,猜不对的轻则一拳,重则就要扔到勒瑟河中,美其名曰洗个澡。好在,手下各个都会游泳,但也都害怕泰格,生怕他不高兴,整天提心吊胆。

死掉的矛思金也不像泰格,矛思金一脸和善,高调,每天都扭动着滚圆的身躯,缓慢的走路,在街上溜达,也会对居民们微笑,算是个比较慈祥的大王。喜欢享受,尤其对洗热水澡痴迷,每天不洗就像是浑身起碱结痂一样难以自持。他可以吃的普通一点,但是泡热水澡则像饥饿的人对食物的渴望那样,不可或缺。

近段时期,不知道为何,热水资源原来越丰富,以前很久才能遇到一次,但是一次时间就会很长,也足够矛思金洗一次。矛思金那时候还没有这么胖,也没有对热水澡这么痴迷,他忙碌于与西岸的交涉,分配食物给东岸的居民,虽然不如西岸居民吃的那么丰富,但是已经不再有饿肚子的居民。偶尔醉倒在街角的流浪汉们,也都会被好心的居民扶起安顿,东岸也一直祥和的生活着。迪莫曾经想过矛思金是个不错的大王,如果换做自己来当大王,自己也要像矛思金这样,深受爱戴。事情的变化是自从热水资源多了起来之后,矛思金像是终于找到了热爱的事情,整天醉心于享受,也不再联络西岸。东岸居民的生活质量明显下降,而大王矛思金却始终醉心于洗热水澡,甚至有人听到矛思金在梦里喃喃自语都是关于洗热水澡。为此,他的手下也都建议他不要沉迷于此,他似乎听不进去,这个时候泰格出现了,他极力的支持矛思金保持自己的特殊爱好,甚至公开说大王有享有这一切的权利,他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

泰格会用自己的拳头让“唱反调”的闭嘴,渐渐这个建议就不再被提起,矛思金纵容了泰格滥用拳头和武力,不但不阻止,甚至真的开始当起了大王,一个只享受的大王。

从那以后,泰格掌握了所有的权利。迪莫知道泰格是强硬派,迪莫记得小的时候还是无忧无虑的玩耍,打闹,下勒瑟河游泳,即便是登录西岸也不会有太多的危险。而随着热水到来的频繁,矛思金放弃了治理东岸,泰格掌握了实权,迪莫也渐渐长大,但是这个长大的过程里,生活质量却越来越差。迪莫的心里逐渐对东岸的未来失去了信心,他看不到东岸还有什么值得留恋。自从矛思金贪恋洗热水澡以后,与西岸的联系完全断开了,西岸不再给东岸送食物,不再往来,泰格的强硬政策让西岸也看不到希望,西岸渐渐的也不再理会东岸,大有任东岸自生自灭的态度。

泰格在矛思金死后,当上了总司令,迪莫在旁边看到了那一切,他知道矛思金死前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泰格编造了矛思金的命令,让自己当上了总司令,说是总司令,其实就是大王。自那以后,东岸跟西岸的关系完全断开,甚至一度出现了对峙,迪莫认为东岸不会再有任何恢复生机的希望了。

莱昂给了迪莫一个机会,是迪莫潜意识中一直想要得到的机会。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成为莱昂的得力助手,甚至一个领袖。但是,当莱昂找到迪莫的时候,迪莫听到了那个属于自己心底的声音,就像自己一直都知道一样,虽然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但是莱昂的邀请就像是替自己发出了心声,不谋而合。所以,迪莫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在权衡利弊之后,迪莫选择了相信莱昂,因为自己本就一无所有,莱昂没有必要图自己什么,要图大概也是图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吧。

按照迪爱尔的说法,斯内克丝考验了自己,虽然自己并不知道斯内克丝在什么时候考验了自己,难道是第一次出征危险世界?那次的出征没有什么特别,除了自己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刺激的过程外,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迪莫没有想明白斯内克丝为何会选中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能看到那个特殊的颜色吧。这说明,斯内克丝也是可以看到那个颜色的,迪爱尔看不到,利陶莫斯看到后也没有表现出异常,自己还是有些特别之处,所以斯内克丝选择了自己。

迪莫将自己和迪爱尔的家搬去了西岸,走过那座桥的时候,迪爱尔隆起的肚子已经十分明显,她频繁的回头看向自己原来居住的小巷,阴影里一双眼睛半睁着看着他们通过桥走向西岸。西岸高处一双眼睛也看着这一切,眉头微微皱着,没有因为得力助手到自己身边的喜悦而舒展。比奥兹来为迪莫和利陶莫斯送行,他也只送到了桥东岸的一侧,在东岸朝迪莫一行挥手。

西岸的生活富足,惬意,迪莫陪伴了迪爱尔一段时光,他暂停了出征,莱昂似乎也没有催促他去办什么紧要的事,倒是经常嘱咐道克送来各种好吃的,令迪莫从心底里感激这位发现自己的领袖。道克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友善,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因为谨慎没有对他笑过,但是道克似乎并不介意这些事情,他更像一个朋友而不是打手,不会因为跟随莱昂就处处强调自己的地位,亲切,和善,热情。而莱昂也不像传说中那样可怖,相反处处都考虑着整个西岸的利益,迪莫一度感到莱昂想要让东岸的居民也如西岸一样富足,兴旺。迪莫就这个问题问过莱昂,莱昂笑而不语,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迪莫的肩膀。迪莫想不明白他的笑和他的动作的含义,也许时机还未成熟。迪莫感激莱昂对自己的照顾,所以每次出征,迪莫都会将所有的战利品全数交给莱昂,他知道莱昂不会亏待自己。

迪莫看着迪爱尔越来越笨重的身体,知道有必要为即将到来的孩子们准备些什么了,他也休息了很长时间,有时会站在勒瑟河边发呆,利陶莫斯带领着西岸的特遣队员出征,带回的不仅有战利品,还有荣耀,这让迪莫越来越焦虑,虽然自己的荣耀别人谁都抢不走,但是迪莫不想做那个只是指挥的人,他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只有在出征的路上,他才感觉到心底那种满足。

迪莫征得了莱昂的同意后,带领特遣队出征,他激动的跑在队伍的前面,风吹过身体,感到无比的惬意。他身手矫健,腿脚有力,轻便的攀爬,跳跃都一气呵成,久未出征丝毫不影响他的敏捷。来到山洞时,在大门前,迪莫看到了等在下方的比奥兹。

“比欧,你在这里做什么?”迪莫大声的朝比奥兹说道,大门的上方巨怪世界里传来很大的轰隆声。

比奥兹笑了笑说道:“你们来晚了,我的特遣队已经进入巨怪世界了,应该不会再留下什么战利品了。”

迪莫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来晚了,但是他并不认为比奥兹的队员可以将所有的战利品都找到,回答道:

“没有关系,我很久没有动了,出来活动一下,有没有都可以。”迪莫微笑着回答比奥兹,看着比奥兹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另外,比欧,我想告诉你,我们不是竞争关系,你还记得你说过我们是兄弟吗?安德派波应该是一个整体而不是一直这样割裂下去,你觉得东岸的居民们生活的好吗?以前矛思金在的时候,还能勉强生活,现在呢?什么样子你应该都看得到吧,泰格给居民分多少东西?流浪的是不是越来越多了,东岸居民减少了多少?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比奥兹感到尴尬,略微收回了自己得意的表情,正了正自己的姿势,说道:“迪莫,你操心太多了,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等泰格当上了大王,那我就是总司令了。。。”

“比欧,你真的这么在意这个总司令的位置吗?假如居民们都走光了,没有了居民们,你这个总司令还有那个大王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

迪莫的话震撼住了比奥兹,他知道迪莫的话是有道理的,东岸的居民是越来越少,而街头流浪的越来越多,再也没有帮助安顿流浪者的居民,自己吃的食物也常常是变质或者零碎的,很难再吃到整个的食品。新出生的孩子因为营养供应不上而出现毛发稀少,参差不齐。

比奥兹渐渐让开了大门下方的位置,迪莫看着他,没再说话,矫健的爬上大门,观察着大门另一侧,轰隆声来自那个高高的建筑,他看到了前方小心谨慎前进的东岸特遣队员,迪莫通过大门,进入危险世界。

迪莫边走边观察着发出巨大声响的那座建筑,第一次进入危险世界的时候,斯内克丝带领自己曾经站在那个建筑的下面,那时的建筑十分的安静,不像现在发出巨大的轰鸣。

迪莫小心翼翼的从远处观察着这个建筑,他感觉没有危险,快速跑进了这个建筑的底部,顺着建筑的支撑爬上了隔层。在隔层上,迪莫感觉震耳欲聋,仿佛整个身体都在震动,脚下也跟随着节奏晃动仿佛天摇地动。但是迪莫仔细认真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却感觉这里无比的安全,他甚至可以爬上建筑的底部,倒下来看着这个世界。他不知道远处的两组特遣队员们看着自己的行为,已经都惊的张大了嘴巴,他们惊讶迪莫的胆子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说谁能如此的接近声响这么大的东西,他们单是听到如此巨大声音的轰鸣就已经胆颤心惊,而迪莫像是完全不会胆怯一样。

迪莫趴在轰鸣的建筑上,随着建筑的震动而倒看着危险世界,他从未体验过这种快乐,从未体会到这种刺激而带来的乐趣。双手抓住建筑底部的框架,甚至可以荡起自己的身体,他不知道巨怪这个建筑的作用,但是对于自己来讲,仿佛是个可以使自己快乐的游乐设施,应该带更多的居民来体验这个设施,他心里如是想到。